陆离的眸色倏地变深:“做?”
谢见微说了那话之后就乖乖得一动不敢动,因为太害羞,他耳朵尖都红透了。
陆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守住那仅存的理智:“你……想和我做吗?”
谢见微点点头。
陆离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见微的声音都在轻颤着:“当、当然知道,是互相喜欢的人才能……才能……”他到底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陆离盯着他漂亮的脖颈,低声道:“不只是喜欢。”
谢见微略带疑惑地擡头看他:“嗯?”
陆离和他对视,眼睛的颜色极深,深到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徘徊着什么:“这是彼此相爱的人才能做的事。”
谢见微心脏跳得极快,明明都手足无措了,可还是在执着地和陆离对视,他说:“陆医生,我爱你。”
陆离没出声。
谢见微以为他没听到,又大声重复了一遍:“陆医生,我爱你!”
半晌,陆离笑了笑,把他抱进怀里,轻叹口气:“你还太小了。”
谢见微的声音闷闷的:“我都十七了!”
“对,你才十七。”
谢见微:“……”
陆离说:“听话,等你成年了,再来说这个问题。”
谢见微还想辩解,但陆离却在他额间吻了下,起身道:“我还有点儿事,你先自己睡。”
见他要走,谢见微也顾不上之前的话题了,他着急的扯他衣角:“陆医生!”
陆离笑得很温柔,似乎和往常一样,可似乎又很不一样,他对谢见微说:“晚安。”
谢见微舍不得他走,但是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不懂事而让陆离为难。
这犹豫的空档,陆离已经离开。
谢见微怔了怔,满脸失望地钻进被窝里。
因为知道这屋子有监控器,所以谢见微演了会儿独角戏。
什么失落啊、纠结啊、难过啊、各种想不通都来了一遍。
演着演着,谢影帝就睡着了。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陆离相当有底线,不成年就是不碰,也是厉害。
第二天一切照旧。
陆离做了精致的早餐,谢见微坐到餐桌上后总忍不住去偷瞄他。
他心事都写在脸上,陆离想看不到都难。
谢见微也不擡头,只一个劲地拿勺子搅动着小米粥。
陆离问他:“不好喝?”
谢见微说:“很香。”
陆离又问:“那是不饿?”
谢见微顿了下,终于还是放下勺子,擡头看向陆离:“你昨晚去哪儿了?”
陆离道:“在客房睡的。”
谢见微有些难过道:“为什么不回屋睡?”
陆离说:“忙完之后太晚了,不想吵醒你。”
谢见微立马道:“我睡得晚,不怕吵!”
陆离笑了下,摇头道:“好了,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谢见微也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下去,如同嚼蜡般的吃着索然无味的早餐。
从两人认识以来,这是他们之间气氛最为僵硬的一次。
全程没人说话,只有勺子碰到瓷碗和筷子点到瓷盘的声音。
吃过饭后,陆离准备离开。
谢见微赌气不看他。
陆离穿好衣服,下楼时终于轻声唤他一声:“来。”
谢见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陆离俯身,和他对视:“生气了?”
谢见微低下头。
陆离伸手捧住他的面颊,在他额间轻轻吻了一下:“再过几个月你就满十八岁了,到时候什么都依你。”
谢见微眼睛亮了亮:“陆医生……”
陆离吻上了他的唇,动作温柔且克制,可代表的含义却甜得让人头晕目眩。
他对谢见微说:“我爱你,所以请快点儿长大。”
谢见微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高兴得像是拥抱了全世界。
陆离去工作了,谢见微心情很好,虽然知道陆离还是有心结,但这么棒的情话,怎么都听不够。
他爱他,他也爱她。
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谢见微想象不出。
过了几个小时,二号陆离准时出现。
谢见微心情美美的,看他也是越看越顺眼,哪怕知道他这家伙是来搞事情的。
陆言见他喜笑颜开,坏笑着问道:“做了?”
谢见微冷哼一声:“陆医生才不像你这样满脑袋乱七八糟!”
陆言并不意外:“那就是没做?”
