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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流光 正文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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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我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霍檀平日里看起来开朗随和,人也年少稳重,以至于旁人都觉得他光明磊落,是个少年英雄。

    崔云昭却知道,他是有些蔫坏的。

    就比如现在。

    崔云昭听到他这么说,就忍不住道:“你给的主意?”

    霍檀就笑了。

    “知我者,娘子也。”

    崔云昭轻声笑了笑,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顺手还摸了一下:“快说。”

    霍檀便道:“我先上报吕将军,同他说要想拿下张威,务必要先斩后奏。”

    “张威的身份地位很重要,只要拿下他,那么以后郭节制想要谋划伏鹿,就会轻松许多,但张威这个人很谨慎,轻易不会出伏鹿,而我们不能大兵压境,直接进入伏鹿。”

    若是这样,那两个藩镇之间就算是战争了。

    霍檀眼眸微闪,眯了眯眼睛,声音低沉地道:“所以我建议,借着长安渠引蛇出洞。”

    崔云昭眨了一下眼睛,立即就福至心灵:“妙啊。”

    霍檀笑了一声。

    “多谢娘子夸奖。”

    说罢,他轻咳一声,才继续道:“本来郭节制就上报朝廷,以安置流民为由疏通长安渠,而朝廷也下达政令,同意了郭节制的上表。”

    “故而我们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的,一条长安渠那么长,从哪里开始挖,自然是由岐阳说的算。”

    霍檀笑了笑:“如今博陵天寒地冻,眼看就要落大雪,倒是伏鹿那边稍显温暖,那么从伏鹿河渠口开始设立棚屋,岂不是合情合理?”

    既然组织流民过去搭建棚屋,那必然要有士兵随队看守保护,如此一来,把博陵的士兵调到伏鹿城门口,谁都无话可说。

    可张威难道真的能吃这个哑巴亏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张威绝对不想让河渠疏通,疏通之后,郭子谦和吕继明想要抵达伏鹿轻而易举,而封铎所在的天雄反而距离伏鹿更远,简直是鞭长莫及。

    张威所要做的,就是立即上表封铎,然后按照封铎的意思行事。

    霍檀的意见,吕继明用最快信使发出,在事发当日就收到了郭子谦的回信。

    回信上只有三个字。

    霍檀,准。

    意思是这件事可以按照霍檀的意思来办,后续如何行事,也看霍檀的心思。

    这是对霍檀能力的信任。

    无论吕继明心里怎么想,但这件事因为霍檀才办的这么漂亮,所以眼下并未多言。

    霍檀要的就是措手不及。

    他直接给出了完善的意见,让吕继明手底下的几名得力干将率队去伏鹿,领着流民搭建窝棚,这件事自然激怒了张威,在抗议无果之后,张威果断上报给了封铎。

    此时,张威并不知道他已经被发现了罪证。

    事关伏鹿安危,封铎的回信也很快,张威在收到信的下一刻,就率队出城阻拦。

    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把抵抗朝廷政令放在明面上,张威不可能带太多人,身边便只有一营士兵。

    可博陵这边却足足有三营,由三名精锐副指挥率队。

    结果可想而知。

    张威原本以为是阻拦撒泼的差事,结果他一出城,所有的博陵士兵便围了上来,竟是要拿下他。

    这令张威震怒。

    霍檀说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中一名副指挥是我兄弟,知道张威做的好事,趁乱一脚踹在了张威的……”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轻咳一声:“张威当时就走不了路了。”

    崔云昭:“……”

    崔云昭不知道要笑还是要骂,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活该。”

    张威这个人,死不足惜。

    霍檀轻轻拍了拍崔云昭的手臂,沉默地安抚她。

    夫妻两个安静了一会儿,霍檀才继续道:“因为事前没有任何准备,所以张威才能顺利被抓住,不过回来的路上出了件小事。”

    崔云昭擡眸看了他一眼。

    霍檀就说:“岑长胜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军使。”

    崔云昭当然记得。

    那岑长胜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厌烦,崔云昭对这兵痞简直记忆犹新。

    霍檀道:“这一次吕继明还派了吕子航和岑长胜过去,大抵是想让两人多赚一份军功。”

