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是个东西?”
“小鱼儿已经被你们卖过一次了,你还想怎么样?”
“小鱼儿是你亲女儿啊,你到底长没长心?我当年怎么不知,你竟是这般糊涂又没良心的东西!!”许氏直接被气得喉咙腥甜,一股子血腥味儿。
姜沐原本哄着,后来被骂的面色铁青。
“你是不是蠢?小鱼儿迟早要嫁出去,她将来靠的是娘家。”
“世承明日会开宗祠记在我名下,那就是我大房的半个儿子。帮他,就是帮自己!”
“小鱼儿不过是忍耐一些议论,又伤不到什么。将来世承进了仙门,世承就是她的底气。”
许氏气得浑身发抖。
“流言伤人,你是不是要鱼儿死?”许氏一颗心,简直跌到了谷底。
姜沐袖子一甩,面上已有一些怒容。
“她会死?她舍得温明玄?”
“你说她受不得流言蜚语,我看她很开心啊。她从小就是温明玄的跟屁虫,脸面都不要的东西。”
“再多两句又有什么打紧?追在温明玄身后,人家给过她好脸色?”
“说句难听的,将来嫁过去温明玄也看不上她。倒不如好好培养世承,还能做她的依靠。”姜沐高高在上的看着她。
许氏白着脸,他怎么敢如此诋毁自己的孩子?
许氏强撑着冷笑一声:“依靠?”
“当年府里传言,我这一胎是男丁,或许是姜家的希望。只不过一点流言蜚语,几岁的姜世承就能推我摔倒,差点保不住孩子。他又是什么好东西?”
“还依靠,从小就心狠手辣,真以为是姜家的依靠?”
许氏很忌讳让小鱼儿往姜世承跟前凑,三岁前几乎没见过。
直到姜世承瘫痪,这些年她才偶尔让小鱼儿去看看。
“你说什么,他那时年幼不懂事。男孩子本就好动顽皮一些,你怎么记这么多年?”
“你一个长辈,别跟孩子计较。”
“此事我已经决定,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会上门讨要九转金丹。”说完,拂袖而去。
许氏气得坐在屋内哭出了声。
宝月进来时,瞧见屋中一片狼藉,心头微寒。
一句话也不曾问,只低头收拾。
“小小姐呢?”许氏红着眼睛问道。
宝月迟疑了一瞬,低头道:“跟着温公子去了赏花宴。”
许氏眼里的光渐渐暗淡。
“我该如何是好,我的鱼儿该如何是好。”许氏哀哀的哭泣。
而此刻的小鱼儿,却是仰着头一脸倾慕的看着一身玄衣的少年。
少年身形高挑俊俏,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惹的娇俏的女子们频频回头。
只是少年面容冷漠,唇角紧抿,让人不敢靠近罢了。
“明玄哥哥,这是我给你做的络子,你看好不好看?”
“喜欢吗?把它挂在我们定亲的玉佩上,一定很好看。”小鱼儿仰起头,少女明眸皓齿,只是眼中只能瞧见那一个少年。
少年正眼都不曾看她一分。
身侧的公子笑着道:“你家这童养媳,还真是痴。不是绣荷包,就是做络子。像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丫鬟似的。”
温明玄瞧见她那低眉顺眼的愚蠢模样,心里便不悦的很。
当即抓起络子便朝着湖里一扔。
“做什么络子,谁稀罕你的络子。别站在我身边碍眼!”温明玄皱了皱眉头。
“玉佩,玉佩!上面还挂着玉佩呢!”
「噗通」一声。
小鱼儿毫不犹豫的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湖水刺骨,打湿了她的衣襟,打湿了她的头发,只见她不要命的朝着湖心游去。
“啊!”众人惊呼一声。
温明玄听得那声噗通,整个人一惊。
还来不及思索,便跃入湖中。
他上前拽着小鱼儿,小鱼儿却是使劲蹬开他,蹬得他腰间一痛,差点厥过去。
“你发什么疯?”温明玄气得咬牙。
“玉佩,我的玉佩!”小鱼儿呢喃喊道,终究,抓住了络子,浑身湿漉漉的她站在水中,朝着温明玄回头。
“拿到了。”
“我们定亲的玉佩。”小姑娘咧着嘴,笑的开怀。
温明玄心头剧烈的跳了一下,只恶狠狠喊道:“跟我回去!”
小鱼儿笑嘻嘻的,任由温明玄拉着她往岸边游去。
丫鬟急忙将衣裳披在她身上:“小小姐!”丫鬟急的跺脚,脸上还有眼泪。
“玉佩可不能丢,这是婚姻的证明。”
小鱼儿认真道。
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白净的面庞越发显得动人,许多少年都看直了眼。
“啪!”
温明玄一巴掌落在她脸上。
小鱼儿肌肤嫩白,脸上霎时出现五个手指印。
温明玄握了握拳,瞧见她微红了双眼,心头一紧。
明明没用多少力气。
“你到底还要缠着我多久?”
“姜小鱼,你不要再给我送荷包,不要再给我送鞋袜,不要再给我送银票送点心送络子了!!”
“此生我都不可能心悦于你!”
“你是个女子,你能否要点脸面?”温明玄几乎咬牙切齿。
“你总是给我添乱,遇见你,真是我倒了八辈子大霉!你能不能要点脸,姜小鱼!”温明玄大声斥责,少女低着头,站在人群中央。
头发凉凉的,身上凉凉的,心里也凉凉的。
四处传来的讥诮目光,让她无处遁形。
少女眼眶红红的,委屈的看着他
温明玄仿佛被那道目光烫伤一般,急忙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从此以后,你别再跟着我。”温明玄冷冷道。
他讨厌身后总是跟着的小尾巴。
他讨厌众人戏谑的眼神。
此刻的温明玄哪里知道。
小鱼儿犹如出水芙蓉,少年慕艾,又见不得她满心满眼的温明玄,便恶语相向。
温明玄家世崇高,地位斐然,女子心生恋慕,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所有的流言,不过是见不得二人相知。
命谱的力量,何其强大。
小鱼儿身上微晃,轻轻颤抖,死死的低着头,受了打击的模样。
温明玄不曾多看她一眼,直直的错身而过。
宾客散去,丫鬟担忧的看着小小姐。
“退下吧。”小小姐声音冷的骇人。
四下寂静,天地间仿佛只剩她一个人。
所有人以为的打击,以为的颤抖,以为的可怜。
在她擡起头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眼神冷静,面容肃穆。
情爱算什么?
搞事业,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