谢见微心里甜滋滋的,说话的时候嘴角都是扬起的:“陆医生说了我还小,他要等我成年。”
陆言“哦”了一声,也不多说,就这样笑看着谢见微。
谢见微被他看得不自在,瞪他一眼:“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陆言冤枉道:“我能打什么坏主意?我分明是为你这傻孩子操碎了心!”
谢见微不满道:“我不傻,也不是孩子。”
陆言道:“傻不傻咱另提,孩子的话……我没说错吧?连你的陆医生都把你当孩子。”
谢见微皱了皱眉:“我早晚会长大的!”
陆言摇摇头,颇是无奈地拨了拨他柔软的头发。
谢见微躲开他的手:“别碰我!”
陆言竟没再说什么,拿出今天的小礼物,引开了话题。
谢见微却总觉得他今天有些古怪。
陆言这招叫欲擒故纵,如果面对的不是谢军师,估计谢小微会被他玩得团团转。
有话不明说、笑得意味深长、时不时还露出“你真是天真啊”的表情……
这些对于一个半大少年来说太致命了,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饵食,香气弥漫了整个湖水,小鱼儿想不上钩都难。
可惜谢见微不是鱼儿,他是狩猎者。
当然,他得先咬钩,才好跳出湖面,把这家伙给收拾服帖。
陆言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其实相当有耐性。
他连续陪着谢见微看了几天的“陆医生日常”,半点儿不提之前的话题。
可是却时不时将“同情”的视线投向谢见微。
谢见微问他,他又避而不谈。
这样要说不说,反而彻底引起了谢见微的好奇心。
一个礼拜后,陆言开始收网。
谢见微实在忍不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言说:“你还小,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他越这样说,谢见微只会越好奇,他连陆医生日常都不看了,盯着陆言问:“能不能把话说明白!”
陆言为难道:“我说了又怎样?你也不会信。”
谢见微道:“你如果说的是对的,我怎么会不信?”
陆言意味深长道:“我说的不一定对,但肯定是真的。”
谢见微装作听不懂他的话里话,只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陆言看火候差不多了,再吊胃口只怕要把鱼儿给气走,于是说道:“你真觉得陆离是因为你小,所以才不和你做吗?”
他一下子兜到了这个话题上,谢见微明显愣了下,毕竟这事都过去挺长时间了。
“还能有什么原因?陆医生都说他爱我了!”
陆言笑了下:“所以说你真是个小孩儿。”
谢见微不服:“我不小!”
陆言说:“别人随口哄骗你一句,你就当真,你还说自己不是小孩?”
谢见微听出他的画外音:“陆医生才不会哄骗我。”
“小见微。”陆言在他脑门上弹了下,“涨点儿心吧。”
谢见微生气了:“你要是再说陆医生坏话,就从这儿出去,我不欢迎你!”
陆言立马举手投降:“明明是你让我说的,现在又生气。”
谢见微道:“我没让你胡说八道!”
陆言看了他一眼,忽然正色道:“信不信由你,但话我今天是放在这里了。”
谢见微和他也认识挺长时间了,陆言虽和陆离生得一模一样,但两人一个内敛严谨,一个爱捉弄人,所以谢见微很轻松就能分清他们,但现在陆言忽然严肃起来,那惊人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心脏一跳。
陆言对他说:“十七岁真不小了,陆离如果真的爱你,不会对你的求爱视而不见,他一直照顾你,估计都把你当成亲弟弟了,他不想惹你伤心,所以说些好听的话哄着你,想着慢慢疏远你,等时间长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谢见微紧拧着眉。
陆言又说:“你自己回想一下,这一个周,陆离是不是在疏远你?”
这话问的谢见微哑口无言。
陆言也是相当心机了,他会问这话是有十足的把握。
谢见微主动求爱,陆离能忍下一次,肯定忍不下第二次,但距离十八岁还有几个月,陆离为了死守原则,肯定会悄悄和谢见微保持距离,否则他真等不过这几个月。
谢见微成功“入套”,他逞强道:“才没有疏远我。”
陆言笑着看他:“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
谢见微不自在地抿着唇,显然是已经心慌意乱。
陆言继续戳他心窝:“你也不用着急,等几个月后,你就会发现……”
“不可能!”谢见微急促的打断他的话。
陆言安抚他:“别生气嘛。”
谢见微胸口起伏着,面色相当难看:“我……我累了,你回去吧。”
陆言说:“不看陆医生了?”