    “也不知道岑长胜怎么回事,在押解张威回来的路上,一个不留神,还放跑了张威。”

    “不过我那兄弟还是老练,费了一番功夫把张威重新抓了回来,当然了,张威又多了一顿毒打。”

    堂堂一个伏鹿刺史,被博陵这边的副指挥这样对待,张威简直是怒火攻心,但他也并非蠢货,从这些指挥们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端倪。

    “一开始张威还骂骂咧咧,说要封节制一定饶不了他们,后来他就不吭声了,大概明白了过来,挨了打也不叫嚷了,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了。”

    倒也是个狠人。

    霍檀道:“这两日就都在忙这事,如今张威成功抓回来,经过吕将军亲自审问,已经连夜派人送去汴京,交给三法司处置。”

    郭子谦把事情全权交给霍檀,霍檀也办的相当漂亮。

    此举不仅狠狠打了封铎的脸,砍掉了他的左膀右臂,甚至还把长安渠的疏通放到了明面上。

    现在张威被抓,送去汴京受审,伏鹿那边乱成一团,也无人再去管那些依旧守在长安渠伏鹿出口位置,已经开始安营扎寨的士兵和流民。

    疏通河渠这件事,也一起板上钉钉。

    霍檀此举,简直是一箭双雕。

    借力打力的手段,就连崔序都用不利落,霍檀这么一个年轻武将,倒是融会贯通了。

    崔云昭又看了霍檀一眼:“夫君厉害。”

    霍檀难得的得意。

    “是,为夫自然是厉害的。”

    “娘子,要不要奖励我?”

    崔云昭唔了一声,懒懒道:“你是小孩子啊?”

    做事情总要奖励。

    霍檀就笑了起来。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想念娘子的奖励。”

    霍檀转过身,凑上前去,在崔云昭脸颊上亲了一下。

    只听到“啵”的一声,这个亲吻清晰可闻。

    崔云昭:“……”

    崔云昭又捶了他一下:“讨厌!”

    霍檀就低低笑了起来。

    崔云昭已经习惯了霍檀同她玩闹,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问:“那岑长胜可挨罚了?”

    真是个蠢货,这么重要的差事还能办砸。

    本来好好的军功,这下成了大错,若是不罚,那么多人看着,就是在太过偏袒了。

    霍檀说起岑长胜,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吕将军说他年少无知,罚了他半年俸禄。”

    崔云昭挑了一下眉:“就这?”

    霍檀淡淡一笑,手里缠着崔云昭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打着转。

    “岑长胜可是岑指挥的儿子,吕继明手底下的指挥不算少,副指挥也不少,但能彻彻底底算他心腹的,只有岑指挥一个。”

    “我以为,过年前后,吕子谦就会举荐岑指挥成为刺史。”

    否则,也不可能把岑指挥派去武平。

    军营之中的事情,利益牵扯,政治斗争,比打仗还要复杂。

    霍檀从小生活在军户之家,有霍展的悉心教导,对这些都很熟悉,后来他十五岁参军,自己亲自感受,观察,慢慢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有些时候,利益比对错更重要。”

    崔云昭轻轻拍了拍霍檀的手:“这世上,并非非黑即白,没有绝对的好人,而已没有绝对的坏人,只有在利益之下,人情之中挣扎生存下来的,人们。”

    能说封铎不是好人吗?

    他节制天雄,守护中原腹地,多年来征战无数,自己受了很多次重伤,儿子也早早战死,对于百姓们来说,他是个好节度使。

    可对于张威的事情,他却又要考虑局面和权力制衡。

    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

    崔云昭在劝慰霍檀,也在劝慰自己,太过刚直不阿,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霍檀低低笑了一声,道:“我没事。”

    “岑长胜这一次被罚,能老实许久,也是他自己蠢,活该被人耻笑。”

    “不过,这件事能圆满结束,我心里觉得很安慰。”

    不是因为郭子谦的奖赏,也不是因为提前升为副指挥,只是因为救下了那些孩子们。

    并且把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很长时间里,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都可以安心度日了。”

    崔云昭说着,也跟着笑了起来。

    夫妻俩办了好事,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

    不过高兴了一会儿,崔云昭就忽然说起了老太太的事情。

    她先把事情讲了一遍,然后道:“我总觉得心里头不安稳,也总觉得老太太对你太苛刻了。”

    即便再厌恶儿孙,又怎会不希望儿孙有子嗣?

