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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帝 正文 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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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她的笑声未停,就被曾凡一把夺取,当他看见白绮语写下的字时,不禁瞪大眼睛道:“你疯啦!”

    白绮语镇定地说:“不过是在剧本上写一行字,那些和尚的话,你也信?”

    曾凡昨日可是听了白绮语讲述这剧本的来龙去脉,虽然他不相信这么邪乎,可是想到这笑娘的命运也许代表着吴笑笑的,而她又要跟另外一个男人扯上关系,心里就老大的不舒服。

    白绮语冷声嘲讽:“你如今已经是前夫,她跟哪个有孩子,也不关你的事情。”

    曾凡烦躁地抽出一根烟,为了良好的公众形象,他从来不在人前吸烟。事实上,为了自己的事业,他牺牲了许多的东西——包括跟吴笑笑的那个孩子。

    剧本就是剧本而已,毕竟现实里,吴笑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时间长了,曾凡更有了比较。跟白绮语相比,吴笑笑才是最爱他的人,为了他,她牺牲得很多很多。

    现在曾凡比任何时候,都想回到跟吴笑笑在一起的日子。如果关于剧本的胡言乱语是真的,让它崩坏了也好,反正也是幻境虚假的。

    也许吴笑笑跟申远便起了罅隙——也许他和笑笑,还有破镜重圆的一天。

    而白绮语,则替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等待着剧本的黑字产生变化……

    此时的剧本在无风的房间里,微微晃动,似乎有人在轻轻翻动……

    再说笑娘坐在通往樊城的马车上,趁着萧月河在前面领队的功夫,手里拿着绢帕,另一只手拿着笔,在寒烟捧着的墨盒子里沾着墨汁,默默记下沿途的路径和标识。

    虽然康城和樊城的路途不算太远,可是分岔路很多,将它们画下,一旦有机会脱离萧月河的掌控,笑娘自信能够沿着画下的路径一路走回来。

    算一算时间,就算霍随风的七日醉毒性消散,也再须得三日的时间。这三日的时间,她必须想法子与萧月河周旋,尽量拖延在随风重新回来的时候。

    萧月河一路上有些殷勤,时不时骑着马到来笑娘的轿子旁嘘寒问暖,递水送肉干。

    笑娘则是一语不发,看都不看他。

    萧月河知道笑娘不想搭理他,倒也没恼火。在这女人面前吃惯了闭门羹,身为世家子弟的自尊心,在她面前便也莫名降低了些,只时不时寻空跟她搭话,只磨得她跟自己开口。

    等到了樊城时,萧月河立在马前等笑娘下车。而盛轩也站在他的身旁,低声道:“王妃暂时安歇的院落,我已经命人备下了。”

    萧月河开口问道:“何处?”

    盛轩道:“西河畔的官邸清静些,适合王妃将养身子。”

    萧月河不甚满意地挑了挑眉:“河畔湿气中,而且离我暂居的将军府太远,照顾王妃岂不是不便?将她安置在将军府的正院子里就好了,吃食汤水,也能紧着将军府的厨子做。”

    盛轩交握的手紧了一下,低声道:“那正院是世子您一直在住,漠北王妃若安置在那,那您……”

    萧月河这时倒是意味深长地瞟了盛轩一眼,慢慢道:“我改住侧院就是了……盛谋士,你倒是替王妃考量得很周详啊!”

    盛轩被萧月河看破,却也不卑不亢,只是抱拳道:“虽然在下德才不堪,不配与王妃结下深缘。惟愿王妃能安康,莫要因为所嫁之人,而卷入倾轧是非。”

    萧月河扯嘴角,笑了笑:“难怪她那时只属意你,宁愿拒了我,也要跟你定亲。盛谋士的为人磊落,实在是让我倾佩。”

    这话的味道就不好品了,似是褒奖,又透着山西陈醋的酸意。

    不过盛轩实在是不愿笑娘落入这等子境地,就算明知萧月河不快,也要冒死进言,为笑娘争取一二,所以又道:“王妃刚刚生产,听说还没有出月子,还请世子为她寻了郎中请脉,毕竟王妃此来是为了避祸,总不好感染了风寒,亏了根本……”

    萧月河想到笑娘给霍随风生了孩子,又挑起了心内的郁气,他知道盛轩乃是故意提起,这是将他当了急色之徒不成?