谢见微扫了眼屏幕,目露难过之色:“我回屋了。”
陆言走了。
谢见微适当性的失魂落魄了一会儿,就去研究后院的樱桃树了。
不能结果的樱树要来有何用!他去琢磨下怎么改良品种,让后院的樱桃树早点儿成熟,顺便结一堆樱桃,最好每个都有鸽子蛋大,还要比车厘子甜,还要汁多饱满。
想想就很好吃,谢军师演完苦情期的病娇少年,转身就投身农副业。
也是切换相当迅速且极其自然。
忙了一会儿,陆离回来了。
他又开始彪戏,陆言给他铺垫的这么好,他不露点儿马脚实在是对不起他苦心经营。
当晚,陆离给他辅导完功课后,起身欲离开。
谢见微拉住他的衣服:“留下来。”
陆离道:“我还要忙一会儿,你先睡。”
谢见微眼睛不眨地看着他:“我陪你。”
陆离说:“都是些很乏味的东西,你看着也无聊。”
谢见微却执拗道:“我要陪着你。”
对于这样的谢见微,陆离很熟悉,当他不安、紧张,害怕失去某样东西时就会这样。
如果是往日,陆离会纵容他,但今天他顿了下,还是说:“早些休息,好吗?”
谢见微不再出声,但当陆离离开的时候,他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这一晚上,陆离忙到了将近凌晨,谢见微什么也不做,就在他身边眼睛不眨地看着他,似乎稍微一错眼,他的陆医生就会消失不见。
陆离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似乎很甜,又好像很苦。
谢见微困得眼皮打架,可还是不肯走,小脑袋点啊点的,额间的碎发像初春的细柳,摇摇晃晃地充满了稚气。
陆离到底是心疼他,不再和他僵持:“好了,去睡觉吧。”
谢见微立马站起来,牵着他的手道:“一起睡。”
陆离知道他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个。
“好。”
谢见微立马扬唇微笑,精致的五官上疲惫一扫而空,只剩下得偿所愿后的满足。
陆离到了嘴边的话又强行压了回去。
因为睡得太晚,第二天谢见微睡到日上三竿,而陆离也没叫醒他。
谢见微迷迷糊糊地醒来,耳边便传来了戏谑声:“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谢见微:什么鬼东西!
陆言来到床边,俯身看他:“不过诗里的君王从此不早朝,你的陆医生好像走得有些早?”
陆言的声线很好听,是那种华丽中带点温度,缠绵中满是暧昧的声音,简单点儿说就是特别撩人,尤其是大清早,响起耳边,额外的性感。
谢见微听得腰发软,更加不想起床。
陆言不再逗他,只笑眯眯的问:“得偿所愿了?”
谢见微哼了一声,心情很好道:“我们昨晚一起睡的!”
陆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你们之前都不睡在一起了?”
谢见微被戳了痛处,面色又难看了些。
陆言装模作样地安慰他:“好啦,之前是我说错了,你的陆医生是爱你的,这不都和你做亲密的事了?”
谢见微眉心皱着不出声。
陆言又夸张道:“没做啊?”
谢见微:“……”
陆言根本是明知故问:“那你怎么这么累?”
谢见微不想和他说话。
陆言自顾自说道:“你和你心爱的陆医生睡一起,又没做劳累的事,怎么会这么疲惫?难道你们分开的太久,不习惯一起睡了?”
谢见微立马道:“才不是!很习惯!”
陆言引着他问:“那是怎么了?”
谢见微终究是说了出来:“只是睡得有些晚。”
陆言沉吟了一下,谨慎问道:“小见微,你不会是死缠烂打地央着陆离陪你睡吧。”
谢见微唇瓣颤了颤,想开口反驳,却又顿了顿。
陆言眼中全是怒其不争:“你啊,这又何必?强扭的瓜不甜,一次两次的陆离还会纵容你,可次数多了,他会不会更烦你?”
最后三个字让谢见微炸了:“陆医生才不会烦我!”
