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把她架到椅子上坐着,替她把抽屉安回去,散落一地的东西也一并放回了抽屉,只余那封信,和那张卡。
他站起,低眸,锁着眉:“我的老婆本你既然还留着,就还是我的人。怎么可以嫁别人?”
向南星皱着眉,眨巴眨巴眼睛,看他的脸,看他手里的东西。
突然一把扯过银行卡和信封,扬手甩到了他脸上:“不!稀!罕!”
她都醉成这样了,还能和他照常对话,商陆三分好笑七分郁闷:“你都没查过里头有多少钱,怎么就知道你不稀罕?”
她砸吧砸吧嘴,缩在椅子里,搂着扶手,打着哈欠,眯着眼,一脸瞧不上:“卡里顶多几万,你要你拿去……”
这张卡,他刚给她那会儿,里头确实只有几万。
可这几年,他一直往里存钱,没断过。包括他拿到的专利费,都在里头了。
商陆正要继续说,手机却震了。
是蒋方卓打来的。
原来蒋方卓还在楼下的车里头等他俩。
“迟佳刚提了一嘴,她们的酒店房卡应该在向南星外套兜里。你翻翻她兜里有没有。”
“好。”
商陆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保持着通话,空出俩手去翻她外套的口袋。
可她压根不配合,他一挨着她,她就踹他。生怕他在搂着她啃似的。
商陆为了避开她的无影脚,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的手机都掉了。
啪地一声,也不知手机有没有摔坏。商陆也顾不上去关心手机了,烦躁地解了衬衣纽扣,当即上前,武力制服这个醉鬼——
把她扔床上的下一秒,商陆扑过去,三下五除二脱了她的外套。她还想拿脚踹他,商陆索性屈膝压住她的腿,一手攥住她的双腕,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低声呵斥道:“别动!”
可她哪会听?
商陆右手控制着她,丝毫不敢松懈,商陆左手摸进她外套的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张卡。
应该就是蒋方卓所说的房卡了吧。
商陆神情一松,刚要把房卡从兜里摸出来,她却突然挣脱了他的钳制,扑过来,一把抢回她的外套,抱在怀里死活不撒手。
“不准脱我衣服!”
……
自我保护意识还挺强,可商陆并不想表扬她,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她这么个叫唤法,迟早把隔壁的都吵醒。
刚想说他只是想要她兜里的房卡,劝她把外套交出来,却意识到自己跟个醉鬼解释什么都是白搭,索性一声不吭,直接去抢她怀里的外套。
被他捂着嘴的向南星,一边躲一边还在他掌心下抗议:“……不,唔……不准脱我衣服!”
这一来一回,商陆都出汗了,早忘了他最初只是想从她兜里拿房卡,放开捂住她嘴的手,直接拿嘴堵她:“不准我脱,那你准谁脱?”
一把将她护在怀里的外套扯了,再一次吻住她,把她的回答也吞去。
他不想从她嘴里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
吻声,交错的呼吸声,床单摩擦的声音,在没开暖气的宿舍里肆意地发着热,后来回想起那荒唐的一刻,她醉眼朦胧压根认不出他,他却并不想停下。明知不该。
想她,想要占有她。
一如当年。
商陆掉在一旁的手机,其实还一直保持着通话。
商陆不知道的是,手机彼端的蒋方卓,听到听筒里传来商陆不知对谁低喝的那一句“别动!”时,人就已经僵住了。
而时隔那晚整整一周后的此时此刻,蒋方卓提着打包好的粥上了车,降下车窗和向南星告别。
当然还有被醉酒的赵伯言紧紧靠着,腾不出手的迟佳。
向南星知道他这是去找商陆,另外点的粥也是替商陆打包的,在蒋方卓点了道鸡汤小米粥后,她顺嘴提了句,请厨房在粥里加点藜麦、红枣一起熬。
虽然她表现得漠不关心,但蒋方卓能猜到,这大概是某种针对发烧的食疗方子。
让蒋方卓开着车在夜色阑珊中穿行,剪影落在车窗上,一如上周的那晚,坐在车里的他,听着未挂断的电话那端传来的,那些暧昧至极的声音。
其实那晚他不该在宿舍楼下等着的。
就应该把迟佳安顿好了之后,而他回到自己家,睡个安稳觉——
不去管宿舍楼上的那对男女究竟会怎样。
可他没有这么做。
商陆把向南星送上楼后,15分钟还没下来。蒋方卓作为一个过来人,很明白这15分钟,足够一个男人干很多事。
蒋方卓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去的。
可他打了。
告诉商陆,迟佳的房卡在向南星的兜里。
其实也是在变相告诉商陆,他和迟佳,都还在楼下等着。
商陆是个懂分寸的人,蒋方卓知道他会很快拿到房卡,下楼和他会合。
只是在那一刻,蒋方卓暂时遗忘掉了他自己的分寸。
这个分寸感,蒋方卓成功地拿捏了很久。不管是对于商陆还是对于向南星,他都是个前辈,是个学长,不是一个可以有一己私欲的男人。
可人总归会有拿捏不住的时候,就像那一晚,他打了这通电话,打搅了楼上可能会发生的“好事”。
同样是在那一晚,当商陆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很快拿着房卡下楼,当他听到没挂断的手机传来商陆的一句“别动”时,内敛自持如他,也是前所未有地僵在了驾驶座上。
就更别提随后手机里传出的,出自向南星的那句:不准脱我衣服……
蒋方卓“啪”地挂了电话。
倒在车后座、醉到呓语的迟佳,被随后响起的砰地一声关车门声惊醒了大半,醉眼朦胧环顾车内,怎么就剩她一人了?
