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劳改犯进来以后,只要一门心思的踏踏实实劳动改造,争取早日减刑。
他倒好,晚上被鬼压,白天还得接茬去劳动车间缝针线活。
最近监狱里接的都是这些女人活计。因为前段时间邻市的监狱接了一个挖矿的活计,一群劳改犯没日没夜地从事重体力井下劳动,结果发生了安全事故,有四个犯人再也没有上来。这下就糟了,犯人家属上访,恰好赶上领导班子改选,此事件就成了新官上任显示新政风的头把火。
于是整个省的监狱系统从上到下进行了一系列的整改运动。但凡高危行业的工种,监狱一律不得承包。这下可好,原来只有女子监狱才会承接的织毛衣,针线活也成了男子监狱青睐的项目。
缝个布熊什么的还好说,但织毛衣的活也太难为人了点。可是在监狱里就是要把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
当水根看到身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用一天的时间就织出一件毛衣的时候,差点把没舌头吞进去。
于是只能低着头认真地学习挂线、推针。幸好新收的犯人工序比较简单,就是织围脖,没有什么花式,清一色的反正针,只要织完两条完成了任务。
可坐在他身边的绍却纹丝不动,眯着眼睛看着摆在他面前的针织线和毛衣棒。
有个狱警走过来,拿个警棍点了点绍,说:“怎么还不动手跟你们组长学习,告诉你,就算是新收的犯人,如果不完成额定的技件,就别想回去休息!”
绍还是不说话,拿一副“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狱警。
水根看那情形,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城乡级高干子弟的身体,装得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虽然这阎王目前身体虚弱,不得不蹲在苦窑里装怂,可等他回复了元气,只怕要翻开账本一一清算。
想到这,他连忙一拉绍,示意他要尊重下狱警同事。
于是绍又用那副“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水根。等狱警走了后,绍长手一伸,就把水根已经织了一半的围脖抢过去,堂而皇之地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水根刚要怒吼,绍就晒笑道:“你确定今晚想一个人在牢房里过夜?”
想到昨儿晚没脑袋的佳人,水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可不!要是绍被留下来赶工的话,自己岂不是一人过夜。要是今晚再招上来个,估计自己得被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可平白要自己赶工四条围脖出来,心里却是越想越憋屈的。
水根抢回了围脖,回瞪了绍一眼,粗声说:“你多牛啊,我还就爱让鬼啃了,反正你也是迟早要弄死我,小爷不受你那个气了!不就是个死吗!等下辈子的,谁欠谁的都要一笔笔的还清!”
听了这话,绍的脸色变了,挺清秀的眼角微微往上一吊,整个人的气质顿时杀气腾腾。
“下辈子?哪还有什么下辈子?欠下的就是欠下了,等着有人来还就是个傻子。可笑本王最恨痴情寡断之人,却是做了天字一号的傻瓜,你说等来世,好,我就等你到下辈子,可等来的却是什么……万人!万人!到头来,你还是骗了我……”
这番颠三倒四的话,谁听得都迷糊,狱警听到他的高吼立刻赶了过来。
水根却是心里一惊,看来自己不知道哪句话又触动了清河王哪根纤细的神经了。
狱警过来大声的训斥着绍,而绍眼底的血色却是越来越红,水根一阵的心惊胆颤,又开始责任自己太不懂事,惹怒了眼前这位爷,就算自己不怕死,只怕也要牵连无辜的人,自己一大活人跟鬼较什么劲儿啊!
“那个……是我不好,刚才把543织的围脖抢了过来,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
将自己快织完的围脖推到了绍的面前,水根连忙站起来低着头跟人家狱警解释。
结果他反被狱警训斥了一顿。
当水根坐下来的时候,眼圈有些微微发红。绍也缓过劲来,冷笑道:“你还叫个男人吗!被那种货色说了几句就哭哭啼啼的。”
水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是讨厌别人冤枉我!”
这小孩虽不好看,但眉眼其实还算周正,只是平时顶着一头压都压不平的卷发,让人看了就有些头重脚轻。
现在剃了光头,没有那团鸟窝扰乱视线,倒让那不出奇的眉眼显露了出来。尤其是现在泪眼朦胧的样子,勉强也算得上是个忧郁气质的花季少年。绍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厌弃地冷哼了下。
果然到了晚饭后,整个车间只剩下水根与绍两个人。
水根觉得自己的眼皮都有些发肿了。从进监狱就一直没睡过个好觉,手里的毛线在机械地重复缠绕,最后越来越慢,人坐在没有靠背的板凳上,脑袋不时地点着头,后来干脆坐着睡着了。
车间里的预警坐在靠门边的桌后津津有味地看小说呢。
而绍则坐在板凳那闭目养神。
清河王虽闭着眼睛,但却敏锐地觉察到四周的空气微微发生了波动。
他将自己的阴气尽敛,静静地等待着出击的那一刻。
微微掀开眼缝,果然有团黑影已经爬伏在了那倒霉蛋的背后。
只是那黑影并没有急着吞噬,反而伸出一根粗壮的红舌一下下地舔着水根低垂的脖子。一条红色的黏液顺着水根黝黑的皮肤蜿蜒流下。
那黑影慢慢地凝聚了身形,是一个四十岁的猥亵男子,露出一副诡异的表情将十根枯木般的手指慢慢地伸向水根的裤腰内……
有意思,这次居然招来只淫鬼,需知所谓鬼就是需由人强大的执念才能形成,还需要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供它维持虚幻的形体。试问这样的执念,又兼具天时地利的,百人中能有几个?
所以向绍这样魂魄俱全的千年厉鬼实属罕见。
而大部分的所谓的鬼,实际上就是只会机械重复生前片段的灵而已。
若是死前行淫,就是死因是“马上风”,机缘巧合下又能凝聚几缕阴气,在魂魄不全的情况下,自然就成了只知道交配寻欢的色中恶灵。
看来这个恶灵的能量不小,很有可能已经吸过不少人的生气,水根被他缠绕多时却毫无转醒的迹象,反而喉咙里发出微微动情的呻吟声。
灰布的裤子早已滑落至臀下,少年的肉体,被那双枯藤般的手爪慢慢地铺展开来。
与脸色迥异的腿间,泛着一片嫩粉的色泽,而车间劣质的白字灯泡,加重了两臀间的阴影,让那团皱褶的小口,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