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题,几人立刻想到了是如何应对何庆博的逼迫。
结合祝将军说的那番话,大公子是想继续往西进,去夺西蒙国的城池来对抗何庆博会有的动作?!
顺着往这个方向一想,众人无不兴奋,为将者,谁不想为自己的国家扩大疆域!可翻遍史书,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叛军两字最后仍会落我们身上,只有这样何庆博才能断我粮草饷银,所以实际也不有久拖。”
祝长乐架起脚,在大哥的盯视下又放下来,咳了一声,继续道:“粮食的问题经殿下提醒已经找到了方向,张将军也说后军有一些必备的技能,粮草的问题压力不大,问题在于饷银。二十好几万将士的饷银我发不出来,还有战死后的抚恤金等等这些问题,都需要朝堂来处理,凭我一己之力我解决不了,也不应该由我来解决,殿下说是不是如此。”
三皇子微微点头,“是这个理,若事事需一军主帅自行解决,朝廷的作用在哪里!”
“可能何庆博正期待着我因此做些什么事,更坐实我不轨之名,不过是多死些人就能达成目的,他一定非常乐见其成,我岂会让他如愿。”祝长乐冷笑,“我们拖不起,他同样拖不起,他能拿住京城的人,京城之外的人却未必会愿意看着他挟天子以令诸候。”
祝长望笑,长乐已经是个非常出色的将军了。
“一步步来,先将章程定下,有了方向事情就容易了,眼下我要说和就是这三个问题,目前能动的是最后这个。”
四位将军对看一眼,拱手道:“末将等会尽快把人挑出来投入训练,只是这批人手不知祝将军是打算并入哪一军,还是单独列出来。”
“既是新增设的一个军种,那就单独列出来,将领你们商量好推荐一个给我,对这人我就两个要求。一,好用,二,擅水战,不能还指着我来教他,没那个时间了。”
几人齐齐站起来领命。
“末将等现在就去着手做这件事。”
祝长乐挥挥手,“最后把名单交到三殿下手里,将领带来见我。”
“是。”
四人的离开代表正事已经谈完,凤姑进来添了一轮茶水,几个都是一饮而尽。
“大公子一来就扭转了局势。”赵坚笑着,一脸佩服:“以前只能被动应战,现在是主动出手,大公子补足了小姐身边最薄弱的一环。”
“不是你们本事不够,是你们太过在意何庆博,或者说他在你们心里份量过重了,我却素来没将他当回事,心道是寻常,就真是寻常了。”
祝长望轻轻掸了掸衣袖:“我以前能得到的信息有限,倒没看出来他还有颠覆大皖的野心,既然知道了,我就知道该从哪里着手才能打疼了他。长乐说他拖不起,准确的说他是不愿意拖,他已经筹谋许多年,胜利就在眼前时他没耐心了,以他的年纪来说,当然是想在那个位置上多坐几天。”
祝长望笑,“越迫切越有可能出昏招,等着就是,如今的西廉军要什么有什么,说得不敬一些,临时组一个小朝堂出来都不是难事,何需惧他何庆博。”
“大公子这话让我找到了自己束手束脚的原因。”
屈直长叹一声感慨道:“我在朝堂上多少年就见何朱两人呼风唤雨了多少年,对他们的忌惮是打心底里的,大公子不在其中,甚至还能和他们掰掰手腕,对于他们的斤两反倒看得更清楚一些,屈某只能说一句大公子名不虚传。”
“祝某为了让诸位觉得大公子之名名不虚传,也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了。”祝长望看向两人,“两位无需觉得不如我,身在局中看不清实属正常,若我们换过来,我看得到的你们也都看得到。”
屈直和赵坚心下受用,自惭形秽的感觉终于是消散了些,借机告退离开,钱心立刻跟上。
“三殿下可是有话要说?”屋里只剩三人了,祝长望喝了口茶长吁一口气。
三皇子摇摇头,之后却又点点头:“现在我有些理解当年父皇想要招揽大公子而不得时的遗憾了。”
“君上看重,我并非不知,若身体康健一切尚有可为,可做为一个不知能活几日之人,只想将那有限的时间花在家人身上,如今我身体好转,不就为君上的天下出谋划策来了吗?”
三皇子只是笑,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若非主将是祝长乐,这位未必会千里迢迢来此出谋划策。
祝长望跟着浅浅一笑,看向明显坐不住了的幺妹,“每日必须空出一个时辰学习阵法,你排个时辰看看什么时候合适。”
祝长乐不情不愿的点头,“知道啦。”
三皇子突然问:“不知大公子可介意多我一个学生?”
兄妹俩飞快对望一眼,祝长望道:“修习阵法极为枯燥,且您之前没有底子,可能不那么容易上手。”
“大公子无需措词想着怎样拒绝我才合适,我是诚心想多学一些东西,以前我并非完全没有接触过阵法,只是太过浅显了些,若到时实在听不懂,我自会识趣退出。”
“祝某非常高兴殿下有此心,若殿下有意多学一些,不限于阵法,不影响正事的情况下殿下什么都可问我,祝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皇子大喜,立刻站起身来朝着祝长望弯下腰去:“请大公子不吝赐教。”
“不敢。”祝长望灵活的转动轮椅避开,又回了一礼:“殿下就当祝某是个会说话的藏书室就是。”
三皇子知道他的顾忌,满心欢喜之余也不强求,“我这些时日有许多疑惑,容我回屋整理整理再向大公子请教。”
“殿下请。”
三皇子又朝祝长乐拱了拱手,脚步轻快嘴角带笑着快步离开。
祝长乐窜到大哥身边低声问:“真带他啊?”
“利大于弊。”祝长望拍了拍她的头,“多些同窗之情不是坏事。”
祝长乐指着自己,又指指外面:“我和他同窗?”
“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窗吧,无事,有实无名的先生对我们彼此都好。”
祝长乐点点头,大哥说好那肯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