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子是得好好照顾着。”宋姥姥好哄,俞辉这么说她也就信了,“你打电话叫人来修电视了吗?”
“打了,不过人家说的是工作日四十八小时内上门,这几天大雪,人家后来打电话给我说了会情,我就让他们等天好了再来,等相濡过来我让他去网上给您下载一些戏,您把您想看的都和他说,电视剧也行,现在网上什么都有。”
“会不会太麻烦了?我去电脑上看也行。”
“那不行,电脑屏幕太小了,哪有电视屏幕看起来舒服。”
宋姥姥一想也是,遂点头道:“行,那就让相濡去给我下。”
俞辉暗暗松了口气,能拖几天是几天,这事虽然短时间内热度下不去,但至少不会哪个台都盯着这个事报道。
把老人哄回屋,俞辉回了自己的房间,脸上轻松的笑容立刻散去,算了下时差,拨通翟慕杨的电话。
那边电话接得很快。
“以沫怎么样了?”
翟慕杨刚眯了会,怕吵着以沫,手机开着震动抓在手里,一震他就醒了,睡得惊醒的舒凡也张开了眼睛。
向舒凡打了个手势,翟慕杨拿着手机去了外面走廊,“还是痛,这种烧伤一样的疼痛很难忍,我想给她用止疼药她不同意,只能这么熬着。”
“没有其他办法了?”
“在给她冷敷,会稍微让她轻松点。”翟慕杨坐在外面椅子上,没在以沫面前他也不用死死撑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家里怎么样?姥姥还不知道吧?”
“我把家里电视机报停了,和她说电视突然没信号要等修,明天我让相濡给她下载一些黄梅戏电视剧给她看,应该能瞒几天。”
“能瞒几天是几天吧,再想办法把她拌在家里,外面估计谈的全是这个,她听上几耳朵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行,家里的事你不用挂心,好好照顾以沫,对自己也要上心些,该吃吃该睡睡,你不好以沫也好不了。”
翟慕杨靠墙仰着头,嘴角因着这关心的话勾起温暖的弧度,“我会的。”
俞辉能嘱咐的也就是这么一句,以沫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伤,这时候没疯就已经是自制力不错了,以他对以沫的感情,他不相信慕杨什么都不会做。
不过不管他做什么自己总是支持的。
翟慕杨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看了下时间,他走进旁边空置的病房,往沙发上一坐按了一串数字拨出去。
“嗨嗨嗨,我们还在打赌你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不过没一个人赌你不会打,翟,这要怎么赔?”
“我全赔。”
听着那边一连串爽朗的笑声,翟慕杨神情也放松了些,不由得想到年少时肆意妄为拿命去玩的日子。
雇佣兵是亡命之徒没错,他们没有原则,甘愿做钱的奴隶,背叛雇主的情况并不稀奇,可他运气不赖,当年不要命的时候认识了一伙挺有意思的人,后来他甚至也跟着玩过几票,他的身手就是他们训练出来的,他们训练新队员的时候他就是陪练,可以说他就是那个名为杀神的雇佣兵队伍中游离在外,但是又得到他们绝对信任的其中一员。
翟慕杨的身手在那一伙人中只能垫底,但他玩的从来是脑子,杀神能在雇佣兵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排名第三大半是他们本身的强大,可也有一小部份得归功于翟慕杨,他用事实证明了自己在这个队伍中的价值。
虽然最后他选择回国发展,可他们的联系从来没有断过,这些人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好人,但是比起那些所谓好人他更能对这些人交心。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所以就有了这个赌注。
“翟,老鸟和灰狼已经到旧金山了,不意外的话二十分钟之内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们定下计划,我这边会做好准备,嘿嘿,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咱们教他们做人。”
这就是自己人,不用他提对方就已经行动起来。
看对方都要撂电话了,翟慕杨赶紧叫住他,“玩大一点,鲨鱼,我需要你去黑市发布任务。”
“嘿,是我认识的翟,说吧,要多少人?”
“有多少我要多少,钱不是问题。”
“收到,等我的消息。”
“等等,别这么急。”翟慕杨躺倒在沙发上,“我在华国开了个保镖公司你知道吧?”
“你说过。”
“当时我同意接手那批刺儿头还有另一个原因,老乌龟他们现在都过得不是很愉快吧。”
“你是想……翟,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忘了我们的身份,一日是雇佣兵,这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标签,就像那些老东西明知道钱要省着用,不然老来得去做流浪汉,可他们还是在一两年内就把积蓄挥霍一空,老狗都去黑市打拳了,霍,我不认为华国对我们会这么友善,哪怕他们现在已经快成缺牙的老虎。”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这里是我给大家准备养老的地方,还有人给他们玩,发挥余热吧。”
那边沉默了片刻,再说话时带着不容错辩的高兴,“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你是我们的兄弟,我相信他们都会同意。”
“让他们悠着点,别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哈哈哈,死在女人肚皮上他们最高兴的归宿。”
挂了电话,翟慕杨闭着眼睛躺了几分钟,再醒来时精神看着好了些,这种秒睡秒醒的技能也是跟着他们学会的,不想时不觉得,一旦想起便发现自己其实很想念那几年。
刚坐起来,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需要低头才能进门的高大男人笑出一口白牙,“嗨嗨嗨,翟,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
随后进来的人比他还高,目测有差不多两米,长相很帅气,戴一顶牛仔帽,脚踩靴子,那样子就像西部来的牛仔。
他推开前面的人上前用力给了翟慕杨一个拥抱,身高的差距让翟慕杨被他一把抱进怀里,“小可爱,你真是憔悴得让人心疼。”
翟慕杨满腔的暖意被硬生生逼散,小!可!爱!真是睽违已久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