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博喝了口茶,“星期天的时间能空出来吗?”
这算是认下她这个学生了?宋以沫哪里还有犹豫的,忙一口应下,“可以,我星期天没课。”
文一博微微点头,“我平时出门少,你要是愿意自己加课自己随时过来。”
“是,老师。”宋以沫深深鞠躬,“我会好好学的。”
“你倒实诚。”换个人这会说的就不是会好好学,而是一定不让你失望这样的话,听着差不多的意思,实际差远了。
翟岩松把文一博剥的葵花子吃了个干净,笑着拍了拍手,道:“为了庆贺你收下一个好学生,中午去哪里吃一顿去?”
“懒得出门,我叫人送过来。”
“我做吧,过来的时候我看到附近有菜市场,三个人的饭菜容易做。”外公血糖有点高,在家吃的话还好,没得给他挑,到了外边就有点管不住嘴。
文一博眉眼一挑,指着矮柜的屉子道:“那里面有零钱。”
宋以沫真就上前拿了点零钱出门,没有说她有钱这样的话来,她不会说漂亮话,她给人的尊重全在她的行动中。
三个人吃了顿有滋有味的饭,文一博又问了问她学习上的事就将祖孙俩赶了出来,免得扰了他的养生觉。
翟岩松心情好,大度的不和他计较。
陈碧玲手术这天宋以沫第一次逃了课,等到了医院她才发现吴婷她们三个也到了,她看过三人的课表,今天都是有必修课的。
心照不宣的对望一眼,宋以沫走到陈碧玲病床边,“陈老师,我们和一新一起在外面等您出来。”
陈碧玲握了下她的手,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她不是第一个得这种病的老师,可少有老师有她这么幸福能得到学生这么多的照顾,以沫默默做的那些她都知道。
这个医院她听说过,床位很难等到,给她动手术的医生她也向人打听过,是国内顶顶有名的大拿,要不是以沫的大哥帮忙她不可能有这个待遇。
一辈子教书育人,看到以沫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白忙活。
手术室的灯亮起,朱一新定定的站在门前,眼神怔忡,神情却坚毅得有棱有角。
因为母亲的病,这个才十七岁的男孩已经褪变成有担当的男人。
宋以沫拉着他坐下,“一新,我想和你打个商量。”
朱一新渐渐回神,用力抹了把脸,“以沫姐你说。”
宋以沫斟酌着语句,说话速度比平时要慢,“有一种进口药效果很好,我想给陈老师用,但是进口药的价钱你也知道,陈老师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我想着干脆别让她知道,你给她吃了就是,要是问起你就说是医生开的药,说个不太便宜也不太贵的价钱瞒过去,你觉得呢?”
朱一新想也不想就点头,“当然好,不过这买药的钱以沫姐你……”
“我先垫着,以后你有能力再还我。”
朱一新心下一松,住院费以沫姐已经垫进去不少了,幸好以沫姐还有余力。
宋以沫又看向吴婷三人,“你们嘴巴都严实点,别让陈老师知道。”
三人自然是点头应下。
翟慕杨是带着几人的午饭过来的,有菜有汤,宋以沫看一眼就知道是家里厨师做的。
宋以沫不想堕了西装笔挺大哥的威风,和几人说了一声领着大哥去了楼下园子里,那里有假的木桩子桌椅。
翟慕杨边给以沫夹菜边问,“进去多久了?”
“三小时。”宋以沫咬着筷了,“大哥怎么知道我在这?”
“猜都猜到了,朱一新又没有其他长辈在,你哪能放心在学校里上课,别说话了,先吃。”
宋以沫是有点饿了,吃得比平时都要快,翟慕杨一直给她夹菜,自己倒是没吃多少。
吃完两人也不急着上去,去车里坐了坐。
“你对朱一新很好。”好得有点过份,翟慕杨都不知道自己闷声吃了几大缸的醋了。
宋以沫恩了一声,看到朱一新她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在差不多的年纪遇上差不多的事,明明心里彷徨不安还要故作坚强,明明害怕还要装得若无其事给最亲的人增加信心。
她当年是苗爸苗妈陪着熬过来的,陈老师则想尽办法给她筹钱,而现在,她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成为一新的依靠。
可这些,她却不能和大哥说。
可她又忍不住倾诉。
“我受过陈老师很大的恩惠,很大很大,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宋以沫,能帮的我都会帮。”
所以她对一新好是因为受了陈老师的恩惠,翟慕杨自行提炼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后心里才泛起疑惑,以沫什么时候受陈老师的恩惠了,还是这么大的恩惠,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不过既然以沫这么说,他自然也是要感谢的,“手术后我让人天天给他们母子送饭。”
“会不会太麻烦了?我本来是打算让一新去小凡那里借厨房给陈老师做点营养的汤汤水水。”
“他会做?”
“我问过他,他说简单的能做,不会就学嘛,又不是多难的东西,婷子和左淳学校离这边近,让她们帮把手也没问题。”
“别折腾了,我让人送吧,家里没住什么人,她们闲着也是闲着,给她们找点事做。”翟慕杨转而又说起别的,“文老师那里缺个保姆,我找了个合适的送过去,你只管好好学,年礼节礼这些不用你管。”
宋以沫不是毫无社会经验的学生,哪会不知道大哥做这些是为了她好,自然不会去摆那个清高的谱,乖乖的应好。
翟慕杨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她,“吴志国年纪大了,恢复得不太好,有特护看着你也不用太担心,夏政已经跟进了,一定会尽最大可能给他医治。”
“我跟医院好有缘。”宋以沫叹气,这几年她都几进几出了,虽然大部分是为的别人,可也都不是和她无关的人。
两人细细碎碎的说了一阵话,车子里突然没了声,宋以沫转头一看,大哥已经伏在方向盘上睡着了,眉间满是倦色。
平时的大哥太有气势,累了倦了也不会让人察觉,可手握那么大个集团怎么可能不累,宋以沫想,她以后要更上心些更关心大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