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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枭图 正文 第37章 红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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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一这年,在守望内部,又有个独到的名称——“红鸾年”。

    六一儿童节,全团年纪最小的丁一双乔装去了一趟游乐园,回来时喜气洋洋,仿佛从天而降五百万,开始找管彬杰要模板写恋情报告。

    郑隗惊掉了下巴:“游乐园找女朋友?他找的是儿童吗?”

    隔两天,丁一双把他新女友带来御苑,脸嫩得紧,是圈内人,在某个不成器的小公司当车模,看面相最多不超过二十,果然一问才十七。

    楮沙白这个老江湖搓了搓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干脆把丁一双拎来厕所骂道:“人家未成年啊!”

    丁一双比手势狡辩:“还有四个月,马上就成年了。而且没有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可以谈恋爱啊,你去学校抓,早恋的那么多。”

    楮沙白:“……”

    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经历了孟佳荔的事后,他也有些懒得管了。

    正如朱定锦说的,每个人的路都是靠自己走的。尝过甜蜜,也必然会吃到苦涩,外人横加干涉只会越来越糟。

    很有点“无为而治”的意思。

    楮沙白沉默一会,骨子里泛上陈年的疲惫,提不起骂人的劲。

    最后也只不尴不尬地提了一下,谈就好好谈,不要做“出格”的事。

    丁一双连连点头答应。

    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五分之三的人俱成双入对,激起了郑隗的好胜心,他可没打算与楮沙白在“老光棍”的专属称谓上一决高下,遂鼓足勇气去约他梦中情人。

    朱定锦听到这个消息,以为耳朵出了问题。

    “他追谁?赵访风?是怀钧的那个么,还是重名?”

    姜逐肯定道:“怀钧老总。”

    “……”

    或许是她表情太迷茫,楮沙白不乐意了:“小朱你什么意思啊,觉得我们不配有追求爱的资格?看不起我们哥几个是吧?”

    朱定锦低头调整了一下面部:“不,我很看得起你们……真的。”

    再次得知郑隗有感情线方面的进展,是两星期之后。

    官方发布通稿,怀钧守望成员郑隗与傲峰名下艺人欧阳萍洋牵手成功,配图标准刻板,明眼人一看就是在进行一场“绯闻联谊”。

    朱定锦看到新闻,打通御苑的电话:“怎么回事?”

    姜逐解疑:“老郑千方百计约不到人,就趁人家下班时在车库堵,赵总直接叫来了保安。”

    朱定锦:“然后?”

    “然后赵总估计是吓到了,直接给下面经纪人公司传令,问哪家需要炒恋情的,把他给卖了。”

    “哦……”

    卖得好。

    作为团里唯一一个单身人士,楮沙白看得很开,指着姜逐与朱定锦道:“你们没领证,我也还光棍,目前为止,是扯平的。”

    楮沙白的底气在于前些日子上头刚批复下来,义正言辞驳回姜逐的结婚申请。

    但这点小插曲妨碍不到俩人感情,办过酒就是不一样,底气都比往日足。

    某次七月守望在楠平举办演唱会,远在溪池拍戏的朱定锦头一次旷工,带着姜逐寄给她的VIP票赶过去。

    正值开始前半个小时,姜逐正在最后确认耳返和服装,朱定锦跑去后台,推开人满为患的化妆间门,等姜逐无意望向这边时,微微勾了手指头。

    姜逐脸上立刻浮上压不下去的笑意,不动声色地把耳返递给楮沙白,推开人群往外走。

    门外走廊光线昏暗,朱定锦躲在一个墙体的凹槽间,姜逐也藏进去,亲昵好一会,呼吸急促,他轻声要求:

    “亲一个。”

    朱定锦掏出包补妆,俯身,在他胸口留下一个口红印。

    姜逐仰头轻喘一声,喉结滚动。

    仿佛烧起来了。

    这个余温不散的印记烘烤在夏夜的聚光灯下,伴随了姜逐半场演唱会,中途楮沙白等人在台上互动半小时,姜逐与郑隗下场换衣服,等下半场接替队友。

    在这争分夺秒的时间段内,姜逐在杂物间干了一件在以往绝对没想过的、胆大包天的事。

    口红唇印在频繁的厮磨中化作湿透的水痕。

    “是不是太不敬业了……”

    工作抛开,廉耻抛开,催开喷发的火山口。

    朱定锦听他又低又轻的喘息,比舞台上换气时的漏音性感百倍千倍,热气贴在耳廓上,教人半边身体酥麻。

    身体产生了一种瘾,名叫食髓知味。

    就像诗中写的那样——“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在这黎明的界线中,直至永恒。

    这样的日子过得叫人晕晕陶陶,令人尽兴又试图抓取更多。

    八月,守望第二张正式专辑制作完成。

    《害群之马》这张专没有经过顶尖团队的打磨,不自觉带起少许玩乐性质,完全是团队内部创作。

    他们在过程中找过不少音乐人吸取意见修正,但怀钧仿佛三分钟热度过去,对他们实行“三不管”政策,失去了公司鼎力支持,资源拓宽面一下缩减到原三分之一。

    管彬杰习以为常:“翅膀没硬也要飞啊,公司已经捧了这么久,不捧就不行了?那你们可以入选‘强推耻辱柱’了。”