陆言摇头道:“你要是不信今晚就继续缠着他。”
谢见微倔强道:“你只会胡说八道,我才不信你!”
陆言一脸无奈道:“算我多嘴。”
谢见微不愿意理他,钻进被窝里继续睡。
陆言问他:“今天不看陆医生了?”
谢见微赌气道:“不看。”
陆言笑了笑,也不离开,反而四处逛了起来。
这屋子里有很明显另个人居住的痕迹,新东西不少,但旧东西也极多。
陆言看着那被强行拼起来的花瓶,好奇道:“都这样了还不扔掉?”
谢见微立马坐起来:“不准动我的东西。”
陆言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这花瓶很重要?”
谢见微不待见他:“不管重不重要,我的东西你都不许碰。”
陆言怔了下,忽然间眼中带了笑意,他猜到了陆离更多的心思,只觉得更有趣了。
陆言不动声色地问道:“陆离可以碰它吗?”
谢见微说:“陆医生从来不乱动我的东西!”
陆言懂了:“这样啊。”
谢见微心情不美丽,开始赶人:“你回去吧,我上午要睡觉,下午还要学习,没空和你玩。”
陆言也不强求:“那明天见。”
谢见微说:“没人想见你。”
陆言压低声音,柔声道:“是我想见你。”
谢见微:“……”
陆言在他头发上拨了拨,说道:“休息吧,我走了。”
谢见微莫名脸红了一下,他低头道:“快走吧。”
陆言转身离开,临近出门的时候,他像是又想起什么一般,绕回来嘱咐一句:“我给你的小盒子你可千万别让陆医生碰。”
谢见微问:“怎么?”
陆言道:“我和他是亲兄弟,那东西是血液感知,陆离动了也能打开,到时候……”
谢见微心道:你就扯淡吧,还血液感知,当这是什么年代?
不过谢见微顺着他演戏道:“陆医生才不会动。”
陆言说:“那就最好不过了。”
陆言离开后,谢见微把之前藏着掖着的小盒子摆到了桌面上。
陆离回来,一眼便看到了那小盒子。
他问道:“这是什么?”说着便要伸手去碰。
谢见微急忙道:“不要动它!”
陆离的手猛地僵住。
谢见微连忙上前把它拿到怀里,一连声道:“别动它。”
陆离的面色不变,但声音却凉了一些:“别急,我没碰它。”
谢见微明显松了口气。
陆离又道:“放心,我不会乱动你的东西。”
谢见微心有余悸道:“千万别动它。”
陆离眉心皱了皱,挪开视线后恰好又看到那个一年前被摔碎的花瓶。
他看了会儿,又生硬地别开视线,说道:“我去做饭。”
谢见微应道:“嗯。”
当夜谢见微没再缠着陆离,陆离睡在了客房里。
隔日,陆言又来找谢见微,但今天的陆言一直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谢见微知道有好戏了,于是配合地问:“你又怎么了?”
陆言没说什么,只道:“想吃樱桃吗?”
谢见微说:“陆医生说现在的樱桃都是催熟的,不健康,不吃。”
陆言又问了几样东西,谢见微都不太感兴趣。
这明显是在转移话题,谢见微索性直奔主题:“我想看陆医生。”
陆言没像往常一样点开小盒子,反而继续说其他的。
谢见微不高兴道:“我什么都不想吃,我只想看陆医生。”
陆言为难道:“今天不看了行吗?”
谢见微道:“为什么?”
陆言说:“怕你看了会生气。”
谢见微说:“只要能看到陆医生,我永远不会生气。”
陆言叹口气,满眼都是无奈。
谢见微说:“快把它打开,我要看陆医生!”
陆言说:“好吧,你千万别哭。”
谢见微道:“我才不会哭。”
陆言戳开了小盒子,屏幕上立马现出画面。
谢见微只看了一眼就像被冻住了一般,面色急速苍白。
陆言飞快按灭了画面。
谢见微直直的看着黑掉的屏幕,似乎那里面还呈现着微笑相拥的两个人。
一个是陆离,一个是……陆离的学生?
谢见微声音轻飘飘的:“这是怎么回事?”
陆言道:“昨天季森向陆离表白了。”
季森就是那个学生。
谢见微面色更白了,他看向陆言:“什么意思?”
