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玲珑阁传来消息,年后广源寺周围多了许多生面孔徘徊,蓝小姐已经警惕了。”
祝长乐的凶性立刻被激发出来:“他们想再次动我大哥?”
“何朱二人都极为忌惮祝大公子,如果被他们找到机会未必不会动手,蓝小姐从漕帮调了许多人手前去护卫,智清大师也加派了人手,大公子醒转这事蓝小姐捂着了,能瞒多久瞒多久。”
祝长乐看向蔡滨,“蔡爷爷,你去……”
“我不去。”蔡滨打断她的话,“其他人与我何干。”
“老菜头……”赵坚看向长乐,担心她会因这话生气,毕竟那人是祝大公子,他们兄妹俩感情有多好,从大公子遇害后她做的那些事就看得出来。
祝长乐摇摇头,“是我不对,蔡爷爷和大哥本就没有关系,他们连面都没见过,我不能因为蔡爷爷疼我就胡乱安排。”
“你就是太懂事。”蔡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着空杯子道:“一军主帅,你想要让谁去做什么尽可以命令,当然,不包括我,护翼队总动得,调用其他门派的人当也无妨,大将军的面子远比你以为的大。”
祝长乐拿起酒壶给他满上酒,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又朝三皇子和其他人举杯,之后一饮而尽。
“我没想过,西廉军在我眼里就是用来对付西蒙军的,护翼队也是,不然他们凭什么听我的,好多都还是前辈,也每天兢兢业业练阵法,他们是来为大皖抛头颅撒热血的,不是为我。”
“所以说你太懂事,但也没什么不好。”看着倒入杯中的酒,蔡滨笑:“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你师父就是这种人,她教出来的弟子也当是如此。”
祝长乐倒酒的动作一顿,擡头看了蔡爷爷一眼,是她的错觉吗?蔡爷爷和师父……
“依我看长乐你也无需太操心此事。”赵坚接过话来,“广源寺高手如林,何庆博就算招揽了一些人手也应该不敢在广源寺动手,更何况还有漕帮这一层防护,大公子定能无恙,并且以他的头脑,只要他醒了动手的人怕是占不着什么便宜。”
“对对对,有人手给我大哥用,他都能排兵布阵了。”祝长乐顿时安心不少,终于能开心的喝酒了,“我都快高兴死了,我大哥醒了哎!”
众人莞尔,纷纷举杯和她碰了碰。
赵坚提醒她,“智清大师让你夸足一千句,想好怎么夸了吗?”
“夸,狠狠的夸!老和尚这事办得漂亮极了。”祝长乐感慨,“没想到回元丹的丹方真被他补全了,可惜这药是富贵药,一般人家用不起。”
三皇子问:“回元丹是……”
“怎么说呢?”祝长乐挠了挠下巴,“可以算是固本培元这一类药中最好的吧,我大哥天生体弱,用这个药最是合适,老和尚这几年一直在试图补全药方,幸好及时做出来了,是得好好夸夸老和尚,这方面我没见过比他更用心更痴迷的了。”
“这回元丹父皇可以用吗?”
满室一静,三皇子说完就后悔了,已经补全的方子,进贡给皇上用他们没有都得变出来,这等于是变相的催促。
“祝将军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些年父皇身体一直不太好,突然听到有这种药我太过激动了。”
“君上若知晓殿下这么牵挂他的身体一定非常开心。”
祝长乐拿起酒壶给三皇子倒酒,“听老和尚说过那方子缺一味药引,得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去采,并且那药在西蒙境内,之前是我朋友去采的,我不知道那药容不容易采到,数量如何,所以暂时无法给您准话,我只能说但凡能再练出来一炉药,一定不会忘了君上。”
三皇子心下熨帖,端起酒杯道:“是我考虑不够周全,自罚一杯。”
祝长乐陪着喝了一杯,和赵坚、屈直对了个眼神,皇宫那地方毁人。
三皇子这几年并无建树,算不得出色,头几次见面甚至还觉得他有些唯唯诺诺的,不像是个能担事的皇子,如果这还是矮个里拔高个挑出来的好的,大皖未来堪忧。
可他在前线这几个月表现出来的分明没那么差,虽然性格不够强势,以皇室现在的处境他确实也强势不起来,可他却自有一股韧劲在,听得进旁人的建议,会审时度势,有耐性且懂得蛰伏,看似文弱实则胆子并不小,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有容人之量。
祝长乐自家知自家事,若这位主是个心胸狭窄的人她的日子会远比现在要如履薄冰。
一个擅长忍耐的人,是能成大事的。再有在前线和何庆博斗法的经历,对他将来必然大有助益。
对于那个将来,祝长乐突然有点期待了。
夸一千句这任务有点重,祝长乐却也没有找帮手,老和尚把大哥救回来了,别说只是夸一千句,磕一千个头她都愿意。
先把能想到的那些诸如‘老和尚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大夫’‘老和尚你一定会青史留名’‘老和尚你的光头都比别人的亮’等等写了个遍,又把她知道的美好词汇都用上了,什么‘料事如神、足智多谋、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出类拔萃、博大精深’等等,一个词就是一句,到后来实在想不到了‘贤惠、端庄、高贵、婉约’这样的都写上了也还差得远,为着这个,不论干什么事她都在想,索性带了根炭笔和纸在身上随时记录。
每天都有人来问她还差多少,连三皇子都极有兴趣的看这个热闹。
祝长乐想得头发掉了一大把,花了四天功夫,在写上最后一句‘打坐都比别人好看’后终于凑够了一千句。
钱心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忍笑接过去,正要告退没想到她又递过来一个扁扁的,“这个送到秋离手里,你知道他到哪了吗?”
“少主的去向钱某不知。”
祝长乐有些失落,玲珑阁这么好用,秋离怎么都不给她来信啊!
她都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