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后,向南星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说“我会小心,不弄疼你”,都是骗人的。
商陆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女友有个不靠谱的闺蜜,这事有多恐怖。
等向南星终于在他怀里,气若游丝地准备入睡——心理学上说,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被洗脑,商陆便瞅准了这个时机,再次声明:“以后别信迟佳那一套。”
向南星累得不行,胡乱应着,只想睡觉。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隔天清晨。
小黄书里写的那些高潮时,脑中有如烟花绽放,那绝对是骗人的,一觉醒来浑身酸痛,倒确实是真的。
她都没办法擡脚踢踢他,问他是不是该趁对面套房的朋友们都还没醒,他俩悄悄回到对面去。
“商陆?”只能张口唤他一句。
身旁没回应。
向南星这才勉强扭回头去看,商陆压根不在床上。
向南星刚皱起眉,就依稀听见卧室外有动静。没一会儿,穿着浴袍的商陆从外头走了进来,一手还拿着毛巾擦头发。
向南星赶紧闭眼。
经历过一晚的折腾之后,现在又要和他四目相对?她真没做好准备。
商陆也没发现她醒了,上了床之后,自行侧了个身,搂着她准备继续睡。
向南星却被他浑身的凉意冻得一激灵。
也就这么穿了帮——
“醒了?”
商陆自后贴着她耳朵问。
向南星只能勉强睁开眼,她现在倒是学会反将一军了,不回答,反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
“去洗了个冷水澡。”
这得多冷的水,才能洗得他一身寒意?
不等向南星开口问原因,原本好端端抱着她的商陆,突然撒手,转眼就撤到了离她最远的边角。
这一大清早的……
鬼打墙了?
向南星此刻都顾不上去管自己的浑身酸痛,当即贴了过去:“你躲我这么远干嘛?”
“没躲。”面色浅淡,死不认账。
向南星突然就想到了迟佳的那句,太容易得到的,不被珍惜……
他就得到了这么一次,就已经抱都懒得抱她?
气得她一记起身,直接坐到他身上去,居高临下地逼问:“商陆,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这才哪到哪,你就碰都不愿碰……”
话音未落,向南星却自行收了声。
脸色更是一变。
她分明感觉到……
他起反应了。
被她死死压着,不再有一丝秘密可藏的商陆,终于无奈地叹口气。
她却还顶着一张瞬间绯红的脸明知故问:“你洗冷水澡是为了……”
降火?
“我一晚上洗了三次冷水澡,你说呢?”
可惜她睡得太沉,一次也没被吵醒。
商陆说着不忘耸耸肩,看着倒挺无所谓。
但,身体的反应不会有半点欺瞒。
就算这人能一言不合考清北,提前一年就毕业,但总归不是机器,尤其是……
在食髓知味之后。
偶尔控制不住,也……
正常。
向南星可不敢再压着他了,下一秒已滚至一边,准备下床找衣服穿:“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对面去?”
迟佳和赵伯言他们应该还在对面套房里,昨晚大家都说好了要通宵,谁也不许先走。
她和商陆消失这么久,他们也没来个电话,看来都喝大了,管不了这么多。
只是……
她的衣服呢?
向南星目光在床边搜罗了一轮,也没找着,这才想起她的衣服……在浴室那会儿已经脱得一件不剩。
可她现在身上就裹了点儿床单,总不能就这么,赤条条跑去浴室拿衣服吧?
还是当着他的面……
正不知如何是好,商陆突然一把抓过她无措地抵在唇上的手。
虽然有些突然,但力度适中,并不显得急切。
随后说出口的话,也是不疾不徐的:“不如我们……”
此等欲言又止,大概也就向南星能听懂。
顿时脸色一僵。
“很疼哎。”
想到昨晚,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第二次应该就不疼了。”
他竟挺笃定。
这是在以学霸的名义保证?
