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会议后,许展有些不可思议地问汪一山:“那个狄艳秋……”
“怎么了?不是你的杰作吗?狄艳秋与邵局长离婚了,带着丰厚的嫁妆准备嫁到我们汪家来进行强强联合,资产重组。”
许展瞪大了眼睛:“你没反对吗?”
“男未婚,女未嫁,我干嘛反对?”汪一山没说出口的是,这也是当初汪父总算吐口让许展嫁进门的交换条件之一。
乖乖,不知道这位美艳的继母进门后,跟她这个身强体壮的小山山会不会再续佳话呢?貌似姓汪的挺好这样的重口味的。
不过许展心里倒是一阵的高兴,汪家的这条大船看起来气势不凡,实际舱底钻进来的耗子个个都是牙尖嘴利的。她倒要看看,这条破船还能往前行驶多远?
这么想着,望向汪一山的眼神都带着无限的“同情”。汪一山也注意到了,拨弄了一下许展的下巴。
“看我干什么?”
“想要恭喜你添一这么贤惠的妈啊!”
许展躲开他的手指,想要转身去换衣服,却被汪一山一把抱起,然后快步地走出了别墅。
“干什么啊你?快放我下来!”说话的功夫,汪一山已经抱着她来到了别墅外,已经夜幕低垂的沙滩上,等到了海浪推涌的海边,哥们儿一撤胳膊,小姑娘跟鱼雷似的就扑通进水里了。
喝了一大口的海水后,许展呛得满鼻子喷水,边咳嗽边气呼呼地问道:“抽什么疯啊!我不会游泳!”
汪一山扔完了姑娘,就开始脱衣服,片刻的功夫,一身坚挺,健壮的身材被不远处的探照灯,抹成了迷人的深褐色。
“知道你不会,我答应过你,会带你到海边来学游泳的。”他坏笑着,把海水往许展的身上撩。
许展刚想说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却发现汪一山此时笑得特别像个孩子。
汪一山很爱笑,大部分时候都是笑不露齿,皮笑肉不笑的算计你们全家的德行。
可是此时夜幕的掩饰下,他却笑得甚是开放,甚至露出了一边的一颗小虎牙,卖弄出了些天真无邪的味道。
他将许展从水里拽了起来,搂住了她的腰:“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呢?一碰水就变成河豚,气鼓鼓的!”
自己怕水又是谁害的?
那年冬天,不正是他带着几个孩子,将自己推进了全是冰碴的小河里了吗?从那以后,自己就再也没胆子下水学游泳过,就算套着游泳圈也不成!
“让我上去!我什么时候说要学游泳了?”
汪一山的笑有些收敛了,就算在黑暗中,他的目光依然炯炯地看着许展:“我的好……你什么都没记住,倒是我对你不好的,你记得那么清楚!”
好?他还做过好事?许展的心里一阵的冷笑。
突然她的鼻子被汪一山狠狠地捏住,嘴也被他的唇堵了个正着。整个人被汪一山抱起沉入了水中。
双脚浮空的失措感让许展反射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任凭他带着自己在浑浊的海水里上下滚动。
就在许展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汪一山终于大发慈悲,托着自己跃出了水面。
“你不会游泳也没关系,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救生圈。”这么感性的话,居然出自这个残忍的男人之口?
可惜许展压根不在乎,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然后说了一句:“没有你,我就根本不需要下水!”
