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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情深误浮华? 正文 第66章

所属书籍: 谁许情深误浮华?

    一直在嘟囔着伤口疼的寻寻终于被时钟哄睡了。此时已经是深夜,病房里安静的只有寻寻那平浅的呼吸声,时钟帮孩子把被角掖好,回眸看一眼正披着他的外套睡在沙发上的任司徒,不由得无声一笑。

    时钟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旁,本欲叫醒她的,可刚俯下`身准备拍拍她的肩膀同时,时钟却改变了主意,一手环抱住她的腋下,另一手抄起她的后膝,转眼就把还在睡梦中的任司徒打横抱了起来。

    任司徒本来就睡得浅,几乎是身体一离开沙发就醒了,迷迷瞪瞪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的同时,她看清了时钟那张带笑的脸,好歹是没有真的尖叫出声,只有点气馁地瞪他:“你能不能别随便吓我……”

    时钟回头扫了眼病床上安睡着的寻寻,再回眸冲任司徒挑挑眉,应该是在示意她别出声。任司徒只好收了声,环搂住时钟的颈项,任由他把自己抱出了病房。

    到了走廊,总算可以放开嗓子说话了,夜风还是带着一星半点的凉意的,任司徒被他放置在了走廊的长椅上,她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时钟的外套,仰起头来看站在她面前的时钟:“你明天休息?”

    时钟摇了摇头,随后也一矮身坐在了任司徒身旁的座位上。

    任司徒却推了推他:“那你赶紧回家睡一觉吧,我一个人在这儿陪寻寻就可以了。”

    时钟却没有依她所言起身离开,而是擡眸环顾了一下四周,眉头便有些不悦地皱了起来:“孙瑶人呢?孩子出事了她也不搭把手照顾一下,反而还溜得没影没踪的。”

    任司徒不由得环顾了一下整个走廊,确实不见孙瑶的身影。任司徒估摸着孙瑶应该是去找徐敬暔谈判去了,可孙瑶和徐敬暔之间的事情,任司徒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时钟解释,于是只能说:“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别忘了我也是医生,反正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你就别管了,回去睡觉,乖……”

    任司徒竟拿出对付小孩子的招数来对付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揉了揉时钟的头,时钟脸上的表情很自然的就阴云转晴了,无奈地拿掉她还搁在他头顶的手,改握在自己掌心里,捏着她的手指头玩。

    而时钟的另一只手,则揽过了任司徒的肩头,顺势往里一带,就让任司徒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看来他依旧没有撇下她离开的打算。

    “你还是回去睡吧。我真的不用你陪。”

    任司徒不死心地擡眸看他,重申道。时钟就索性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帮她把眼睛闭上:“你不是总说我精力过剩么?我是真的不困,就算现在回家也睡不着。所以,我现在坐这儿也不是为了陪你,而是要让你陪我聊聊天。”

    任司徒拗不过他,又被他强制着闭上了眼,自然是在他的肩膀上枕着枕着就再度犯困了,越是眯瞪就越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不知不觉就把压在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下周五礼服就会送回到国内,下周六试礼服、周日拍结婚照,你该不会忙得统统缺席吧?”

    时钟没回答,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任司徒倒也看得开,压抑住失落改口道:“算了,只要你不缺席下下周的婚礼就好。”

    时钟稍稍一偏头,就吻上了她的额角,这是一个让她安心的吻:“放心,就算公司倒了,我也不会缺席你说的任何一项。”

    这虽然是赌咒,但任司徒听着甜蜜,也就不骂他乌鸦嘴了,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任司徒也还是会时不时地插一句:“你困了的话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就放你回家睡觉。”

    任司徒虽这么说,可聊到最后,困得哈欠连天的也是她,任司徒都不清楚自己具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病房的沙发旁便是窗台,几缕清晨的阳光正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洒在她的眼皮上,任司徒看着那个落在她手背上的光圈,愣了一会儿,才坐起来。

    她的身上还披着时钟的外套,病房里却已经没有了时钟的踪影。有食物的香味沁入任司徒的鼻尖,任司徒的目光一低,就看到了她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两份被塑料袋包裹的很严实的早餐。

    任司徒隔着塑料袋摸了摸外卖盒,还是热的。塑料袋的底下还押着时钟留给她的纸条——

    “左边那份没放任何佐料,是寻寻的;右边的是你的。”