那时的蒋方卓,下了车,径直朝宿舍楼走去。
向南星的宿舍,蒋方卓曾经来过,三楼右起第三间,门外放着的地垫,是有一次向南星约他吃饭、饭后随便在商场的家居店里买的。
这一年半,蒋方卓虽频繁往返于北京纽约两地之间,但其实,他超半数的工作依旧是在纽约。
叶氏的靶向药物一直是主营方向,他负责的抗癌药第三代,Ⅱ期临床试验表现不佳,和FDA耗了已经有一年多,他其实大可以直接把北京这边的事务交给其他人来做,可他依旧两边兼顾。
每次身心俱疲地回北京待一小段时间,诉求都简单——吃顿火锅。
却不知何时,渐渐演变成了,和她吃顿火锅。
这一年半里,他几乎吃遍了北京大大小小的火锅店,知名到需要等位一个小时以上的,亦或不知名的老板都快要关张结业的……
向南星问过他,既然这么想念火锅,想念到能千里迢迢从纽约飞回来,何不索性再多花几小时,飞回成都吃更正宗的?
蒋方卓没有告诉她为什么。
那是个蒋方卓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答案。
蒋方卓站在这道宿舍门外,轻叩了两声。
宿舍门内的一切,也因他这两声轻叩声,戛然而止。
蒋方卓在外头等了三分钟左右,门开了。
他其实以为会是商陆来开门的。
可当门被拉开,门里站着的却是站都站不稳的向南星。
蒋方卓的目光将她上下一扫。衣服只是有些凌乱,但都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而商陆——
蒋方卓的目光越过向南星肩头往屋里瞧。那一刻的商陆,正背对着门的方向,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什么东西。
蒋方卓来不及去看商陆捡起的是什么,近在跟前、看着就没站稳的向南星,就突然朝他栽了过来。
蒋方卓条件反射两手一抄,扶稳她的腰,她终于站稳,只是脑袋彻底耷拉了下去,额头正好抵在蒋方卓胸前。
她就这么脸朝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过后几天,蒋方卓才知道,向南星的宿舍暖气坏了。向南星只是被冻得打了个喷嚏,而商陆,直接冻感冒了、
蒋方卓把粥送到商陆手里时,粥还是热的。
他让商陆先趁热把粥喝了,再说正事。
商陆拎着外卖纸袋去了餐桌。蒋方卓则坐到沙发上,随手翻了翻茶几上的那一大袋药。
全是OTC非处方药,看来都是在药房随便买的。
“你怎么没去医院看看?”
“没时间。”商陆刚喝上粥便是一顿,用小勺拨了一下粥里加的料,“怎么还有红枣和……”
“藜麦。”蒋方卓犹豫片刻,还是补充道,“听说是中医食疗的方子。”
商陆那边安静了一会儿。
喝粥的声音再次传来,蒋方卓虽没回头看,眉梢却已因诧异微微一扬。
以前的商陆,一听中医,大概会直接把粥都倒了。
如今却什么也没说,照常喝了。
作者有话要说:分享个近期评论区最佳:学长该不会喜欢商处吧?
这个假设真的非常创新且大胆!作者带头鼓掌!不过这章过后,感情线应该是明朗了吧。
星仔:都是戏精。
作者:接下来就要看你更愿意栽在哪个戏精手里了。
观众目前更倾向哪个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