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这会已经很热闹了。
大热的天,翟慕杨还是穿着中式西装,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点没有要脱的意思。
他先走到宋姥姥面前,“姥姥。”
“诶诶。”宋姥姥笑眯了眼,指了指后边几道人墙道:“看到了没有,今天要接走新娘子可不容易。”
“姥姥放心,我都做好准备了,新娘子就是用抢的我都会抢走。”
翟慕杨确实是做了准备来的,不但带了四个伴郎,还带上了周青周扬兄弟,这两兄弟他是用来专门牵制方镇的,当兵的去对付当兵的才不算欺负人。
翟慕杨又一一喊了翟辉、苗军和何宜,几人都是笑眯眯的应了,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
翟慕杨也不怕就是。
第一关虽然有十五个孩子,可真正要对付的只有一个舒凡,翟慕杨走到他面前和他面对面,“红包能不能解决问题?”
舒凡自打营养跟上来后就长得快,才十二岁个头已经快到翟慕杨肩膀了,可也因为长得快,他瘦得衣服都得穿最小码,裤子全是定做的,市面上买的任何一条他穿都大了。
可这会,他还是嫌自己长得不够高,差一个头的身高让他从气势上就被压制住了。
退后一步,舒凡略微擡头,“他们可以,我不行。”
意料之中的答案,翟慕杨让温奇往每个孩子手里塞红包。
郑森林就贱皮兮兮的笑,“就剩你一个可挡不住我们。”
拿着红包个头最高的格尔泰挺了挺胸膛,“谁说只有老大一个人了,我们又不是拿了红包就让路。”
“……”拿了红包都不走,那给你们红包做什么!
翟慕杨依旧看着舒凡,“说吧,有什么要求?”
舒凡回头看了下紧闭的新娘房,有些不甘心姐姐这就要嫁人了,他现在还是太弱,要是姐姐受了欺负他都帮不上忙。
“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很厉害。”
翟慕杨扬眉,“然后?”
“姐姐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只要姐姐需要,我为她付出所有都愿意,所以你一定要对姐姐好,要是你有一点点对她不好我就带走她,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
这是威胁?
看他认真的表情,翟慕杨确认了,这就是威胁。
舒凡以后会有一番天地,这点他一直都很相信,对别人对自己都狠得下手的性情,再加上他还聪明得过份,要不是以沫发现了他,把他带回来领在身边好好教导,长大了真不知道这世上是会多一个心狠手辣的生意人还是漠视所有生命的亡命人。
以沫一心想将他引到正道上,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成功了,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有人告诉她,真正的舒凡不过是适应一切规则但不去踩以沫底线的伪良民而已。
当然,表面上他一定会长成以沫期盼的模样,以沫以她自己牵制住了舒凡,而舒凡,他把所有的良善都给了以沫,以沫是他的良心,他的道德底线,其他一切在他眼里狗屁不是。
翟慕杨在才看穿这点的时候想动手,他无法容忍以沫被人这么依赖,更无法容忍有人将以沫当成信仰,这样的感情太危险,一旦变质不知道会生出什么样的祸事来。
在以沫的事情上,他半点险都不愿冒。
他忍耐着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来不得不放弃了之前的所有打算,幼狼已经渐渐长大,虽然还没长成成狼,但是攻击性已经不弱,他自然是不怕的,可他担心会伤到以沫。
他担心把舒凡同归于尽的狼性逼出来,那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他提心吊胆了许久,一直到以沫去国外做交换生,一次视频过后以沫叹气道:“背负起别人一生的感觉真的不太好,我经常会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拖慢了小凡的脚步,他那么聪明,要是因为我的缘故沦为平庸那多遗憾。”
他那时候才知道以沫什么都是知道的,因为知道所以她更加小心翼翼,更加用心,竭力塑造一个好姐姐的形象。
他突然就放心了,他想他应该更相信以沫一些,以沫费了那么多心思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会舍得做让她伤心的事,于是他放任至今,舒凡依旧以以沫为中心,依旧只把以沫的道德底线当成他的道德底线,可也只是如此而已。
他从来不试图介入他们之间,从来不窥伺他们的*,连他们住的楼层都极少上去,他一直守着弟弟的本份,好像也只想独占弟弟这个身份,再无其他。
他对自己有不服气,甚至把他当成对手,可从来没有攻击性,一直到半年前他才确认了,他们互相都将对方当成家人,也许不够亲密,但他们就是家人。
也是从那之后,他对舒凡有了对弟弟的关心,但是学习上却更加严厉,以沫当了慈姐,总得有个严一点的来镇压。
所以这会听到他这番话他是一点都不意外。
“这就是你的要求?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我也希望我没有这个机会。”舒凡牵着妹妹让开位置,“我这一关你过了。”
第二关在楼梯最上面,三个个高腿长的男人双手抱胸很有气势的站在那里,要不是小胖子方唯同样抱胸一脸严肃的模样坏了气氛,真有点能唬住人。
郑森林回头看了舒凡一眼,碰了碰老翟的肩膀,“这小子以后不得了。”
翟慕杨勾起嘴角,他们家的孩子当然不会差,这可是以沫一手带出来的。
在三大一小面前停下脚步,翟慕杨擡了擡下巴,“说吧,这一关要怎么过。”
俞相濡嘿嘿嘿的笑,“容易,给我们一个能打动我们的理由就算过。”
周青兄弟俩站到了前面,眼里全是兴奋的战意,随时准备上前和方镇过招,虽然私底下他们的训练没有断过,可那些和方镇哪里有得比,他们这会恨不得对方再强硬点,老板决定正面硬刚就再好不过了。
打动对方的理由……
翟慕杨笑了,都没花时间想就道:“我名下所有的一切都换成了宋以沫的名字,以后她是我老板,我只是个给她打工的。”
俞相濡笑脸裂了,“一切?包括你的公司,你名下的股票基金,所有的一切?”
翟慕杨淡定至极的点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