    任何一个家中的长者不都是希望儿孙满堂,多子多福?

    顾老太太如此,就显得很不合常理。

    霍檀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倒是不会为老太太的偏心和针对痛苦,他只是淡淡道:“因为家里不止我一个孩子。”

    “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们,老太太想要多子多福,可以期望在弟弟妹妹们身上,倒是不用期望我。”

    霍檀说着,就看向崔云昭:“怎么,娘子着急了?”

    他误会了崔云昭的意思,把她往怀里搂了一下,声音也很温柔。

    “皎皎,我们不着急。”

    “儿女都是迟来的缘分,我们自己好好过,以后顺其自然就是了。”

    说到这里,霍檀笑了一声。

    “其实对我来说,有没有儿女都不那么重要,家里子嗣很多,可阿娘却过的并不算开心,我不认为子女多就一定幸福。”

    “最重要的就是能有个人一起携手共度,白头到老。”

    霍檀的声音温柔,低沉,犹如悦耳动听的钟磬,缓缓流淌入心田。

    “皎皎,我从未想过可以同你这般琴瑟和鸣,所以现在每一日醒来,我都觉得幸福。”

    “这种感觉不知道要如何说。”

    霍檀轻轻拍着崔云昭的后背,他看着崔云昭乌黑的凤眸,一字一顿说:“若是一定要说,那大概就是知足。”

    “我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霍檀从来不是贪心的人。

    成婚之前,他想着只要娘子愿意同他过日子,他就好好待她。

    只是没想到,崔云昭同他印象里的世家贵女不同,也与传闻中的完全不一致。

    他所看到的崔云昭开朗大方,直爽利落,一点都不娇气。

    受了委屈当场就还回去,高兴了立即就要庆祝,同她一起生活,霍檀觉得自己都开朗了。

    她聪慧,大方,心思细腻,有她在家中,霍檀是无比安心的。

    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以前他外出打仗,总是担心家里出事,担心母亲,担心兄弟姐妹,担心所有的一切。

    现在,似乎都不用担心了。

    因为有崔云昭在,家里就不会出事。

    他体会到有人可以依靠的舒心了。

    可与此同时,他也学会了想念。

    他开始想念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见她,是真的很想她。

    霍檀知道,自己一定是对崔云昭动心了。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就要对她更好,让她也过得更好。

    霍檀踏踏实实走到了今日,一步一个脚印,一次一个军功,年纪轻轻就升到军使,已经让常人敬仰。

    可当他意识到自己喜欢崔云昭之后,他难得有些着急了。

    他想给崔云昭更好的生活。

    他想让她早早住上大宅子,仆从侍奉,人人尊敬。

    只要出门,外人就不敢招惹她,都要尊敬地唤她崔夫人。

    为此,现在的霍檀更努力。

    也比以前表现要更积极。

    果然,努力总有回报,善心也如此。

    他最终成为了大周最年轻的副指挥,成了博陵城中的人物。

    可霍檀觉得这还不够,他还要走到更高,更远,攀岩到山巅之上。

    对于地位和权利,他有着强烈的夺取之心,可对于家庭和崔云昭,他却又很满足。

    霍檀没有等到崔云昭的回答,他轻声笑笑,轻柔地捏了一下崔云昭柔软的耳垂。

    崔云昭的耳朵很小巧,耳垂却又软又厚。

    人们都说耳垂厚的人有福气,霍檀认可这个说法,他觉得的崔云昭是最有福气的人。

    “皎皎,我们真的不用着急,都还年轻的,”他想了想,继续安慰,“如今局势还不算能太平,等以后太平了,再去想孩子的事也不迟。”

    他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崔云昭。

    不过崔云昭却轻轻叹了口气。

    “夫君,你想差了,这事不是关键。”

    霍檀愣了一下:“那是?”

