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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她妈是豪门大佬的白月光 正文 第80章

    简静华烧完纸回自己的小窝。

    猫咪已经被小白领带走,整个屋子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正在她放空思绪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里闪过一丝波动。

    终究是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她的身体比意识更快,接通了这通电话。

    电话这头的季方礼也很不自在。这段时间他没来找她,电话联络也少了许多,他的确感觉到轻松,只是这通电话他也不得不拨出。

    清明节快到了,他这次作为季家的长孙,会被季柏轩带着去季家墓园祭拜,即便季太太心生不满,却也拦不住这件事。

    然而同时季柏轩跟他说,已经找了最好的风水师,预计明年清明节之前,要把他生母的墓迁进季家墓园。

    他知道这是为了他好,这一举动之后,他的身份不言而喻,他更加知道,爸爸跟继母在争斗在打擂台。

    无论如何,这件事他希望小姨能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待,不要再节外生枝。

    季方礼即便已经打好腹稿,可话堵在喉咙,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姨,这不是坏事,迁来东城之后,我们也更好祭拜。”

    简静华麻木地听着。

    刚才烧纸的火烫伤了她的手指,她都不觉得痛。

    那现在呢?

    “知道了。”简静华平静地说。

    季方礼已经做好了她会歇斯底里的心理准备,一听这话,反而愣住,无措地喊了声:“小姨……”

    简静华沉默片刻后,“我还有事。先挂了。”

    季方礼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小姨的反应太不对了。

    他蹙眉,心想,还是等清明节之后他再过去看看小姨。

    到时候小姨骂他打他,他都接受。

    郑晚提着保温桶下班。

    这个点还没到下班的高峰期,地铁车厢上也有座位,思来想去,她还是主动给严均成发了条消息:【我应该还是晚上九点左右到家。】

    她头靠着一边的挡板,手一直攥着手机。

    这似乎是一道无解题,她不知道正确答案,他也不知道。只能安慰自己,日子还长,谁家里没有一本难……

    念的经呢?她也实在不能对他苛求太多,他们是夫妻,不是对立的正方反方。

    办公室里。

    严均成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拿着钢笔在文件上签字。

    他一字一字地看着这条消息。

    他们俩其实都是倔强的人,她认定了她要做的事情,谁能拦得住?内心深处,他不是意识不到自己在无理取闹,如果她真的顺从了他,对陈母不管不问,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难掩心中的愤怒——并非是对她,而是对他自己。

    他愤怒自己无法冷若冰霜到底,直至今时今日仍然畏手畏脚,明明有很多种办法让这些人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他做得到的,但他偏偏放任自流。

    他愤怒自己无法包容温柔到底,明明知道只要他说一句听起来好听的软话,不仅他们之间凝重黏稠的气氛一扫而空,他还会收获她更深一层的爱意,但他偏偏连装都不愿意装。

    严均成心情烦闷,将手中的钢笔往桌上随手一扔。

    他其实是想砸了的,但视线触及到摆放在办公桌上的合照,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一时之间,十分的怒气,也就只剩四分。

    一直到郑晚走出地铁时,才收到了严均成的回复:【好。】

    郑晚叹了一口气,跟随着人群往医院方向走去,东城的几家医院都极有名气,全国各地的疑难杂症患者都往这边来,即便已经是快六点钟,医院门口以及住院部的人也不见少。

    陈母跟王叔对她的到来都很开心。

    两老都有足够的退休金,并不缺钱,只是在人生地不熟的东城,心里也有些忐忑,尽管郑晚也没办法为他们做什么,但这无疑也是定心剂,至少真碰到个什么事,郑晚也能在旁边帮着。

    王叔还跟妻子念叨:“咱们要是一早就给小晚打电话就好了。”

    陈母却不爱听这话,“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多难,还要上班,我是真不愿意麻烦她!”

    半路夫妻就是这样,如果是王叔生病住院,那他的儿女不能不管。

    可现在是陈母住院,哪好意思麻烦继子继女,而她只有陈牧一个儿子,陈牧也已经去世,并没有可以依靠的孩子。

    郑晚算是

    填补了陈母心里那一块空。

    “我炖了点汤。”郑晚拧开保温桶盖,拿了两只碗出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王叔却很捧场,“看着比医院食堂还有外卖可强太多了!小晚,我这段时间陪你妈住院,她有没有瘦我还不知道,我少说也瘦了五斤。”

    “那您多喝点。管够。”郑晚笑。

    “小晚,你不喝?”

