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面有人。
谁踏马想过,就因为这句话,承恩侯府的房梁上,站满了人。
老夫人被眼前出现的大批黑衣人,直接给吓晕死过去。
言砚更是气得浑身直抖,指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的命贱,我的命可是很宝贵的。”
“你们不会以为,我一个人就敢留在狼窝任你们欺负吧?”穗穗一脸惊讶。
“我已经五岁了,我又不是三岁。”穗穗啐了一声。
“我是小,又不是傻。”
说着,指了指脑袋:“这是充满智慧的脑袋,不是俩摆设。”
“你……你……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出去!”言砚咬牙切齿,他在外一直是风光霁月的言大人。
今儿苛待女儿,被外人瞧见,他哪里不怨呢。
娇娇是承恩侯府的底气,也是侯府的顶梁柱,绝对不能出事。
只能舍弃言穗穗。
她在侯府,不知会给娇娇招惹多少麻烦。
“还有三日召神,侯府绝不能让你坏了娇娇好事,坏了侯府的脸面。从今以后,我言家没你这个女儿!”
“今儿,我就将你逐出言家。”言砚呼吸粗重,哪里像是个父亲。
也是了,他此刻维护的,是侯府的利益,是他升官的法宝。
“我倒要看看,没了侯府,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言砚牙关紧咬,眼底毫无父女情谊。
“爹爹……”言娇娇轻轻拉了拉父亲的袖子。
李氏敛了敛眉。
“娇娇,你还心软,还替她说话。你拿她当姐姐,她可有拿你当妹妹?”李氏叹了口气,想要将娇娇抱在怀里。
娇娇却靠在父亲怀里,不愿过去。
“你啊,从小就亲近你父亲。”李氏心里酸酸的,这丫头自小就亲近言砚,让她这做母亲的有些不是滋味儿。
“爹爹是亲爹爹呀……”言娇娇嘟囔着嘴。
“娘也是亲娘啊。”李氏笑骂了她一句。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穗穗眼里却满是兴味。
“你走吧,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见到我,不必叫我爹。我见到你,也不会搭理你。”
“从今以后,侯府与你断绝关系!”
言砚挥了挥袖子,瞧见那群黑衣人护在她跟前,就像自己是洪水猛兽似的。
本以为能瞧见她感恩戴德小心翼翼的叫自己父亲,本以为让她回侯府是恩赐,却不想是个刺儿头。
而且,还未进京,就有了郡主身份。
还与皇帝相识。
成了陆老的小师妹,自家老父亲的小师叔。
开局就开大。
言砚,甚至不愿去想,自己活了几十年,还不如她在乡下混的好。
言娇娇躲在言砚怀里,趁着众人不曾发现,微微勾起唇角。
你的亲生父母将你逐出家门,你能奈我何?
穗穗眯了眯眸子:“嘴巴别咧那么大,当心秽物扔进嘴巴里。”
说完就利索的转身出门。
刚出门,就听见身后原来yue的声音。
两只鸟还在肩膀上蹦跶:“怎么这么臭?怎么这么臭?是谁吃屎啦?”
言娇娇崩溃的哭声再次响起。
身侧爹娘千娇万哄着,穗穗微微垂眸……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温馨时光吧。
穗穗带人去了栖神院。
“将牌匾摘下来,什么都不给她留。”别看承恩侯府这么大个府邸,实际上养着不少人,每个月开销极大。
正说着,李氏来了。
李氏面色阴沉,瞧见穗穗压了压怒气道:“你若是愿意对娇娇认错,愿意服个软,我便替你求一求,让你留下。”
穗穗垂着眸压根不搭理她。
李氏来了火气。
“方才老夫人吩咐了,既然你要走,就走的有骨气。侯府的一丝一毫,你都不能带走。”李氏说完,直接站在门口。
竟是防着穗穗带走侯府财物。
若穗穗当真是五岁孩童,只怕心都寒了。
李氏身后跟着不少下人,纷纷看着院内搬家。
李氏心想,她迟早要吃些苦头才知道回来认错。
便让她出去吃些苦吧!
她带来那点钱,估计还不够买宅子!
母女俩冷漠至极,还不如陌生人。
阿月搬了个小烤炉过来,上面放着烤的香甜粉糯的板栗和红薯。
穗穗毫不客气的坐在栖神院门口,吃着茶点,雪景下还颇有几分怡然自得。
半点狼狈,都不曾有。
阿月低笑一声,浑身上下的贵气浑然天成,是泥腿子侯府养不出来的气度。
就是李氏在她面前,都会觉得窒息,觉得气短。
李氏后退一步,不愿承认自己比她的侍女都不如。
阿月拿出一本册子。
“侯府地面光秃秃的,姑娘嫌硌脚,将地面的鹅卵石改成了翡翠。去,将翡翠路抠出来。”
栖神院内有条鹅卵石小道,如今全是用玉石铺成。
“姑娘嫌侯府烛火昏暗,将烛火改成了夜明珠。”
“去将灯笼里的夜明珠抠出来。”
“姑娘嫌侯府的床太硬,特意用金丝檀木造了一张床,价值千两。去擡出来。”
“姑娘嫌侯府帐子土气,改用金线重新绣了蚊帐,去,将蚊帐取下来。”
“姑娘嫌院中摆件俗气,特意换了深海珊瑚做摆件,带走。”
“姑娘嫌院中菩提树不开花,特意用翡翠和宝石打造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翡翠宝石树,多去几个人,此物价值十万两白银……万万不可有损坏。”
阿月捧着册子,念一句,擡出一样。
不多时,栖神院外已经围满了侯府的下人。
饶是李氏都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十万两造一棵树!!
此刻那棵树被众人擡出来,雪色下,折射出淡淡的绿意,仿佛初春时的一株小嫩芽。美好又透着隐秘的华贵。
李氏吸了口气,腮帮子疼。
祖母绿!
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都要三千两白银。
这败家子,居然打造了一棵树,而且上面挂满了红宝石。
何止十万,若拍卖出去,不低于十五万!
饶是京城顶级豪门,也不敢如此奢侈。
她甚至不知,言穗穗是何时将这些东西运进来的。
而侯府原先的摆件,此刻犹如破铜烂铁一般被扔在墙脚。
无人问津。
李氏吸了口气,因着言娇娇,她如今手里得了不少好处。
但这么多年攒下来,也不过六间铺子,四万两白银。
而全部家当,都买不了她院中一棵树。
李氏,眼睛都红了。
她那流落在外的乡下女儿,好像比京城所有人……
都有钱!狼狈赶出府?不存在的。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婆。
她怕侯府占她便宜,一直遮掩着,如今……
放飞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