    落款是十分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老公。

    任司徒嘴角隐着笑意,把纸条折起收好,再看一眼病床上的寻寻,见寻寻还睡得很沉,便擡腕看一眼手表,见时间还早,任司徒就没打算叫醒寻寻,自顾自的吃起了自己那份爱心早餐。

    可早餐的香味很快就勾开了寻寻的眼皮——任司徒刚吃第二口,就感觉到有两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任司徒不由得放下一次性勺子,再度望向病床,刚才还睡的正香的寻寻正眼巴巴地瞅着任司徒手里的早餐,馋得咽了口唾沫之后,寻寻才擡眸看向任司徒的脸,说:“我饿了……”

    能吃,能喊饿,那肯定是没什么大碍了……任司徒松了口气,把属于寻寻的那份早餐给他拎了过去。

    寻寻很快就享用起了他的早餐,用眼神催促正忙着喂他的任司徒赶紧喂下一口的同时,边吃边问:“如果我破相了,是不是就不能给你们当伴郎了?”说着不忘轻轻地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纱布。

    寻寻一直把婚礼上的男童错叫成“伴郎”,任司徒也没纠正过他。虽然寻寻没有邀请到李睿依做女童,但他还是一样憧憬着能在任司徒的婚礼上穿着小西服,帮任司徒提裙摆。

    任司徒把寻寻的手从纱布上拿开,免得寻寻弄疼他自己,一边宽慰他:“放心吧,不会留疤的。婚礼那天我给你弄顶帽子,遮住纱布,保准你比时钟还帅。”

    寻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吃了任司徒喂来一口小米粥之后,慢半拍的寻寻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纠正任司徒:“那可不行,我怎么能抢长腿爸爸的风头?不行不行……我只要比其他伴郎帅就可以了。”

    看着寻寻连连摆手否认的样子,任司徒只能连连失笑着摇头,因为她忽的意识到,她离极致的幸福又更近了一步……

    近到只有不到两周的距离。

    ***

    任司徒果然说到做到,隔周周六,她来婚纱店试礼服的这一天,也把寻寻带来试穿属于他的小礼服——她还真为寻寻准备了一顶绅士帽。寻寻戴上帽子,正好能遮住头上的纱布。

    寻寻自然对他的礼服爱不释手,连忙要求店员阿姨带他去试衣间,把整套小西服换上。

    那边厢,任司徒也已经试起了婚纱。只不过婚纱的腰围竟然有点紧,这倒是任司徒没料到的。

    婚纱的设计别具匠心,上边是希腊式的斜肩,露着锁骨的同时却能把大半个后背遮得严严实实,裙摆则是曳地的鱼尾式,加上腰际竖得格外漂亮,整件婚纱光是挂在那儿,就已经像极了一条姿态婀娜的连衣裙,绝对不枉费婚纱店花那么大代价送到国外去量身订做,只是任司徒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竟然胖了,且没胖别的地方,偏偏只胖在了腰上。

    不过此等华服在前,任司徒怎么着也得想方设法把自己塞进去,好在腰围只是紧了一点,任司徒稍稍收腹,还是能把婚纱顺利的穿进去的。

    任司徒正努力收着腹站在半面墙宽的镜子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打量着自己身上这件婚纱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来到了任司徒所在的试衣间。听见动静的任司徒立即回头看去。

    她在来婚纱店的路上接到过时钟,这几天又忙的不见人影的时钟在电话里告诉她,他正在往婚纱店的路上赶,大概会比她晚到十几分钟,此刻听见脚步声,任司徒还以为是忙得脚不着地的新郎终于“姗姗来迟”了,可回头一看,走进试衣间的却不是时钟,而是孙瑶。

    孙瑶身后还跟着一彪形大汉——

    这壮汉任司徒之前见过,应该是徐敬暔的保镖。

    自从寻寻的DNA报告出来之后,任司徒就再没见过孙瑶,但是她们一直都在通过电话保持联络,任司徒也早就把试礼服的日期告诉了她。徐敬暔在知道了寻寻是他的孩子之后,虽然还没开始打寻寻的主意,但已经强行把孙瑶接去了他那儿住,等于是把孙瑶变相地软禁了起来。孙瑶身怕徐敬暔对寻寻下手,于是在和徐敬暔谈拢条件之前,只能暂时就范。

    只是任司徒没想到徐敬暔竟然会派保镖跟着孙瑶,甚至一跟就跟到了婚纱店里来。

    有这么个恼人的牛皮糖跟着,也难怪那保镖准备尾随孙瑶走进试衣间时,孙瑶立马回头瞪了他一眼:“拜托!这里是女用试衣间!你在门口待着行不行?”

