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凡坐回沙发,他面对翟慕杨的时候和面对姐姐时态度完全不一样。
对着姐姐有多感性,对着这个让他时时打起精神的大哥他就有多冷静,他也知道只有这样大哥才会多看他一眼。
他尊敬这个男人,视他为对手,超越他是他这辈子的目标。
“夏奇怎么说?”
舒凡冷笑,“说是想我和舒心,想要见你们一面,当面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从头至尾没有一句问我们好不好的话,话里话外的打听姐姐的情况,也没说过要带我们回去,目的一目了然,她自己蠢就以为所有人和她一样没脑子。”
“预料之中。”翟慕杨神色不动,“你怎么想?”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竖着不乐意那就横着。”舒凡回头看向厨房,看着忙碌的人心里的戾气才散去了一些,“我和舒心是在那种情况下被收养的,手续完全合法,夏奇不管什么目的都达不成。”
“来的路上以沫说如果夏奇的目的是钱,她愿意出一笔,就当是买断你们的血缘关系,只要她答应不再来打扰你。”
舒凡心里一暖,“那种贪得无厌脸皮放在脚底下踩都无所谓的人不会见好就收。”
“所以这事不能由着以沫来处理。”翟慕杨翘起腿,突然转了话题,“高考后你出国读大学。”
“我考去b市最好的大学没问题。”
“有些东西在国内学不到,你别忘了你学的是金融,就算在国内读了大学毕业后一样要出国,还不如去国外学几年,不浪费时间。”
舒凡不愿意!他不想离开姐姐那么远,都在国内就已经难见面了,要是去了国外一年都见不到一次。
只要他考去b市他就能经常见到姐姐,他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也一直以那所大学为目标,以他的成绩完全不会有问题。
但是他知道大哥说得有道理。
学金融不去华尔街待上几年,以后他需要花上更多的时间才能补上缺失的那些东西,而有些事一步慢就是步步慢,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四年,只要四年!
舒凡咬牙应下,“我去。”
“走之前把他们安排好,尤其是舒心,别等我动手。”
“我知道。”舒凡垂下视线,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几年下来舒心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懂事了,可他很清楚那只是表象,舒心还是那个舒心,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引导还是钻在那死胡同里不愿出来,不但如此,还和他有了隔阂。
“我打算送她去金盛,既然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不记好,那就吃点苦头去,看看能不能让她懂点事。”
翟慕杨一如既往的表示没问题,并且比上次舒凡说起的时候还要配合,“以沫那里我去说。”
“谢谢大哥。”
“不用谢我,我是不想有朝一日由我来动手,舒心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对她也没好感,真让我动手她没好日子过,不给她钱丢过国外去,她就会知道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舒凡太清楚没钱的日子会是怎样,小时候的那段日子他这一辈子都记得,舒心不懂,她现在能过上这么锦衣玉食的生活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如果连感恩都学不会,这样的生活迟早会离她远去。
他这个做哥哥的会努力把她拧过来,如果实在改变不了,那就自生自灭去吧。
舒凡也是被舒心弄得有点心灰意冷,感情都生生磨去了几分,完全不像宋以沫曾经知道的那样。
“小凡,来吃面了。”
舒凡回神,连忙起身跑过去接走姐姐端着的面,“这么烫,姐姐你怎么不等我自己来端。”
“还行。”宋以沫捏着耳朵给手指降温,“快趁热吃,汤也喝两口,这天气湿冷湿冷的,喝点热汤舒服。”
“好。”
宋以沫久未下厨,水平却也还在,一碗鸡蛋青菜面做得很鲜美,舒凡觉得这是他这几年吃过的最好的一顿。
厨房水开了,宋以沫解了围裙放下,“慢慢吃。”
舒凡埋头猛吃,只能看到头点了点。
泡了三杯茶放到茶几上,宋以沫坐到哥身边。
翟慕杨毫不掩饰自己的吃味,“我都很久没吃过你下的面了。”
是谁拦着她不让她下厨的,宋以沫嗔他一眼,“中午我做饭。”
翟慕杨有点意动,可想了想今天的事最后还是摇头,“今天就算了,得把事情解决了,明天吧,明天早上你也给我下碗面。”
醋缸!
宋以沫看小凡没注意这边,没好意思的撞了自家男人一下,轻声嘟囔,“这种醋都吃,好不好意思啊你。”
“好意思,我今天已经表现很好了。”
这副求表扬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宋以沫忍了忍,用表扬球球的口吻表扬道:“是了是了,我家先生今天表现真棒!”
翟慕杨笑眯眯的受了这话,握着以沫的手安份了。
一杯茶没喝完,舒凡就吃了面洗好碗过来。
“小凡,你给老师打个电话说今天不去了,我们尽快把事情解决,别坏了过年的好心情。”
“好。”舒凡听话的打通电话,理由都是现成的,大哥回来了要考较功课,那边老师本来就是翟慕杨请来的,二话不说就允了假。
宋以沫正要说话,门铃响了。
舒凡起身去开门,翟慕杨对看过去的以沫道:“应该是哲吉,之前我打了电话给他。”
来的不止有哲吉,还有邱美涵。
现在的邱美涵不再做读书时的可爱打扮,而是走起了轻熟女风,女人味十足,不过性格倒是没变,一看到宋以沫就往她身上扑,宋以沫站起来接住她。
“以沫,我都想死你了。”
“想我就去b市看我,路费我报销。”
“那我明年真去了啊?”
“提前打电话,别你一去我就要出差。”
邱美涵嘿嘿嘿直笑,莫名的眼角就有点发红。
在大学的时候以沫就什么都让着她,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照顾,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变,也只有在以沫面前她才能这么自在,连一直觉得可以忍耐的事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