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起来和孝挺熟,和他说了话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离开。
小男孩在原地站了很久,神情很平静,却莫名让宋以沫看出一股绝望来。
她没有再看下去,拉着苗苗离开医院,跟了一路的周青扬了扬眉,拿出手机拨通了哲吉的电话。
回到酒店,宋以沫没有急着上楼,转过身看向周青。
周青会意,走到她面前,“宋小姐。”
“周哥,我有点事想问问哲吉大哥。”
“我叫他过来。”
宋以沫点点头,指着一楼的餐厅道:“我在那里面等。”
苗芷若抑制住给爸妈打电话告状的冲动,周青一走她也往服务台走去,“我去给吴婷她们打个电话叫她们下来。”
宋以沫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看着窗户外的人流车辆一本正经的发起呆来。
这两年小说的成绩一直很好,或者说是越来越好,从来没出现过别的书那样高峰过后往下跌的情况,所以她当真是赚了不少钱。
高二的时候她还有空去想想投资,在县里知道的几处地方提前买下了一套房子和一个门面,县城就那么大,她不敢大把撒钱买进更多,免得被宋智夫妻得了消息,那俩人路子还真是挺不少。
后来她让大哥帮忙在芒市买了两个门面,那里现在虽然还是鬼城,但是明年开始价格就会疯涨,因为那里即将成为新的商业中心,前面两年还看不出威力,在她回来那年,那里的房租都够她现在买个门面的。
但是她做的也就这些了,后来学习压力加大,她学的东西又多,压根没时间去操心其他事,连银行卡里现在有多少钱她其实都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只是救一个小姑娘应该是够的。
真要说起来,她对小姑娘的印象并不深,会生出管闲事的心也并不是因为对她生出怜悯,吸引住她注意力的,是那个小男孩。
大概是被藏市这边的氛围影响了,那个孝总给她一种面熟的感觉,可她又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可能见过。
不说一个在藏市,一个在星湖那个小地方,就算算上上辈子也不可能,她的生活圈子向来简单,认识的人就那么些,这小男孩才这么大就已经很有范儿了,长大了说不定是个很有出息的人,她如果见过一定记得。
可她也相信自己的感觉。
宋以沫伏在桌子上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苗芷若打完电话过来看她这样也只能叹气,她知道以沫有钱,也知道她心软,她不是要拦着以沫做好人,可这个好人她更希望是在芒市范围内做,家乡总是更让人有底气些。
在对面坐下,苗芷若招呼服务员过来点了四杯饮料。
宋以沫听到动静就坐了起来,托着腮问,“苗苗,你说苗妈知道了会不会骂我?”
“你就等着吧,念叨死你。”苗芷若白她一眼,“真的决定了?”
宋以沫微微摇头,“还没想好,想先打听下是什么情况,如果太复杂我不会轻举妄动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这里毕竟是藏市,容易出乱子的地方,要是真让你怎么着了我就不用回去了,回了也要被我妈赶出家门。”
“就不能说句好的。”宋以沫嘀咕,她也不是那么不知道进退好歹的人啊。
苗芷若撇她一眼,朝着门口挥手,吴婷两人小跑过来,还没落坐就忙不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宋以沫疑惑的看向苗苗,不知道她那个电话怎么说的。
“别着急,暂时还没事。”苗芷若把之前的事说了。
左淳和吴婷对望一眼,“以沫,在藏市这样的人很多……”
想到自己就是受了以沫心软好处的人,吴婷有些没脸继续往下说,没理由她需要的时候以沫就该伸出手,别人需要了她就要拦着。
宋以沫知道酗伴都是担心她的安全,毕竟财不露白,一旦露了,伴随而来的就是危险和许多未知。
她本身又并不是多有自保能力的人,当然不会怪酗伴替她操心,于是承诺道:“我明白的,我不会乱来。”
也不知道哲吉要什么时候才能来,宋以沫抱着包起身,“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趟。”
苗芷若警惕的问,“做什么事?”
“我要去看下我帐户上现在有多少钱,不然没底气应承别人什么事。”
“我陪你去。”
吴婷和左淳忙点头,“对对,苗苗你陪以沫去,注意安全。”
藏市市区不大,银行却很多,酒店出门左走一百米左右就有一家。
宋以沫将卡插入自动取款机,数了数那一串数字,很安心的笑了。
苗芷若一看她这样就知道什么都不用多问了,把包抢过来自己背着,拖着人回酒店。
餐厅里,周青和哲吉都已经在了。
哲吉已经从周青那里知道了大概情况,面对宋以沫的时候神情很是温和。
周青率先起身道:“宋小姐,换个地方说话。”
“那去我屋里吧。”
酒店最好的套房内,宋以沫四个占了长沙发,周青和哲吉一左一右坐在单人沙发里。
宋以沫迫不及待的问,“哲吉大哥,那些讨钱的孩子都是个什么情况你清楚吗?”
哲吉知道这个问题对那些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说,这会自然是张口就来。
“讨钱的孩子也不是情况都一样,绝大多数会来做这个最初当然是因为家里穷,他们用这种法子来讨生活,可藏市的游客这两年多起来了,在这样一个宗教信仰浓郁的地方,来的人心里多少都会受到影响,并不会吝啬表现善心,所以一开始穷的现在真说不上穷,可他们并不会因为生活改善就不再做这个事,谁会嫌钱多呢?”
哲吉嘲讽的笑笑,继续道:“那些孩子各有团伙,宋小姐打听的那一伙是这些个团伙里最特殊的。”
宋以沫抿了抿唇,心悬了起来。
“他们全是孤儿,有些是土生土长的,也有从邻省来的,在舒凡来之前,他们是被欺负的最惨的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