    保镖只好铁青着脸褪下。

    孙瑶是任司徒婚礼上唯一的伴娘,而孙瑶在亲自翻看了春夏新品目录后为她自己选的那身伴娘服,就挂在试衣间里——短款的小礼裙,浅紫色,和任司徒的婚纱是同样是希腊式的斜肩设计。

    只不过一想到门外还站着个徐敬暔的保镖,孙瑶就完全没心思去欣赏她的伴娘服了,一屁股就坐在了纯白的皮质贵妃椅上,兴致缺缺地问:“时钟呢?在隔壁试衣服?”

    “他还没到。”

    孙瑶冲任司徒诧异地挑了挑眉:“他是有多忙?试礼服都能迟到?”

    任司徒只能无奈地耸耸肩,算是给孙瑶的回答。孙瑶见状,也不好再扫任司徒的兴,仔细瞅了瞅任司徒身上的婚纱后,很识相地补了一句:“看在他给你准备的这件婚纱上有这么多真钻的份上,迟到这么一会儿也不算什么了,你说是吧?”

    任司徒闻言,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婚纱的束腰上镶了真钻,任司徒穿着它,每动一下,就有璀璨的光线折射出来,而她此刻这么一低头的工夫,就又有一道光线进了孙瑶的眼,孙瑶捂住了眼睛,假意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感叹道:“我眼睛都快闪瞎了好么?你赶紧把这套脱了,去换敬酒穿的那套。”

    任司徒知道孙瑶说的是调侃话,也就没当真,继续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身上的婚纱,却在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寻寻,还是店员,亦或是其他什么人?这回,任司徒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推门进来那人就已经现行开口了——

    “不准换。”

    是时钟的声音。

    这是在回答孙瑶的吐槽么?

    孙瑶倒是一贯的不以为意,笑着打了声招呼:“新郎官,你可终于到了。你再晚来一会儿,我的眼睛就要被你老婆身上那玩意儿给刺瞎了。”

    孙瑶一口一句“新郎官”地称呼他,时钟显然很受用,只见他愉悦地挑了挑眉,很客气地对孙瑶说了句:“久等了。”

    说完就从孙瑶身前走过,径直走向了任司徒。

    因为婚纱的裙摆拖得很长,任司徒不得不一直穿着恨天高站在试衣台上,连时钟走到她面前时,都比她矮了一截。

    时钟就这样微微仰着头望进她的眼睛里,显然再华丽繁复的婚纱都不及她那淬着笑意和甜蜜的双眼更能吸引他的目光——

    “好看么?”任司徒指着自己身上的婚纱问他。

    “好看。”可他还是只顾着看她的眼睛,以及她的脸。

    孙瑶看不过去了,直接远远地坐在贵妃椅上,扬声提醒道:“她在问你婚纱好不好看,你起码低头看一眼婚纱再下结论吧。”

    时钟收起了笑,面无表情地回头扫了眼孙瑶,孙瑶顿时心生忌惮,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再多言。时钟这才满意地回眸,这回总算记得要低头看一看任司徒身上的婚纱,之后再下结论:“好看。”

    任司徒此刻的个头比他都高了,正好就着这个以上视下的角度,有些严肃地问他:“明天拍婚纱照,你可不能再迟到了。”

    她这样,多少有点恃靓行凶的意味,时钟十分配合的,郑重地点了点头。可任司徒还是有点不放心,加码道:“要是你再迟到,我可就……”

    “可就什么?”

    “……”

    任司徒卡壳说不下去了,她还真想不到能怎样惩罚他。倒是时钟,垂眸想了想之后,很快就擡起眼来看她,笑着建议道:“要不这样?我再迟到的话,你就体罚我。”

    “体罚”二字不免令人遐思连连,任司徒忍住笑,继续板着脸:“你忙成这样,恐怕连接受体罚的时间都没有。你公司的项目不是已经上正轨了么?怎么也不见你稍稍清闲一点,反倒还更忙了?”