    说起来,也是笑娘不好,竟然有这么多的桃花前债,这盛轩如今在他的麾下,却一门心思想着她……不过也只能是想想了。

    萧月河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离笑娘这么近过。其实无论怎么样,他都立意不会放笑娘回去了。

    无论是出于钳制漠北王的目的也好,还是自己的私信也罢。笑娘都必须呆在他的身边!

    这么想着,他也懒得再看盛轩,只开口道:“此番康城之变,太过突然,我看靖王也是满腹算计。当初樊城突然发生兵卒暴动,须得我巡视,想想也透着蹊跷,我在前往康城前,已经飞鸽传书给父亲,让他跟祖父商量,防范那靖王……你也立刻启程回凤城去,协助我父亲防范靖王吧。”

    盛轩知道萧月河是在哄撵他。他再想开口时,萧月河却已经拄拐转入入了将军府。

    而前往风车的车马,不用盛轩吩咐便已经备好,有萧月河吩咐过的参军,催促着盛轩即可动身,返回凤城护驾。

    可惜就在盛轩走了之后不久,凤城的飞鸽传书已经抵到。原来凤城已经生变,那靖王趁着凤城空虚,直接反了!

    这消息传得很快,将军府里人马出入不停,纷纷有人面见萧月河,恳请他力挽狂澜,护驾平叛。

    当笑娘听闻了此事时,已经是入夜时分。

    不知为何,从吃完晚饭起,笑娘便觉得心潮起伏,胸闷得很,思绪也总是凝聚不到一处,脑子里似乎总是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话。

    寒烟端上了红豆熬煮的甜汤,想让笑娘饮下好睡,可是笑娘披散着头发,在原地打转,久久不语后,突然开口道:“寒烟,去叫世子来,快!马上……”

    这话一处,寒烟吓了一跳。笑娘此时已经洗漱要睡,若是要见世子,岂不是还要穿衣梳头,且得费些功夫,怎么可能马上就让世子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王妃,这个时候叫萧世子前来,恐怕不妥吧……”

    笑娘沉默不语,原地又走了几圈后,突然拿起妆台上的一只凤头钗,朝着自己的胳膊内侧狠狠扎了过去。

    这一扎用力甚狠,雪白的内衫都透出了血迹。

    寒烟被笑娘的这一举动唬得魂儿都飞了,失声笑道:“王妃……您这……这是要干嘛?”

    胳膊处传来的痛意,暂时让笑娘的脑子清明了些。她也诧异自己方才说出的诡异的话来。

    这大半夜的,她衣衫不整,叫萧月河过来干什么?只怕到时候萧月河有做君子之心,也无君子之力了。

    所以她微微喘息了一口气,对寒烟道:“不必在意我方才的话……不知怎么的,心里乱得很……”

    就在这时,院门处却传来了萧月河的声音:“王妃可曾睡下,我有些话要同你讲……”

    就在这时,笑娘脑子的声音又起:“让世子爷进来,说服他尽快出兵拦截靖王,不然的话,靖王做大,他的女儿会夺了你的夫君,沈蓉会嫁给霍随风!”

    伴着这话,笑娘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冲着窗外高喊了一声进来:“进来!”

    萧月河方才跟众位将军议事后,也是心血来潮,月下散步时突然就拐到了笑娘的院子里来。

    原本是试探地喊一声,并不奢望笑娘能搭理他。没想到,笑娘居然应下,不禁心头一喜。

    可是当他拄着拐来到了屋门前,推开门正要迈入时,一盆凉水罩着他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霍随风触不及防,被淋洒得满身都是!

    他何曾这般狼狈,不禁瞪眼探头看,只见洒水之人正是笑娘!

    而她一旁的寒烟见主子这般行事,心内顿时又了主意。只一把将萧月河推出了房门。

    若是平时,萧月河岂会让个丫鬟得逞?可是他刚被淋个透心凉,脚下有水,加之腿脚有疾,竟然这么踉跄了一下之后,重重摔落在台阶之下。

    也是摔得寸了些,直觉的腿部旧伤之处一阵的刺痛,疼得萧月河啊呀叫了出声。

    就在这时,笑娘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凤城生变,国难当头,萧世子不费心解除圣上忧患,却半夜来到外妇房中,传扬出去,岂止我的名声受辱,就是你萧家的脸面也被你丢个干净!世子爷请快些回去,若是真有这等子怜香惜玉的功夫,且多派人去寻寻你下落不明的妻子。你可曾想过她孤苦无依?但凡有些男人血性之人,岂会因为别人的非议,便对自己的妻子不管不顾!”

