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舒心看向后视镜,“你的心理出了问题,如果你还想继续陷在这种情绪里可以不去,舒心,不走出来你没有将来可言,大哥容不下你,我也是。”
舒心脸扭曲着,眼神愤恨,“我是你唯一的亲妹妹,宋以沫和你什么关系都不是,你为什么总是帮她总是帮她,你可以选择帮我啊!宋以沫要没了那些光环没了翟大哥她算得了什么,我可以比她更出色……啊……”
舒心捂着脸,血从指缝流出,很快半边脸都被血糊住了,低头看着掉落在地的佛祖石像,她恍惚想起,之前它是呆在前边车窗前的。
舒凡像是没看到她满脸的血,“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听到一次这样的话,舒心,我要你的命!”
舒心想尖叫,想痛哭,想捡起佛像扔回去砸得他也脸上开花,可对上那样的眼神,她动弹不得。
她知道舒凡是认真的,她要是再说一句不敬宋以沫的话他真会杀了自己,什么兄妹什么唯一的血缘都阻止不了他。
但凡他有一点点顾及他们的关系,现在她也不会血流如柱。
舒凡把车开到了总医院,接了电话的胡学红在门口等着,看到舒心这情况直接将人带去了ct室,让自己带的实习生去跟着,她转头看向舒凡,“怎么回事?”
“我砸的。”舒凡彻底对舒心死了心,越加显得眉眼都是冷冷的。
“离眼睛这么近,把人弄瞎了还不得你养着。”胡学红对舒心没好感,但也觉得舒凡太手太重了,再往下一点伤的就是眼睛了。
“会破相吗?”
“眉峰位置最容易留下印迹,不过现在技术发达,要去掉也不难。”
“有没有办法让印迹留得更明显?”
“容易,再砸一下就行了。”胡学红随口说了句,回过神就愣了,“你想干什么?”
“想毁了她最原始的本钱。”
舒凡说得波澜不惊,胡学红听得却差点跳起来,“你姐姐要是知道你对舒心这么狠还不得收拾你。”
“她不会知道。”
被那么一双眼睛盯着胡学红也有些吃不消,烦躁的来回踱了几步,“这种事我不做,我劝你也别做,就算痕迹再明显也是能整好的。”
舒凡不再说话,胡学红恨不得立刻打通电话给以沫让她来把这看起来危险得不得了的孩子给领回去,也只有在以沫面前小凡看起来才听话无害。
没等多久,实习生拿着ct图带着舒心出来,胡学红看了下,“没事,小夏,你带她去包扎。”
走了几步,舒心回过头看了眼在原地没动的舒凡,倔强的挺直背再没回头。
“小凡,就算兄妹做不好也没必要成为仇人,事情没那么绝对,你可以中庸一点。”
“我会注意分寸,谢谢。”
“大了就连姐姐都不叫了,还是小点的时候可爱。”胡学红感慨不已,谁能预料到当年最难的时候都没有放弃妹妹的人大了却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她和淳子婷子之前还担心他会偏着自己妹妹做出让以沫伤心的事,现在看来她首先应该担心的是舒心。
包扎好,拿着胡学红开的药,兄妹俩来到车边,舒心站那不动了,一副不愿意上车的模样。
舒凡把药递给她,“要么上车,要么自己打车回去。”
舒心咬唇,最后还是上了车,她不缺钱,宋以沫在这方面从来没有亏待她,可她心里还是存着期望,她盼着哥哥能对她说几句软话,她想,只要哥哥说哪怕一句,她都会原谅他。
可舒凡沉默了一路,直到车子停在她所住的小区门口才听到他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去念一个普通学校,每个月给你正常家庭孩子一样多的生活费,供你到大学毕业,如果你还想继续读我也会送,但是生活费要自己挣,如你所愿,以后你想做什么都没人管你,第二,继续念现在的学校,每周去看一次心理医生,以后是好是歹看你表现,你自己选。”
舒心很想选第一个,可她知道她能选的只有第二个。
她没办法想像一个月拿一千多块钱要怎么撑到月底,她试过,再精打细算一千五也只够她用半个月。
她不接受宋以沫的好意,但是并不意味着她不知道她宽裕的生活是怎么来的,就因为知道才更想取而代之。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舒凡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道:“不要给我理由毁了你,没了这张脸再没了钱,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谁见谁厌。”
舒心下意识的捂住脸,半边脸钝钝的疼痛提醒着她舒凡的狠心,就算他真要划花她的脸她也反抗不了,现在反抗不了以后也不行,她斗不过舒凡,这个认知像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她从来都知道这点。
“第二个。”舒心几乎是认命的做出选择,“我选第二个。”
舒凡点点头,“以后每个星期天下午会有个叫陈西的来接你,学校里我会让姐姐打好招呼,舒心,我希望你能尽快从牛角尖里出来,好好想想你想要一个怎样的将来。”
兄妹俩的视线在后视镜里对上,舒凡眼里的淡漠狠戾全部散去,带着些语重心长的味道,“你有着比绝大多数人都高的起点,为了一个你不可能得到的男人放弃自己光明的未来,这不叫蠢,这叫自寻死路,你这些年安逸宽裕的生活是姐姐给你的,你就算不感恩也不应该和她过不去,这是最起码的道德观,如果你连道德底线都没有你也就没了存在的必要。”
舒心牵了牵嘴角,“你有道德底线?”
“我有,姐姐的道德观就是我的底线。”
舒心怔怔的看着他,以另一个人的道德观为自己的底线,在舒凡心里,宋以沫竟然重要到了这样的程度。
“哥,你喜欢宋以沫是不是?”
“是,我喜欢她,像喜欢母亲那样的喜欢,像喜欢姐姐那样的喜欢,像喜欢爱人那样的喜欢,以后大概也会用呵护妹妹一样的心去喜欢,她承载了我所有的感情,所以舒心,你不要做多余的事,不然你将面对两个男人的怒火,你承受不住。”
舒心怔忡片刻,下了车。
舒凡不知道舒心有没有想通,在确定星期天她去了心理医生那后就没再关注,大哥早就防着她,一直有派人看着她,他放心得很。
至于舒心受伤的事自然也没有人多事的告到宋以沫那里去,半个月后的星期五,她接到了调令。
人来车往的外交部,翟慕杨的车停到老位置,宋以沫倾身过去亲了亲男人嘴角,提着包下车。
她穿一身简单大方的套装,脚踩五厘米高跟鞋,头扎马尾不施脂粉,腰背笔挺,擡头看着外交部大楼露出笑容。
国际司,那里将是她的新征程。
翟慕杨开门下车,眼神温柔的看着心尖上的人熟悉至极的背影。
宋以沫心有所感的回头,两人视线胶着,然后同时笑了。
挥挥手,宋以沫往大楼走去。
此时初阳正好,洒在人身上像给人镀上一层温柔的光,在这初秋的早上便是有风也让人觉得温暖。
翟慕杨眯起眼睛看向天空,嘴角上扬,不期然想起初遇以沫时的情景,谁能想到那样不算美好的初见会是他们一辈子缘分的开端呢?
幸好他们相遇。
于是他终于有了家,终于暖了心。
终于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以沫,我爱你,以生命为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