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种一出,整个大越轰动。
傅九霄的粮直接给了朝廷。
卖出了一个天价。
即便如此,依然供不应求。
如今大部分都是以耕种为主,便是世家也买了许多田地。这么一来,亩产千斤的粮种便不够分。
不久,秀山有粮种便传了出去。
“哇,三钱银子一斤谷种!”
谷种已经炒疯了。
三钱一斤,也是供不应求。
整个秀山,家中最少也有五十斤谷种。也就是说,最少各家也得了十五两的雪花银。
王家村成为最大赢家。
各家各户不低于五十两,而且还留够了明年的谷种。
不止如此。
因着谷种吸引了大批的人来秀山,秀山的动物园和经济简直一跃千里。
甚至流传出,来望山府不去秀山县,就是白来一趟边关的话。
这半年时间,秀山成长速度极为凶残。
众人越发敬畏穗穗,甚至每每见了她都会恭敬地停下脚步对她行礼。
小姑娘从不在意。因为,她要回京了。
晾了她四个月,承恩侯府终于想起来,流落在外的女儿还未回家呢。
刘嬷嬷这四个月几乎对言穗穗不闻不问。
一个流落在外的四岁半女童,若穗穗不是神女,只怕早已被击垮了心态。
还未回家,便被这四个月的冷落吓得怯弱恐惧,还未进门就被承恩侯府拿捏。
可穗穗……她可不是普通人。
言川从府城赶了回来,回来时穗穗已经坐在马车上,与言家人道别。
“穗穗,至多等哥哥半年,哥哥很快便会考进京来陪你。”言川明年便考乡试,此刻心如刀割,瞧见刘嬷嬷这几个眼高于顶的老婆子,便恨得咬牙。
这四个多月,故意敲打穗穗,拿捏穗穗,任谁都能看出来。
穗穗若入了京,这龙潭虎穴不知如何闯。
林氏眼睛哭的红肿。
她想随穗穗进京,可如今言川即将考试,穗穗的翡翠矿还未开发出来,她不敢离开。
这笔泼天富贵,除了自家人,谁都不放心。
“娘,徐子绎叔叔会同穗穗入京呢。还有阿月姐姐和嘉嘉照顾我。”
“再说啦,傅哥哥就在京城,他家估计是个当官的,穗穗也是有后台的人啦!穗穗已经给他写了信,他会来接穗穗的。”
刘嬷嬷嘴角轻扯,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林氏知道以穗穗的性子不会受委屈,依然担忧。
她也希望,承恩侯府将穗穗接回去,能真的善待穗穗。
最迟半年,她一定要去京城将穗穗接到身边。
“给他们带些秀山的土特产吧?”林氏擦了擦眼泪。
“我带了两只鹦鹉。”穗穗肩膀上站着两只毛色鲜亮的鸟儿。
林氏神情一僵:你是想,骂死它们吗?这是整个鸟群里,最厉害的两只!!
“明哥儿,找人去山脚下挖两块石头。”
言明要随穗穗一起去,这会便带着人挖石头去了。
没多时,言明便带着护卫回来了。
护卫扛着个大袋子,袋子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翡翠原石。
“这是咱们秀山的特产,也算给她们个见面礼。免得让咱们穗穗被人轻看了。”
刘嬷嬷嗤笑一声:“夫人,您还不明白承恩侯府的地位。侯府什么都不缺,什么衣裳吃食,京中都有人来上门定制。至于什么土特产……您送的这东西,侯府用来垫桌角都嫌弃。”刘嬷嬷难掩嫌弃。
这几块石头,最大的跟脑袋差不多,最小的也比拳头大。
林氏一惊。侯府这么富的吗?
这几块玻璃种特意挑的罕见货,随便打磨一块,做成一套头饰,都得卖成千上万两。
而且有价无市!侯府用来垫桌脚?