汪一山不再笑了,虚假的温情时光可以宣告结束了。他跟她之间从来不是两情相悦,但就算是溺毙在这片让人绝望的大海中,他……也不会放开自己的手。
拜汪一山所赐,大晚上海浴的后果是:第二天的婚礼,许展是在低烧之中混沌过去的。烧得泛红的双颊,简直不用打腮红了,将一个娇羞感十足的新嫁娘演绎得入木三分。
迷迷糊糊中,倒是抵消了不少再次见到汪洋的恶心感觉。对面的牧师啰嗦了一通后,自己被汪一山捅了捅腰,然后麻木地说出“我愿意”三个字。
最后,在答谢亲友时,许展隐隐约约只听到伴娘郭琳琳的一声惊叫,自己就眼前一黑,倒在汪一山的臂弯里就晕了过去。
汪总的婚礼果然如他期待的那样,成为满城的热门话题。
毕竟新娘子在婚礼当天晕过去,也是奇葩一朵。大家都猜测着是不是新郎的功力太猛,婚前求索得猛烈,把新娘子的底子给掏空了他们俩结婚后,并没有去度蜜月,只是在小岛逗留了几日便折返回来。
回来后,许展才发现,俩人的新家居然不是那座半山别墅了。而是汪一山在市中心新购得的一层复式公寓。面积不算太大,100坪左右,装修风格也是简单明快。
不过许展很快发现,他装修得这么简单的原因了。这套房子里,一个钟点工都没有,居然得是两个人自己收拾房间。
在许展明确表示不做老妈子后,汪一山居然二话没说,自己拿着吸尘器和抹布整理起来,因为家具甚少,倒是不一会的功夫就清理完毕了。
可是他做饭的功夫真是不敢让人恭维,在连吃了三顿不知道是面条还是米糊的异物后,许展再也忍不住了,她可别没必要委屈自己的胃。
打开冰箱,拿出食材,炒了两样简单的家常菜。汪一山早已经盛好了两碗米饭,巴巴地等着她把菜端上桌子。
如果不说话,伴着饭菜蒸腾的热气,坐在餐桌旁的俩人还真有些新婚小夫妻的架势。
“这两天,我会安排秘书给你在我的公司安排一个职位,不过你没有学历,恐怕得从最底层做起。不过这样也好,你在公司里学的,比在大学四年学的东西都多。”汪一山吞下了一口番茄鸡蛋后,随口说道。
许展诧异地擡起了头。
她本来以为汪一山会像以前一样,把自己囚禁在屋子里,与世隔绝。没想到他却主动开口让自己去上班。
“你让我去你们公司……你不怕……”
“怕什么?”汪一山用纸巾擦了擦嘴,“怕你继续干吃里扒外的事儿?放心,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承担得起后果,那么尽管去做吧,不过不要再联系白嘉诺了,像这种没有担当,短视的男人,既不配做合作伙伴,连做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汪一山站起身来,将用过的纸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汪一山话里的深意,许展也是过后才明白过来的。
以前对汪一山的漠不关心,导致她对他的身家背景几乎一无所知。
原来一直以为他有个破网游公司,骗点年轻人的钱花花。等踏进了这座位于黄金地段,云集了众多外资企业的商贸大厦时,许展才知道,这座大厦也是汪一山的产业,而他的集团总部就在大厦的最上面的5层办公区里。
虽然对外挂名集团的董事长是汪洋,但真正的掌舵者其实就是汪一山。
他的业务范围也很杂,IT业、房地产,电子通讯等等,这就是商圈里一头除了名的饿狼,什么来钱他就毫不犹豫地扑向哪里。
许展站在这片现代感十足的办公区里,发至内心地觉得自己以前对付汪一山的办法真是太幼稚了。自己以为撼动了人家的根基,实际上是蝼蚁撼树,不值一提。
许展第一天上班的时候,穿的是一身朴素干练的小套裙。因为汪一山在婚宴上邀请的都是公司的高层,加上汪一山事先打了招呼,所以这个位于最底层的收发室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小姑娘是汪总新娶的太太。
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挺热情,问起许展是哪毕业的时候,许展老老实实按学历回答:“淮涚县第一高中。”
一办公室的人立刻寂静了。
后来许展才知道,收发室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儿,随便拎一个按着订书器的都是名牌大学的出身,至于外国名校的海归,也是按着沓数计算,学历加上自身能力的好坏,决定了这帮人将来能晋升到哪一个楼层。
说白了,收发室就是个职场菜鸟的跳台。
可许展的县级母校太震撼了,这要是上面没人,还往上跳?一准摔到他们商贸大厦地下室去。
可观察了一段时间,这许展就是闷头干自己的活,也不见领导对她有什么照顾。估计也是校领导的什么远方亲戚随便地安置一下,大家倒是不再防备她了。
可是,有几次自己躲在小会议室里,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随着玻璃门看见了狄艳秋挂着一脸的明艳,跟着汪一山拐到了一旁的大会议室里,也不知道谱出了什么母子情深的绝唱。
甚至有一次,她跟狄艳秋在电梯里碰了个正着。
狄艳秋没了在汪一山面前时殷勤的婆婆样,只是挂着一丝冷笑,上下地打量着许展。
许展自知理亏,人家没亏欠自己什么,可自己却搅合了她与邵局长的天作之合,这么一想瞪回去的眼神稍微少了点气势。
“许小姐,我很欣赏你。”一听狄艳秋叫她许小姐,,许展倒是松了口气。她还真抗不住这个女人端出婆婆的派头跟自己说话。
“是吗?谢谢。”
“我欣赏你的不折手段,但不欣赏你的眼光,你呀,真不该惹到我……”
说完,狄艳秋戴上墨镜,风姿妖娆地走出了电梯,随便把许展满怀的文件撞得都是,有两份还被踢出了电梯外。等许展想要发作,人家已经关门走人了。
等许展收集完了文件,狼狈地走进会议室时,部门主管正一脸怒色地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