    崔云昭从他怀里坐起身,垂眸看了看他,然后就拽着他一起靠坐在了床边。

    帐幔中一片昏暗,崔云昭没有燃灯,也没有让霍檀掀开帐幔。

    她眸子微垂,只平静看着前方的帐幔。

    “夫君,你有没有想过,老太太说的是反话?”

    霍檀愣了一下。

    崔云昭深吸口气,慢慢把同夏妈妈议论的事情说给他听,说到最后,崔云昭才擡眸看向霍檀。

    只见方才还神情放松的霍檀,此刻眸色幽深,满脸都是凝重。

    霍檀见她看过来,努力放松了一下,拍了一下她的手:“娘子,你继续道。”

    崔云昭慢慢道:“我是想,若老太太不愿意让我们有自己的骨肉,会不会用手段,让我们无法孕育子嗣?”

    霍檀眉心微蹙,片刻后,他沉声说:“她会。”

    霍檀从小见惯了顾老太太的那些手段,知道她绝对做的出来这样的事,即便对老太太没有孺慕之情,霍檀却还是动了怒。

    他是生气老太太坑害崔云昭。

    若是真的有东西妨碍他们,不让他们有孕,那东西是否会对崔云昭身体不利?

    这不是简单的妨碍子嗣那么简单。

    这可能也涉嫌谋害性命。

    霍檀想的很深。

    “看来,老太太被关起来,这一步做对了。”

    霍檀紧紧攥着手,一字一顿道:“以后即便去了伏鹿,也不能放她出来。”

    “我不杀她,已经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只希望她能老老实实吃斋念佛,为她自己的做的那些恶事虔诚祷告,祈求佛祖给她一个不落地府的下场。”

    这一刻,霍檀的声音是那么冷酷无情。

    他是真的很生气。

    气老太太的作恶多端,也气自己一无所觉。

    崔云昭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声音很温柔:“别气,为这等人生气不值得,我同你说这事,是要你心中有数,知道老太太做过的恶事便足够。”

    “另外,我已经开始排查屋里的摆设了,若老太太真做过手脚,这两日应该就能找出端倪。”

    霍檀微微松了口气。

    他看向崔云昭,声音真挚:“皎皎,对不起。”

    崔云昭便笑了:“这不是你的错。”

    霍檀摇了摇头,却未就此多言,他只是思索着说:“成亲之前,我一直都在外打仗,当时博陵周围的流寇许多,我不怎么归家。”

    他们成婚在初冬时节,那时候刚好青黄不接,天气寒冷,耕种不丰,流寇和匪徒就把主意打到了山下的村庄里。

    霍檀那一阵子都很忙。

    在婚事定下来之后,他也想让未来的娘子脸上有光,所以很是拚命攒军功。

    后来结果崔云昭也看到了,虽然门不当户不对,但结婚那日,霍檀还是把喜宴弄得红红火火,没有落了崔云昭的面子。

    当日迎亲的班底,送过去的聘礼,一样不比世家大族少。

    后来崔云昭回门,霍檀更是用心准备了回门礼。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从一开始,霍檀确实做到了他想给崔云昭的一切。

    崔云昭认真看着他,听他接下来的话。

    “后来我回家,才发现卧房被重新布置过,这拔步床是你家送来的,其余都是阿娘添置的。”

    霍檀顿了顿:“我以为是阿娘添置的。”

    说起来,如果按当时的情形看,这家里的家具很可能是老太太准备的。

    霍檀对自己的吃穿用度毫不关心,只要能吃饱穿暖就行,所以屋里的摆设从来都没有在乎过。

    但是现在,既然牵扯到健康,那就得细心了。

    霍檀道:“今日去问问阿娘,阿娘一定知道这屋里是如何布置的。”

    崔云昭这才长舒口气。

    “这就好,只要把祸害挑出去,那就不用担心了。”

