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默看了眼后视镜,“还是打不通?”
翟慕杨眉头紧皱,挂断电话继续拨,“打不通,再开快点。”
邹默当没看到路旁标注的限速标志,将油门踩得更低,坐在副驾驶的郑森林默默系上安全带。
手机响起,翟慕杨立刻拿起手机,却看到屏幕是黑的。
坐他旁边的马博扬了扬自己的手机,接通,并且体贴的按了免提。
“喂,马天师,我打听到了,丢孩子的是芒市军区方司令家,据我所知方司令有两个儿子,但是目前只有一个孙子。”
马博转头看向翟慕杨,翟慕杨对他点头。
“我需要联系到方司令本人,你有门路吗?”
那头的男人苦笑,“马天师,这个恐怕有点困难,方司令是有名的黑包公,整个芒市能和他扯上关系的人都不多。”
“知道了,多谢,过几天我会联系你。”
不管那头的千恩万谢,马博挂了电话,“没有现成的关系,不过其实也用不上别人,老翟,你别忘了杨树生现在就在芒市。”
郑森林回头,“我来联系他?”
“不用,我没那么矫情,就当是欠他一次,用不着遮遮掩掩。”只要能保以沫无恙,欠他一次情算什么。
翟慕杨飞快按下一串数字。
杨树生正在车上闭目养神,手机一响却立刻张开了眼睛,这是他的私人号码,只有一个人的手机铃声是这个。
那小子极少主动打电话过来,一旦主动打就必定让他堵心,这回又是为的什么?
“慕杨。”
“杨先生,我想请你帮忙联系芒市军区的方司令。”
杨树生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以沫抢到一个孩子,正在被人追,方家丢了孩子。”
三句简短的话足以让杨树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神情也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我立刻联系方伟,要让方伟怎么做?”
“我想知道下手的人是谁,是公仇还是私仇,报警对事情有什么影响。”
“以沫在哪个位置?”
“以沫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在喷泉广场,她说会去旁边的商场躲起来,现在我联系不上她了。”
“我马上派人过去。”
翟慕杨揉了揉眉心,并没有因为杨树生的插手而有半分轻松。
他担心以沫,非常担心。
以沫不会不接他的电话,可自从上一通电话过后他就再没能打通,要么就是手机掉了坏了,要么就是不方便接,最坏的可能就是以沫已经落进对方手里,手机被人扔了垃圾桶。
一直联系不上,他无法不往最坏的方向想。
邹默看了后视镜一眼,油门踩得更低。
车里一片寂静,手机铃声也就格外刺耳,翟慕杨看到是一串陌生号码立刻接通。
“我是方伟。”对方没有半句客套,“商场那边我已经派了人过去,我想知道更多情况。”
翟慕杨也不含糊,把从以沫那里听来的半句不漏的全复述了一遍,末了道:“做为以沫的哥哥,我有资格要求方司令救人时不止顾着自己的孙儿,也请以以沫的安危为重。”
“自然,她是我方家的恩人。”
军方的人行事也利落,话音一落电话就挂了,可手机还不及放下就又响起来。
“你没报警是对的,下手的是两方人马,一方是方家的政敌欧家,另一方是个团伙,方伟两个儿子,小的方英是个药罐子,住在医院的时间比住在家里还要多,延续子嗣指望他不上,长子方镇却很出色,不到二十就进了特殊部队,被国家重点培养,就在今年年初他出任务重伤,其他无碍,于子嗣上却也……”
杨树生叹了口气,“幸好以沫适逢其会,那个孩子就是方家的独苗苗,方伟那么个铁血汉子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变了。”
翟慕杨语气冷漠,“我更希望以沫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杨树生像没听到,只说自己想说的,“去年方镇带人捣毁了金三角那边一个制毒团伙,这个团伙的毒百分之九十是运往国内,里面的人要么是国人要么是华裔,和国内一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来消息走漏跑了一条大鱼,没想到他会和欧家搭上线,联起手来要断了方家的根。”
翟慕杨越听身体崩得越紧,气压也越低,“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方镇做的都是大事,利国利民,是国家的英雄,以沫救这个孩子应该,可杨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以沫要是落到对方手里会是什么后果?你不是想不到,只是你不在乎,不屑于去想,在你眼里以沫和方伟方镇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如果她因为这事死了你们大概也就是赞她一声死得光荣死得伟大。
可以沫是在我心里扎根了的人,她咳嗽一声我都会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所以我更希望以沫今天什么都没做,只要她平安就好,不过杨先生是做大事的人,大概无法理解这种小情小爱,如果我妈还活着她一定能理解,因为她也为了她的小情小爱付出了一辈子。”
“慕杨……”
杨树生听着嘟嘟声苦笑,他要表达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着说着就成这样了?
这下那小子怕是要更不待见他了。
他想得一点不错,翟慕杨电话一挂手机一扔,脸色黑得锅底一样。
张口国家闭口大义,就好像真的为了国家无私的奉献了一切一样,其他人都是一无是处的虫子,活该被他们高高在上的搓揉捏扁。
可这世上有多少祸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带来的,隐藏在道貌岸然背后的面孔让人作呕。
郑森林回头想问下方家那边是什么个情况,嘴一张,话还没出口就被马博塞了一嘴的串珠。
马博示意他看老翟,把串珠扯出来拿了手帕一一擦拭。
郑森林一看老翟那模样腾起的火气立刻泄了,虽然许久没有看老翟动真火,可他其实一点也不怀念,老翟发火不止烧着别人,有时候会连自己人一起烧,谁挨着都得脱层皮。
替小以沫祈祷,这次老翟怕是不会轻易饶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