    时钟的表情有短暂的怔忪,任司徒这么近距离的站着,自然没有错过这一幕,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正欲张嘴就被“叩叩”两声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循声看向门边,只见店员推门进来,“时先生,您的礼服我们已经送到隔壁试衣间了。”

    时钟朝店员点了点头,回眸对任司徒说了句:“我先过去试礼服。”话音落下的同时,收回了环在任司徒腰上的手,扭头朝门边走去。任司徒就只能一路目送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任司徒兀自垂眸琢磨了半晌,总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只好向孙瑶求助:“你看没看出来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孙瑶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不好意思,我的眼睛已经被你的衣服闪瞎,什么都看不见了。”

    话虽这么说,可孙瑶还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这件婚纱,足以见得这番吐槽有多么的言不由衷。只是不成想,隔天拍婚纱照时,这件由名家精心设计、亲自打版的婚纱,却遭到了打光师、摄影师的一众吐槽。

    “这婚纱闪成这样,反光板怎么打都没效啊。”——

    打光师对摄影师诉苦。

    摄影师也有苦难言:“拍了十几张,全成了废片。钻石的光把新娘子的脸都晃没了。”

    时钟保持着自背后拥她入怀的姿势,任司徒可以靠着他的胸膛,倒是不觉得累,只是看着一众工作人员被她的婚纱为难得协调来协调去,颇为尴尬。

    任司徒回头看看时钟,征询他的意见:“要不……我换套他们提供的婚纱拍照吧?要不然我们估计还得这样站很久。”

    今天的阳光甚好,她和时钟虽然是站在庇荫处,但一众工作人员全都是顶着日头工作,任司徒见这些工作人员热得直流汗,虽然很难舍弃这么华丽的婚纱,但总不能真的这样一直干站在这儿吧?

    时钟断然否决了她的提议:“别换。”

    “可……”

    “就这么站着,正合我意。”时钟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双手,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后,忍不住叹了一句,“多久没这样抱你了?”

    任司徒被他的鼻尖蹭得有些痒,想了想,也就没再吱声,就这样静静地、自私地享受起他的怀抱来。

    于是一众工作人员只能继续苦哈哈地忙碌着,这对新婚夫妇则一边享受着庇荫处的凉爽以及阔别已久的相拥,一边相视一笑。

    好在摄影师终于攻克了反光问题,毕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摄影团队,双人照很快就全搞定了,接下来便是新娘的单人照时间。时钟虽然不用拍照,但是也没离开,就这么待在现场,全程监看。

    这可难坏了任司徒,她本身就是那种身体不太协调、完全不会摆pose的人,而他杵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导致任司徒每按摄影师的要求换一次姿势,都觉得他眼底的笑意里,有几分是在取笑她。

    摄影师没拍到满意的照片,只能一直从照相机后擡起头来,嘱咐任司徒:“时太太,放轻松,脸别这么僵。正好,时先生就站在这儿,你只要看着他的方向,眼神稍稍放空一点就行了。”

    摄影师估计内心早已叫苦不叠,他已经不期待能拍出既放空又性感、还得带点爱意的眼神了……

    任司徒忍不住瞥了眼场外的时钟,刚放松下来的嘴角顿时又紧绷了,之后便再也扯不出所谓“轻松”的表情来。任司徒终于忍无可忍了,拖着曳地的裙摆她也不方便移动,只好站在原地,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朝时钟喊话:“你能不能进去休息一下?”

    明摆着是嫌他碍事了。

    时钟却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愿,反倒求教起身旁的摄影师来:“什么是既放空又性感、还得带点爱意的眼神?”

    摄影师直接招来助手,助手只用了三秒钟就酝酿并成功展示出了一记绝佳的眼神。时钟稍稍研究了一下,很快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回竟指教起摄影师来:“待会儿记得抓拍。”

    摄影师还没弄明白时钟这话是什么意思,时钟就已经从摄影师身旁离开——却不是按任司徒的要求立场,而是径直走向了任司徒。

    任司徒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她之前对他说的那句“你能不能进去休息一下?”所以才走近,问问她刚才说了些什么,不成想他一来到她面前,二话不说就擡手托住了她的后颈。

    任司徒被他托得一仰头,下一刻就被他吻住了。

    拍双人照时,他们也有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拍出蜻蜓点水的吻,可此刻,他突然袭来的吻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任司徒被他的唇齿火辣辣的纠缠着,脑袋里回荡着的声音也渐渐的被他那*的舌尖给一点一点的勾没了:周围人都还在看着……看着……看……着……

    任司徒被放开的时候,已经有点晕了,时钟却依旧二话不说,直接调头走了,把她一人晾在原地,只能又气又恼、又羞又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场外的摄影师却是第一时间领悟了那句“待会儿记得抓拍”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连连按下快门,用镜头定格住这一幕。

    时钟回到之前站的地方的同时,抓拍成功的摄影师大功告成一般的高呼一句:“OK!”