    想那齐司音,为何能一路走到漠北?就是因为萧家压根无人去费心找寻一个名声受辱的妇人,任凭她自生自灭!

    笑娘从方才喊了一声“进来”后,自己也吓了一跳,所以将洗脸盆的水洒出后,那风头钗一直被她紧握着,狠狠地扎着自己的胳膊,此时鲜血汩汩,一滴滴地往下淌,可是却换来了脑子的清明,骂起人来也是针针见血,直捅萧月河的肺门子。

    萧月河被笑娘的忽冷忽热搞得也是恼恨不已,现在又听笑娘提到了萧家之耻,那个下落不明的齐司音,更是恼羞成怒道:“不过是担忧你住不惯,是以来看看,何至于让你如此下作待我?为何又提她?若她是你,我一定好好相待……”

    “一定什么?一定会不顾你母亲的责骂将我救回来吗?”笑娘似乎带了一丝压抑着的痛苦的声音又起,可是却满含嘲讽之意,“可惜若是我当初真的嫁给你,怕是熬等不到世子爷您尽显诚心的一日。单是我母亲与我的身世曝光时,世子爷您就要被别人的非议给说恼了。说到底,什么痴情一片,你压根就是不甘心罢了……”

    萧月河真的怒了,拄着拐,费力站起,生生要往里闯,嘴里高喝道:“说的霍随风那小子好像脱俗超群一般!我倒要看看!若是他知道你跟我有了首尾,他会有什么好脸给你!你原本就该嫁我,便也省了那齐氏入我萧家熬度!今夜便各自归位,你我且成了夫妻再说……”

    这话说到了一半,萧月河就哑了嗓子,因为他看到笑娘手里握着一把短柄的匕首,正直直对着自己的喉咙,刀尖儿已经刺破了喉咙。

    她脸色苍白,纤细的胳膊鲜血淋漓,却语气坚定道:“柿子爷,我想来敬奉你为君子,今日且将丑话撂在这里,你但凡敢迈入这房中一步,我立刻自裁在你的面前!”

    萧月河顿住了,此时的他被激得满身热血沸腾,看着笑娘纤细的身形,恨不得立刻便将她搂入怀里。

    在他的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夺了她的匕首,她原本就该是你的侍妾!”

    可是就在他身形微动时,笑娘手里的匕首也刺得更深了。

    她一直都是这么的狠心,无论是待他,还是待她自己……

    两世之间,不过须臾。

    当白绮语杯子里的红酒喝得大半时,她别墅的房门却突然被被人敲响。

    白小姐还没来得及等到剧本发生变化,警察却已经上门来了。

    因为保洁梁姐的指证。警察很快顺腾摸瓜,来找寻曾凡问询。

    说实在的,当初他们让梁姐拿来剧本时,不过是想看看有什么蹊跷罢了。看完了,便准备送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没想到白绮语却闹出这么多的幺蛾子,看起来没完。接过被申远发现剧本丢失,招惹来了警察。

    申远是跟着办案的警察一同来寻找实物的。所以就在曾凡很明显无措地应对警察,却频频眼望楼上紧闭的房门时,他一个箭步串了上去,猛地踹开房门,正看见手捧着剧本的白绮语。

    此时的白绮语,脸色如同她的姓儿一般,雪白一片,她手指痉挛地翻动着剧本,嘴里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她突然狠狠咬破了手指,似乎还要写些什么,却在随后赶到的警察眼皮底下,突然眼白一翻,浑身抽搐地在了地方。

    那剧本也应声翻落在地,那用血字书写的地方格外刺眼,却在申远捡起剧本,凝神去看似,慢慢地变淡消散,直到字迹消失不见。

    紧接着,在那剧本的空白处,突然出现了一行诡异的黑字——扭转乾坤,以血抵血,以命抵命。

    这剧本如今已经给灵力覆盖,想要改写,须得拿命来还,白绮语用鲜血涂写,相当于结契,如今改写不成,被剧本反噬了魂魄。

    这便是“以血抵血,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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