向南星脸上刚流露出一丝迟疑,他手腕一转,便将她带倒。
向南星跌回床上的下一刻,重新陷于他的桎梏中。
他终于不用再冲冷水澡了。
然而……
“第二次应该就不疼了”这种鬼话,也就只能骗到她这一次了。
等他俩终于悄悄回到大部队所在的对面套房,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
向南星纳闷,她明明一大早被折腾成那样,状态倒是出奇得好,吸饱了元气的小狐貍似的,透过玄关的穿衣镜看自己,脸色白里透红。
再扭头去看后脚进门的商陆,更是异常的神清气爽。
其实仔细想想,今早的他,确实比昨晚的他,精进了不少。
此等学习和探索的能力,向南星不服不行。
不能再继续回想下去了,向南星赶紧去找屋子里的其他人,分散下注意力。
赵伯言,蒋方卓,甚至从来点到即止的纪行书,如今都喝得烂醉,躺在套房的各个角落。
似乎……压根就没人发现他俩一晚上的不知所踪。
向南星小心翼翼地跨过躺在地毯上昏睡的纪行书,一边寻找着迟佳的身影,一边问商陆:“怎么你纪师兄也喝醉了?”
纪行书可是向南星认识的所有人里,最最理智的那个,喝这么醉?不可思议。
商陆倒是不以为然:“纪师兄女朋友跟他分手了,他最近状态都不怎么好。”
就是因为纪行书结不起婚,总找他吵架、还和别人相亲的那个女朋友?
向南星压下惊讶,尽量不表现出来,内心倒是挺触动。
她和商陆分手的可能性……向南星压根想不出来。
所幸向南星很快看见迟佳在哪儿了,也就不用再分神想那些不愉快的——
迟佳就在卧室里睡着,卧室门虚掩,商陆也透过这道门缝瞧见了迟佳,“你进卧室睡吧,我睡外头。”
商陆下巴点一点外头的沙发。
向南星便蹑手蹑脚地去了卧室。
赵伯言就睡在卧室门口,手还扒着门把手。向南星想越过他,不料赵伯言差点给了她一下——
赵伯言的那一巴掌虽然打空了,他的喃喃醉语,向南星倒是听得清楚。
“迟……迟佳在里头睡着,谁……谁也不能进。”
赵伯言对迟佳是真的打心底的好,喝得这么五迷三道,还记得要帮迟佳守门。
那是向南星第一次觉得赵伯言有点可怜。
可惜,再可怜,那也是一厢情愿。
迟佳早就开始准备出国事宜,暑假也没见歇。
向南星透过陈默妈妈得知陈默打算申密歇根,原本一直跃跃欲试的迟佳,查过密歇根的资料后,第一次犯了难。
陈默是奔着密歇根的全额奖学金去的,然而以迟佳的成绩,申请奖学金?八成没戏。
自费的话一年几万美金,迟佳的家境根本负担不起。
鉴于迟佳曾经帮向南星出过的那些馊主意,商陆最近还挺“爱”听向南星分享一些她和迟佳之间的琐事——他之前哪会对姑娘间的话题感兴趣?
尤其迟佳,话题三句不离陈默,鬼才愿意听。
如今却不一样了,以防迟佳再乱出主意,他也只能……勉强听一听。
只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把迟佳的馊主意掐灭在摇篮里。
对于迟佳硬要去撞密歇根这堵墙,商陆既是不认同,也有些为赵伯言鸣不平的心思:“陈默要真喜欢她,她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一点区别都没有。”
反之亦然,陈默不喜欢,送上门的也会被退货。
向南星刚想反驳,商陆就用更加有力的论据说服了她:“就像我俩。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有影响吗?”
“……”好吧他赢了。
向南星很快开始准备阜立第一附属的实习生考试,和迟佳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便就没再跟进迟佳的近况。
迟佳却突然打电话来告诉向南星,自费留学的事解决了。
“你真让你妈把老家房子卖了?”
迟佳曾向向南星提过这茬,但迟佳总归不好意思让家里负担这么重,之前也只是有这个想法,没实施。
“赵伯言把他车卖了。”
迟佳的语气还挺理所应当。
“……”
“……”
“你疯啦?”
这是向南星自认识迟佳以来,第一次像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迟佳确实习惯使些小聪明,可她之前的小聪明并不惹人讨厌。
向南星这边别扭,迟佳那边也不乐意了。
她打电话来分享喜悦的,却被向南星浇了一头冷水,语气不由得拧巴起来:“又不是我让他卖的,他非得帮我,我有什么办法?”
“……”
这样对赵伯言,就不怕遭报应么?
这话向南星忍住了,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