陆言满眼都是心疼,但还是对他说道:“陆离没接受他,但是也没拒绝他。”
谢见微似是有些听不明白。
陆言只好说得更明白些:“陆离给了季森追求他的机会。”
“啪嗒”,一大滴眼泪从谢见微的眼睛里落下。
陆言看着这一幕,心脏如同被重锤猛敲,疼得他差点儿告诉他实情。
“别哭啊。”陆言终究是忍了下来,但哄他的语调都有些混乱。
谢见微不出声,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而且眼泪大且凶,擦都擦不干。
陆言焦急道:“好了好了,小见微,别哭,陆离不喜欢季森,他喜欢你。”
谢见微声音打颤:“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不拒绝他?”
陆言已经是硬着头皮背腹稿了:“他们认识了那么久,应该是有点儿好感的,但肯定是你更重要,你想想,只要你出去上学,考上医学大学,成为陆离的学生,哪还有季森的事,你的陆医生肯定会很爱你的。”
他被谢见微这一哭给弄慌了,连循循渐进都不懂,本该说一些“小见微你要走出去,学着独立,要变得成熟,要和陆医生比肩而立,这样他就会只看着你,而不被别人吸引了……”结果倒好,直接把钩子伸出来,简直不要太直。
谢见微心道:瞧这点儿出息,既然想导这样一出戏,就该硬下心肠,几滴白开水就心软成这样子?
然而谢军师还得配合他:“是吗?”
陆言现在只想谢见微别哭了,一箩筐的好话说出来,就差没把“这影像是假的,是我弄来骗你的,陆离和季森相当清白”这事给交代了。
谢见微还真怕他一不小心说露嘴,到时候自己还演个什么?
于是他说道:“我想一个人待着。”
陆言心急火燎地,根本GET不到谢见微的用心良苦。
“我陪陪你。”
谢见微:再陪下去,你的戏就漏缝了蠢孩子!
谢见微道:“我不想看到你!”
陆言:“……”
谢见微只好收住眼泪,又道:“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谢军师不掉金豆豆总算让陆言恢复理智,他冷静下来之后又有些错愕。
自己这是怎么了?
虽然他承认自己是喜欢谢见微的,但至于因为他哭了一下就放弃一切原则,只想让他高兴吗?
怎么会这么蠢?
可是那股心情还没褪去,陆言深信,倘若谢见微再哭一会儿,他肯定撑不住,会把所有事都全部交代,甚至他脑海里都萌生了:“只要他喜欢陆离,他愿意把陆离绑到他面前”的疯狂念头。
不行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他算计这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陆言离开后,谢见微别说哭了,根本是笑得嘴角压不住。
他的陆离怎么会这么可爱?
哪个都可爱得不要不要的。
谢见微心里甜滋滋的,塞满了名叫“陆离”的甜蜜糖果。
可惜等陆医生回来,他还得上演苦情戏。
这情绪要怎么切换啊!
谢见微琢磨了一下,又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里面的画面还停留在陆离和季森拥抱的画面。
这明显是假的,合成的不要太明显,哪怕只看了一眼,谢见微也知道真伪。
不过虽然是假的,但用来调动情绪应该也有点儿效果。
盯着看了一会儿后,谢见微还是有些出戏。
且不提陆离根本不会出轨,他如果真出轨,谢见微也不会自怨自艾。
说起来……谢见微忽然顿了下,他会怎么办?
如果陆离真的喜欢上别人,他会怎么办?
胸口里陡然升起的寒意让谢见微愣住了。
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自己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陆离。
如果陆离离开他……
谢见微发现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不是因为笃定,而是因为恐惧。
陆离回来时,看到的是坐在卧室里发呆的谢见微。
他走近他问道:“怎么了?”
只是碰了一下,谢见微便像是被蛰到了一般,猛地站了起来。
陆离怔了怔。
谢见微没看他,只是低声道:“陆医生。”
陆离笑了下:“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谢见微不出声。
陆离总觉得这阵子谢见微在疏远他,虽然伴随着他长大成人,一定会有这样的阶段,但临近了还是会心生不安。
陆离道:“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谢见微犹豫了一下,问道:“陆医生,我的身体没问题了吧?”
