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划脸
江海出事了?
林双反复咀嚼着江喜这句话,又联想起她从昨天到今天的反常,觉得这话绝对不会是她瞎编的。
于是,她站出来给江喜帮腔道:“江伯母,江喜到底是不是编排弟弟,你自己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不妨告诉你,我也认识江海,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在什么设计院上班!而是一直无业。”
一听林双也站出来佐证江海无业,江母又炸了毛:“你TM算老几啊?有你什么事儿啊?你这女的勾引我女儿的男人,现在还有脸来我家?你说你认识我们家江海,我们家江海可不认识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们再胡说,我马上打110,叫警察来把你们都抓走!再告你个诽谤罪!”
林双是个清澈的人,一时间,她也想不出什么有力道的话出来和江母对嘴,只能任凭事情继续往下发展。
只听江喜突然吩咐道:“姐,你把手机给她!让她和江海通话!”
无奈之下,林双只得拿出自己的手机,江喜口述江海的电话号码,拨通后,林双把电话交给了江母。
江母鬼鬼祟祟地躲到一旁,和江海通完了话。
电话那头的江海,倒是对亲妈把一切都坦诚了。
确认完江喜说得是事实之后,江母也慌了手脚,但她首先想到的,竟然还是先压榨女儿。
她把手机胡乱丢给林双,然后转身对江喜道:“弟弟出了事,你就不能帮他填一填窟窿?说起来还是大城市的白领,怎么连几十万都拿不出来!我把你养的这么盘靓条顺的,怎么也不见个金主来投资你?成天就知道回来逼着自己的老娘拿钱。我告诉你,我没钱!你要真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去坐牢!那就让他去坐!把牢底坐穿才好呢!这样你以后盘人家,也能给人家好好介绍一下你这个吃牢饭的小舅子!”
江母此言论一出,连左邻右舍的老街坊们都看不下去了,纷纷顶着被江母骂的风险,仗义直言道:
“你怎么这个样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当然是先捞孩子要紧!你这么逼喜儿,就能逼出钱来了?这些年她明里暗里贴补了家里多少,我们这些老街坊都是看在眼睛里的。她要有钱,怎么可能回来找你?”
“就是!你这老太婆是不是糊涂了?江喜说到底是姐姐,以后也是别家的人,这时候她捞江海是情分,不捞,那也正常。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江喜要是不急,她能大老远地坐飞机回来?”
“老姐姐,你别闹了。捞孩子要紧,赶紧家里有多少凑多少给喜儿带走吧!我记得前两天,刚陪你去银行存过钱。都这时候了,就别抠搜了!”
江母听了这话,把眼珠子一瞪,对着说话的街坊,直直上去就是一口老痰:“呸!我去银行是查询余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取钱了?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没钱就是没钱!我还跟你们瞎摆不成?都散了散了散了!尽看热闹。”
众人素日里都知道江母的难缠,于是都远着她家的事。
但又都可怜江喜,毕竟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看着江喜长大的,知道从小到大,江母是怎么重男轻女,苛待江喜的。
老街坊不服,见劝不动江母,又开始劝江喜:“喜儿,这钱你就不拿!快带你朋友走吧。你妈,以后就让她去牢里给江海送饭。”
“喜儿,这钱不能拿!你从小吃的苦,我们都看在眼里。”
“对!别拿!”
见没人向着自己,江母又开始了没有眼泪的嚎叫。
江喜厌烦地打断她,用蚀骨灼心的声音,郑重警告她道:“没有人要和你开玩笑。你刚才不是说,把我养的盘靓条顺吗?那好,如果你不出这个钱,我现在就划花自己的脸!看以后哪个有钱人还会要我!”
说着,江喜就要动手,众人也顾不得危险不危险了,上去硬将江喜拦住。
林双都被吓傻了!
她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江喜把她千里迢迢地领回家,居然是让她看这样一幕。
她心疼江喜,也相信她没有吓唬江母,她那个眼神,真的一看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江喜,你别冲动。”林双叮嘱她。
江母的确有点被吓到。
这辈子她除了担心儿子江海没有个好前程之外,最担心的就是江喜无法按她的预期嫁入豪门。
江喜划花了自己的脸,那就是断了他们整个江家的财路,江母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但她舍不得钱也是深入骨髓里的。
“不是我不肯出这个钱,是真的没钱……”江母的语调明显绵软了下去,换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江喜冷笑:“这么多年,我往家里汇了多少钱,我自己会没数?不谈别的,每次我结交一个男人,你就管人家要一次钱。上次我流掉孩子的十万块钱,你不是一直都存在卡里的么?现在请你把那个钱拿出来,救江海。江海是我弟弟,我要救他。”
现场所有人的嘴都长成了O形!
知音体都没这么刺激的。
江喜这些年遮遮掩掩欲盖弥彰的丑闻,竟然就这么坦然地,被她自己从嘴里给说了出来。
看来,江海是真出事了。
“你真想救他就用自己的钱……”江母还想嘴硬。
江喜毫不犹豫地再次举起啤酒瓶!
林双脱口而出道:“你要多少钱捞江海,我出!江喜,请你把瓶子放下!立刻!马上!”
江喜不依不饶,面对着江母寸步不让道:“不行!这个钱必须她出!是她从小纵容江海、溺爱江海,把他给宠坏了,惯得任性妄为,人事不知!江海年轻,他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而我妈她,也逃不掉!她必须为她这么多年的自私、糊涂、凶悍、偏心付出代价,她必须把这些年从我身上搜刮的钱给吐出来!”
江喜的一番话终于说得江母面红耳赤,翠绿色啤酒瓶的锐角,就快要切入她粉嫩如雪的肌肤之中。
“不信擡头看,苍天饶过谁。”
江喜咄咄相逼。
加上老街坊左一句劝右一句苦口婆心地苦劝,江母终于渐渐败下阵来,含着眼泪,转身进屋,赌气取出了存折。
江喜抽过存折,“匡当”一声,丢下酒瓶子,拉起林双就走。
她们俩刚走出门,擡眼刚见到额顶的阳光,就听背后江母“啊!———”地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这一声是真的,声带都喊劈了的感觉。
也许只有失去金钱,江母才会真正深深切切地感受到切肤之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