    霍檀点点头,又同她议论了几句,夫妻两个就都觉得有些饿了。

    一大早起说了好半天话,操心那许多事,夜里又折腾了一回,自然是腹中空空。

    等两人都听到对方腹中发出咕咕声,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洗漱,更衣,待崔云昭打扮停当,早食也送来了。

    今日是谭齐虹亲自送来的早食。

    她换了霍家给仆妇一早就准备好的袄裙,头上包着靛蓝色的巾子,整个人显得很是精神。

    虽然人依旧消瘦,可精气神却是足的。

    今日的早食是她亲手做的烙饼夹馍,里面的卤肉炖得很香,烙饼酥脆,咬下去满口都是肉汁。

    崔云昭好久没吃这一口,顿时觉得特别满足。

    “真好吃。”崔云昭不由感叹。

    在她边上,霍檀都来不及说话了。

    不过喘息工夫,大半个烙饼就吃了下去,只剩下一弯月牙。

    崔云昭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让他慢点吃,然后才看向谭齐虹:“虹娘,坐下说话。”

    谭齐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道:“我想着家里要制备年货,就提早过来了,要做什么,九娘子尽管吩咐。”

    崔云昭便笑了。

    “这两日的饭食是真好,多亏你在,否则今年的年节宴席就要抓瞎。”

    谭齐虹被人夸奖,高兴的脸颊泛红。

    她本是个沉稳人,但被人这样夸奖手艺,心里还是高兴。

    崔云昭便问了问她住的如何,习不习惯,她一一回答。

    “我单独住一间,屋里热,住得很舒服。”

    “衣裳也都是新做的,每日就是一日三餐,不忙,很轻松。”

    她做惯了厨娘的,对这些手到擒来,加上刘三娘和福婆子打下手,还有霍新柳这个徒弟,差事简单的多。

    她只需要掌勺就可以。

    这样一听,崔云昭便放了心:“你记得药别断了,到了日子就再去一趟青浦路药局,让三姑娘给你再看一看。”

    谭齐虹却道:“多谢九娘子关心。”

    说到这里,谭齐虹又对两人行礼,语气很是激动:“多谢九爷提拔小丘,他如今能调去大营,成为九爷的亲兵,是他的福气。”

    崔云昭这才知道霍檀把谭齐丘掉了过去。

    霍檀便笑了一下,道:“小丘是个好苗子,以后一定会前程似锦的。”

    谭齐虹笑了一下,有些消瘦的面容也多了几分活力。

    “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她低头擦了一下眼角。

    崔云昭吃饭不快,不过她今早有些饿,这烙饼又实在香,自己也吃的有些急。

    等到说到这里,她竟吃完了一张饼。

    看着空空的手,崔云昭也不由笑了。

    “好久没吃这么痛快,还得是虹娘手艺好。”

    霍檀这回儿两张饼下肚,又吃了一大碗豆浆,便穿戴整齐出了门。

    崔云昭帮他挂药囊,低声道:“家里的事情有我,你去忙吧。”

    霍檀点头:“你小心一些。”

    话说完,霍檀就大步流星出了门。

    崔云昭同没有走的谭齐虹去了书房,开始列新年的礼物单子。

    过年的时候,各家都要走动。

    崔家自然要去,还有吕家、冯家、霍檀的上峰木副指挥家中,也都要去,除此之外,还有霍檀手底下的几名队将和刚刚升上来的几名军使,都要走年礼。

    博陵这边的习俗,过年走礼一般是四样。

    酒肉米粮都要有,再加上布匹,差不多就算齐全了。

    除此之外,还有各家自己做的年糕和汤圆,一个是年年高升,一个是团团圆圆,这都要提前准备出来。

    走礼的单子列了好长一张,谭齐虹就果断道:“我知道了,我回去就算要如何配礼单,九娘子放心就是。”

    她做事倒是利落。

    崔云昭夸奖过她,便跟着她一起去了西跨院。

    这会儿林绣姑正在老太太那间房里做针线。

    上午阳光正好,照得屋里亮堂堂。

    崔云昭过去陪她说了会儿话,才把老太太那边的事情说了。

    林绣姑的脸色一变。

    她蹙起眉头,思忖了良久,才一拍手:“我大概知道是哪几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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