陆离说:“当然没问题,已经很健康了。”
谢见微擡头看他:“你我能去念书了吗?”
陆离后背陡然僵直。
谢见微道:“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如果错过这一次,我就得再等一年。”
陆离问他:“这么想上学吗?”
谢见微道:“想。”
陆离顿了一会儿,半晌后才慢慢说道:“好,明天我就安排。”
他应了下来,本以为谢见微会高兴得眼睛闪亮,可听到他这话的谢见微也只是点点头,沉默得不可思议。
晚饭两人吃的很沉默,学习的时候也没怎么多说话,晚上睡觉,谢见微更是老老实实地回了屋,还把门给反手带上。
陆离站在门外,几乎站了一整宿。
谢见微怎么了?
之后的日子,表面上似乎一如往常,但其实又和往常很不一样。
他们按部就班做着一直以来的事,唯一的差别是谢见微不再缠着陆离。
周一的时候,陆离送谢见微去上学。
因为念书的地方是个插班生极多的海外子弟私校,而且早就打过招呼,所以谢见微很容易就能融入进去。
毕竟同桌是个捧着语文一年级课本的英国少年,谢见微比他不要强太多……
校园生活比想象中还要平静。
陆离估计是费尽心思才挑选到这个学校,满教室都是奇葩,而且国界分明,审美差异极大,谢见微这极为出挑的容貌反而没引起什么太多的注意。
当然,谢见微觉得这里面有八成是“神的意志”在作祟。
反正陆离想让人喜欢他,就有一堆人前仆后继,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就像前阵子的助理甲乙丙丁。
要是他不想让人喜欢他,那教室里就是一堆审美奇葩的直男弯女,也是醉醉哒。
至于谢见微入梦之前,他在谢家受的虐待,估计那部分是真正遵循逻辑的,陆“神”他没空干涉那么多。
谢见微百无聊赖地上了一天课,讲真的,于他来说,这课程枯燥得跟有人不停在重复一加一等于二差不多。
而且还是重复几百遍,还不如放他回去种树,没准就开垦出一片不属于地球物种的新型樱桃树。
总算挨到放学,谢见微拎着书包走出学校,正想着陆离,陆离就出现在他面前。
哦……不是一号陆离,是二号陆离。
谢见微径直走近,开口就是:“陆医……”
后头那个字还没蹦出来,陆言便笑了下,谢见微立马住口。
陆言道:“怎么?不是你的陆医生,所以不开心了?”
谢见微说:“一会儿陆医生会来接我,我在这等他。”
陆言说:“他估计有事,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先送你回家呗。”
谢见微说:“我们约好了的!”
陆言道:“那我陪你等他。”
谢见微说:“不需要你陪,你赶紧走。”
陆言说:“别这样嘛,亏我还绕远路给你买了椰奶布丁。”
他晃了晃手中的小盒子,谢见微之前吃过一次,知道这家的布丁味道相当好,堪称极品。
他明显犹豫了一下。
陆言道:“去车里吃?等吃完陆离肯定就到了。”
谢见微坚持道:“不吃,也不坐你的车。”
陆言问他:“我还能载着你跑了不成?”
谢见微狐疑地看向他,显然真是这么想的。
陆言失笑道:“好啦,不去车里吃,我在这儿陪你。”
谢见微不理他,只东张西望地寻找着陆离。
而就在此时,陆离也到了。
他早早出门,可是在路上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回了一趟家,等到绕出来的时候又碰上堵车,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
他怕谢见微等急了,又怕他一个人站在那儿孤零零的不安全,所以一路上都是心急火燎,恨不得飞过去。
结果等他到了,却看到谢见微不是一个人。
猛地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陆离心脏一跳。
陆言和他不对付,一直同他明争暗斗。
陆离本能地认为,陆言是装成了他,想要哄骗谢见微。
可等他稍微走近了些,却听到谢见微说:“陆言你把它拿开,我说了不想吃。”
陆言笑眯眯地问:“怎么了嘛?上次你还说好吃,吃了两个呢。”
作者有话要说:戏总:在自黑这条路上,我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