    郑晚摇头:“我出来之前尝了一碗,这会儿还不饿呢。”

    说着,她又走到床尾,拿起今天检查的片子还有单子仔细查看。

    她不是医学生,也看不懂,只能慢慢琢磨片子上的诊断结果。

    碰上不懂的专业词汇,她也会借助网络搜索。

    王叔跟陈母很捧场也很给面子,将排骨汤都喝了个干净,陈母打发王叔去洗碗。

    东城进入春末,六点多天也没见黑。

    陈母昨天晚上就一直在琢磨郑晚结婚这件事,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反应不对,生怕郑晚误会,又压低声音说:

    “你现在能再找一个,我心里很为你开心,思韵今天中午还给我打了电话,我没好问,她自己跟我说她叔叔对她很好。”

    “思韵爸爸心里也许对我有埋怨。”陈母算是掏心掏肺了,“那时候他刚考完,志愿还没填,我就跟他王叔在一起准备结婚。我知道他对我有隔阂。”

    郑晚忙说:“没有,您想多了,他从来没有怪过您,他曾经还跟我说过,很感谢王叔能够陪伴照顾您。”

    陈母想起儿子,眼中也有点点泪光。

    她静静地平复内心,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真心实意地说:“我昨天总会想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开心,无忧无虑,都不用问你,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儿子。这几年,你已经很辛苦了,虽然每次见你,你还是笑,但我还是会为你难受……”

    她停顿了好久,才继续说,“昨天我一见你,就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开心。我为你高兴。”

    郑晚在想:他猜错了。

    无论是陈母还是她,在过去见面通电话时,提起陈牧的次数也很少。

    遗憾、悲痛这样的情绪,早在头两年时几乎就已经用光,那也是对她、对陈母而言,最痛不欲生的一段时间,等度过之后,她们甚至会刻意……

    地避而不谈。

    她担心陈母听了心痛。

    陈母也担心她听了难受。

    正是因为隔着这么一个人,她们婆媳俩才没办法太频繁的来往。

    她们都当彼此是需要小心呵护的易碎品,言谈之间谨慎又谨慎,她们也都希望对方能走出来。

    “谢谢您。”

    两人相视一笑,却也都默契地没再提起这件事。

    即便陈母真心祝福,即便郑晚也为之动容,这个话题也不适合多谈。

    只要她们心里都懂就好。

    进入初三下学期后,学校的课业任务更重。

    突如其来的电路整修导致的停电,让初三学生都疯了一样的拍桌子跺脚狂欢。

    各个班的班主任还是不愿意放弃,跟有关部门谈了又谈,确定今晚是通不了电、而学校也不愿意这个节骨眼用发电机时,只好忍痛宣布今晚的晚自习取消。

    郑思韵原本想着干脆去医院,却又及时地想到,现在都已经快七点,学校距离医院也不太近。

    这会儿过去恐怕到达时已经九点多,医院也过了探视时间。

    她只好改道直接回家,却没想到叔叔正在家里换水龙头。

    严均成放下手中的工具,又洗了个手,这才从洗手间出来,平和地问她:“怎么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郑思韵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学校那边电路整修,老师就让我们先回家了。”

    “好。”严均成又问,“想吃什么?”

    这已经是一种习惯。

    他几乎就在这里住下来了。郑晚每次都算好时间,会在思韵回来前就提前弄好夜宵。

    郑思韵刚想说不用,又听到他问:“你妈前几天包了饺子,给你煎点饺子?”

    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点头,“好!”

    严均成又钻进了厨房。

    郑思韵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偶尔探头往那边看一眼,却只能看到他颀长的身影。

    厨房里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没一会儿,煎饺的香味从里而外传来。

    现在想起来在大学课堂上见到的成源严总的照片,还是会有几秒钟的恍惚。

    这位商界传奇,不再是冰冷……的数据创造者,他变成了生活中具象存在的人,会帮妈妈提手提包,会因为妈妈的抱怨换水龙头,还会偷偷地给妈妈换新的晾衣绳。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严均成已经端了一盘饺子出来,放在她手边,又低声提醒:“先洗手再吃。”

    “好!”

    在还没有重逢时,严均成每次心烦意乱暴躁难安时,他都有别的发泄途径,比如喝酒、约何清源打高尔夫或者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可现在他只想回到这个小小的屋子。

    她似乎不知道,从分手到他下定决心去南城找她的那一年多里,他已经彻底地向她投降。

    郑思韵一边吃着饺子,一边注视着似乎漫无目的地忙碌的严均成。

    气氛到了,热腾腾的饺子也在为她鼓劲,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等她回过神来时,她已经问出了口:“叔叔,您跟我妈妈吵架了吗?”

    她立刻就后悔了。

    可是这句话也收不回来,她颇懊恼地垂下头。怎么回事,直接问妈妈都比问叔叔要好?

    她怎么一下就不当心地问了呢?

    可能是这盘饺子太香了。

    严均成静默了几秒,缓声道:“没有。”

    可能是办公室里的城堡积木太漂亮了,郑思韵突然又回忆起了那夹杂半数银丝的头发,回忆起了雨中的那一把结实的伞。

    久违的难过又漫上心头,为自己已经难过了千遍百遍,早已经免疫,可这一刻,她为妈妈难过,为爸爸难过,也为叔叔难过。

    她无意去探究他们三人过去的往事,更不想惊动。

    贪嗔痴、爱别离、求不得。

    她都只是浅尝,就已经难过得不行,浸泡在其中的人又该如何呢?

    在这个晚上,她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见证过他自苦多年的旁观者,终于出声问道:“是跟我爸爸有关吗?”

    严均成微怔。

    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给人当继父,也不知道在思韵心中,他是否是一个合格的继父。

    看着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不说话的孩子,他沉思片刻,拖过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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