    一边榨金一边甩手无情,很附和怀钧朝不保夕的丛林环境。

    五个人硬着头皮咬着牙,绞尽脑汁回忆在苏善琦团队里学习到的边角知识,一边全国各地跑演唱会,一边操心新歌的全线制作。

    在纠结曲目数量时,姜队慷慨解囊,将订成本子的整整一叠五线谱放到餐桌上,如同搬来一桌饕餮盛宴:“我们还差多少首?挑一下吧。”

    楮沙白震惊地翻阅:“你……什么时候写的?”

    “没事的时候。”

    “……”

    回想去年,五线谱属他用得最快,无聊也不来客厅,基本蹲在房间敲电子琴,那时只认为内向的人不喜欢往公共场合凑,没想到还能解燃眉之急。

    之后,朱定锦再来御苑,听他们吹得天花乱坠:“姜哥有私人乐库,比他私房钱还鼓。”

    《害群之马》的官宣一如既往到位,血洗音像店。

    陆沉珂第一时间搞到实专。

    他一贯视楮沙白为关门弟子,却从没当面讲出口,大部分时间伪装成路过的老师,“善心大发”指导一两下,十足的“老别扭”。

    肖鹤舫博爱,夔彷重利,只有陆沉珂是切身实地考虑他们的将来。

    “这里头第二六八首与其余风格不符。”陆沉珂咳嗽几声,嗓子沙哑。他去年冬天受寒伤了肺,去医院打完几瓶吊针,也不叫护士,自个儿拔针回家,结果病情反复拖了数月不见好,犟得紧。

    对准垃圾桶清掉痰,他接着说:“其余歌可以看出是以前的风格,估计是存货,这三首,一定是今年新写的。”

    “有不同么?”赵伏波问。

    “很美。”

    赵伏波感兴趣地挑眉,陆沉珂高擡双手,伴随旋律用力敲击空气中不存在的琴键,用他贫乏的言语去描述它的独特。

    “就像往北冰洋注入一抹艳红,不媚俗,很干净的欲,只让人感觉很美。”

    “很少有男歌手唱出这样的美感。除去唱腔与气质的关系,大部分的抒情歌,包括程冠在内,都是拟造一个红颜知己,爱而不得分分合合,你欺骗我我背叛你,矫揉造作,套作的油腻,听下来觉得是抱着情怀发春梦。”

    “辨识度太高了,没他这音色,模仿不出味道。”

    最后画龙点睛地补一句:“这不是抒情歌,这是情歌,他开窍了。”

    出道第三年,《害群之马》提名入围,与领奖台擦肩而过。

    乐评人打分很高,但总体来说差些火候,众人虽然失望,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对楮沙白的影响可能比其他人更大一些,他又是团队统筹的骨干,老妈子一般的存在。一旦他不碎嘴,整个团的氛围很轻易地松懈下来。

    于是在秋季,守望的结构进入了史无前例的松散期。

    丁一双和他小女朋友都是孩子心性,成天想着玩,找到伴立刻放飞自我,彻夜不归从偶尔演化成经常,再逐渐变为习惯。郑隗与欧阳萍洋感情时好时坏,关系介于“女友”与“绯闻女友”之间,本就是硬凑成一对,脾性不合,出门还好好儿的,回来时就吵得天翻地覆摔门而去。

    郭会徽孟佳荔这一对的小打小闹在可以算相当安稳了,天天闭门炒股,两耳不闻窗外事。

    有时楮沙白一个人在屋里闷得狠了,傍晚跑出去遛弯,偶尔在六号楼旁边的林荫路驻足一小会,听到姑娘们活力十足的引颈高歌与桌球碰撞,远处地平线的夕光渐渐沉没,嘴上不说,心口寂寥。

    十几岁的他们也曾共度青春。

    所见之处暮色西沉,花花世界刚刚起始。

    应了那句老话,总说遥遥无期,转眼各奔东西。

    以至于到年末,姜逐有意置办房产,楮沙白已经兴不起阻拦的意向了,也没有拦人的理由。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成家立业乃人生常事,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御苑过活。

    他听闻,默默点点头,说了声:“我知道了。”

    御苑房间够大设施够档次,唯一叫人头疼的是隔音实在不好,两个人在御苑同居不方便,不适合作为“爱巢”。

    加上这几年攒下的钱,足够在宣义拿下一张属于自己的房产证。

    姜逐剪下各区公寓的平面测绘宣传图,收集成“预选房”手册,对朱定锦说:“我们买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选自余秀华《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反正上一章预警过了,就多说一点废话。

    赵伏波是一个富有争议又很复杂多面的人物,一共有三段回忆杀,这三个时间段组合在一起,才能完整而无偏颇地揭开这个人的表皮。

    到目前为止,才剥下第一片洋葱。

    吃不到糖的时候,就想一想,反正HE,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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