“带着吧,侯府有,是她们的。要不要随她们,咱们的礼节到了。可做不出那等失礼的事。”林氏瞥了刘嬷嬷一眼,刘嬷嬷面上有几分尴尬。
这是说侯府没脸没皮呢。
女儿在养母家住了四年,侯府一个人不来也就罢了,还晾了对方四个月。
“走吧,启程太晚,天黑不好赶路。”刘嬷嬷皮笑肉不笑。
这群人,别的不行,吹牛逼第一名。
什么京城有后台啊,想买什么千万别委屈自己啊,真是可笑。
他们这土里刨食一年,怕是都不够京城吃顿饭。
至于什么后台,什么傅哥哥。
可真有意思。
她在京中住了几十年,没见过哪家达官显贵姓傅的。
只怕是什么小官。
在京城,掉下个牌匾都能砸死两个当官的,那等小门小户连承恩侯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京城里什么都有,带这些破烂过去没得被人嘲笑。”刘嬷嬷瞧见那三大车东西,有些不耐。
在这穷乡僻壤呆了四个月,刘嬷嬷早已忍耐到了极限。
“咱们侯府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入门的。”
林氏淡淡道:“进门前打开看看,能留的就给穗穗留下,不想留的,就扔了吧。”
林氏拉着穗穗小心说道:“里面有半车,是陆老给你的书籍和字帖。半年后要来查的。”
“还有半车,是娘给你装的衣物。”
“还有两车……”林氏的面色有些奇异,似乎带着笑意,又带着几分嘲讽。
穗穗从未见过母亲这样的神色。
“这两车,没到承恩侯府门前,不可打开,知道吗?她们要开,就让她们开。”林氏撇了撇嘴。
穗穗哦了一声。
临近中午,马车终于动身。
即便知晓明年能进京陪穗穗,林氏依然哭的无法自拔,靠在言汉生怀里直不起腰。
穗穗心里,似乎多了几分难过。
从前在神界时,下来历劫都不曾难过。
或许,是体会到了人间百态,多了一丝人情味儿吧。
如今竟然有些心酸。
马车吱呀吱呀的走着。
望山府距离京城极远,且因为位置偏僻,路途时常有匪徒。
更何况带着穗穗和几车东西,这路上刘嬷嬷不知隐晦的骂了多少次。但穗穗半点不在意,一路走走停停,半点没委屈自己。
沿途,路过一个破庙避雨时,穗穗还遇到一个有趣的姑娘。
姑娘带着两个侍女在破庙内。
她们进去歇脚时,正好遇到一位姑娘将白银递给一个穷书生,书生红着脸,眼中满是感激。
“姑娘,等小生高中,必定回来迎娶姑娘。才不枉费姑娘一片心意。”书生情动,女子面红耳赤垂眸羞涩,然后……
报上了自家的地址。
刘嬷嬷满脸嗤笑,看来是娇小姐看上穷书生的戏码。
阿月一身侍女打扮,站在穗穗身后一脸担忧:“这位姑娘看着涉世未深,不会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吧?”
正当她担忧之际。
便见那姑娘送走了书生。
众人心叹,这姑娘铁定要被男人骗!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中途又进来个赶考的极有才华的书生。
她又掏出一把银两,并以身相许,临走时:“君若高中莫负妾身。”
书生赌咒发誓,女子感动落泪。
若不知情,还以为是一对相爱的苦命鸳鸯。
娇小姐待对方离开,眼泪一擦,让丫鬟将书生的名字和地址记录在册。
身后的丫鬟一边给她捏肩捶腿,一边道:“姑娘,奴婢打听过了,这位考试成绩不错,定有希望夺得状元。”
“这已经是今年第二十七个了……等临近考试时间,应该会遇到更多书生。”
姑娘叹了口气:“没办法,总会有一个考上的。听说今年望山有个学生考的极好,十六岁,未曾订婚,姓言……也不知能不能遇到。”
言穗穗眼皮子一抽?
守在上京必经之处,抓夫婿?
众人眼前一黑,这尼玛是人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