    场内的任司徒看看摄影师,又看看时钟,最快时间领悟了过来,忍不住瞪一眼时钟。时钟则对着一脸绯红的她无谓地耸了耸肩,深藏功与名。

    任司徒环顾一眼四周,只见工作人员看向她的目光里,顿时多了各种暧昧,法式热吻就这样被人围观了,任司徒气不过,忍不住又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始作俑者这回只好乖乖的调头走了——听从老婆大人的命令,进休息室等候差遣。

    没有时钟的现场监工,任司徒的单人照拍摄顺利多了,中午之前就完成了拍摄,一众人员准备转场去下一个场地继续拍,离开前还得收拾器材,任司徒终于可以得空回休息室休息片刻。

    只是她没想到,时钟竟不在休息室。

    反倒是孙秘书在——任司徒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就见孙秘书对工作人员说:“你们先去下一个场地,把新娘子的单人照拍完,时先生随后赶去跟你们会合。”

    任司徒还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就已经本能地开口插话了:“他人呢?”

    听见任司徒的声音,原本背对门而站的孙秘书身体蓦地一僵,迟了半秒才回头看去。

    “额……是公司临时有急事,时总必须赶去处理。”

    孙秘书回答得有些支支吾吾,任司徒也没在意,如今在她的脑子里回荡着的只有三个字——

    “不会吧?”

    婚纱照拍到一半,新郎跑了?

    孙秘书对着任司徒虚虚地笑了笑。

    任司徒见状,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矮身就坐在了沙发上,满心里就只剩下长叹一口气的*了。

    那一刻的任司徒没往最坏里打算,自然没料到时钟不仅没能赶上下一个场地的拍摄,她这一整天里,所有单人照都拍摄完毕了,时钟都还没忙完回来。

    无奈之下,只能明天补拍了。

    时钟是将近凌晨在回到家的,寻寻早就睡了,任司徒还在客厅里,拿着电子相框看白天拍摄的照片。

    任司徒是听见他回来的动静的,原本划拉着电子相框的手指顿了顿,但很快任司徒便把他彻底的视作了空气,继续自顾自地看着照片,头也不擡。

    时钟走过去,停在了沙发背的后边,俯身环搂住她的肩头,多少带点求饶的语气:“老婆大人,我知罪了。”

    “……”

    她不吭声,时钟便沉默地附在她耳边一下一下地亲:“我去买搓衣板?”

    任司徒本来想瞪他的,可回眸扫了眼他疲惫的表情,顿时就心软了,可语气还是不怎么客气,:“还好你跑路之前我们已经拍了不少双人照,否则一定让你跪搓衣板。”

    时钟立即附和:“没问题,我现在就让孙秘书买五块搓衣板过来,不,十块。”

    说着就真的要掏手机打电话给孙秘书了。任司徒动作也不怎么客气,赶紧把他手机夺下转手就直接把电子相框往他手里一塞:“婚礼现场需要一张放大的合照,你选出一张来,明天就送去放大。”

    时钟立刻义正言辞地答道:“遵命!”

    二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挑起了照片。

    任司徒陷入选择性困难症不可自拔,也就暂时把生气一事搁置一旁了,“我觉得这张不错。这张也不错。还有这张,也挺好的。”

    选来选去也没能做出取舍,任司徒只好一边继续盯着电子相框的屏幕,一边开口求助于坐在她旁边、一直没吭声的时钟:“你觉得哪张最好?”

    “……”

    她没有得到时钟的回答,只好擡起头来看他,只见时钟正盯着桌面的一角,神色凝重地发着呆,任司徒小声唤了他一声:“时钟?”

    时钟这才蓦地回过神来,擡起的双眼正对上任司徒的目光。

    任司徒打量打量时钟,不禁疑惑地皱起了眉:“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

    时钟捏了捏眉心,头一低就避开了任司徒的目光,只是语气如常地问她:“还没选好要放大哪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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