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大家众筹点赞让我发出来的一个番外~以后要是还有众筹活动再写~看大家看不看
算是一个比较圆满的结局了吧,祝所有美好的姑娘们,都自信美丽,永远幸福,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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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冬半夜睡醒了感觉有点渴,小心地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喝口水,拖鞋还没穿上,身后一颗脑袋就探了过来,手还紧紧地抓着她的两只胳膊。
唯独声音还有朦胧睡意,“姐姐,你去哪?”
温冬心里叹了口气。
“喝水,喝完就回来了。”
周白焰低低地哦了一声,温冬摸着黑去客厅喝了水回来,回到房间就看到床上那个睡得迷迷瞪瞪的人也没躺下继续睡,就那么坐着,看着她进门的方向。
自从她做完手术以后周白焰就开始这样。
本来睡眠就很差,现在简直是变成惊弓之鸟,在床上只要是离开他能摸到的范围,周白焰几乎是立刻就会惊醒过来,然后条件反射地问,“姐姐,你去哪?”
她重新滑进温暖的被子里,摸了摸周白焰的脸,帮他把耳塞和眼罩重新戴好。她动作间周白焰整个人已经娴熟地缠了上来,把温冬整个人紧紧地抱着——
“压到我头发了。”温冬无数次对周白焰说这句话。
周白焰挪了挪手,把她的头发拨到边上,一把按着她的头放到他肩窝上,这才像是终于满意了,很快又睡了过去。
周白焰睡觉的烂毛病温冬可以数一只手出来给你听,比较严重的是以下几个:
怕吵,一定要戴耳塞。
怕光,一定要戴眼罩。
抢被子——这个简直不可饶恕。
一开始一起睡的时候温冬就发现了,睡到半夜自己常常被冷醒,要是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扯过来一点点——
完了,全完了。你动?你动一下吧,周白焰睡眠浅得不行,一动又要醒了。
没办法,温冬就在床上放了两床被子,没想到这还不行。
那天她再一次被冷醒的时候,发现属于周白焰的那条被子被他压在自己身上,温冬的被子好端端的盖在他身上。
绝了,绝了。
朋友们,感受一下,评评理,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折磨?
后来温冬想了个招,买了个睡袋,这回你还怎么抢??结果她失算了,周白焰这回是抢不了被子了,温冬那晚上倒是睡了个好觉,结果第二天醒了就发现周白焰一脸郁卒地趴在她头上,问她,“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都不愿意跟我盖一条小被子。”
周白焰因为没抢到被子,大半夜都没睡好。
目光悲戚,盈盈有泪,演技满分,温冬实在是看不下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后来就直接变成了抱着睡,一条被子……
温冬实在是被折磨得累了,妥协。
但现在这种两个人抱在一起睡的姿势,其实非常、非常、非常、不舒服。一开始温老师是拒绝了,坚决拒绝的。按照温冬的理解,睡觉嘛,睡前睡后两个人抱一下亲一下,然后放开彼此各自进入自己的梦,这才是一起睡的正确打开方式不是吗??
如今温冬无数次半夜醒过来,要么是因为周白焰死死抱着自己实在是不舒服,动不了。要么是因为周白焰一直抱着自己,他身上体温又总比自己要高一些,抱久了温冬身上老是出汗,黏糊糊的不舒服,简直烦死了。
可是每次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周白焰那个紧得快要把自己嵌进他身体中的怀抱的时候,温冬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人生这么短,有一个人在梦中还能用自己全身力气紧紧抱着你,像是怕你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寻了半生的归宿,或许也就是这种即使就在你身边,还是怕你会离开的不确定吧。
温冬病态地享受着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其实她和周白焰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彼此深深浅浅地影响了各自那么多年,最后抓住的时候,都还是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是属于自己的。
温冬艰难地擡头,吻了吻周白焰的下巴,也悄悄抱紧了他一些。
***
周白焰和温冬非法同居的第二个年头。
没有结婚,没有领证,没有办婚礼,没有孩子,一切都没有。
因为——温老师不想。
周白焰无数次郁卒地怀疑:呵呵,温老师其实就把我当PY吧,睡着感觉还不错就没换人。
温老师每次的借口听上去都非常有理有据:
我有研讨会,忙。
我要上课,忙。
你是艺人,不适合大操大办。
你通告多,忙。
不想办,麻烦,烦。
难道要用那种世俗的方式来定义我们的感情?俗。
所以这件事这就么拖了一天又一天,久到温冬以为周白焰已经忘记这回事儿了。
这段日子,温冬敏感地发现周白焰有一、、奇怪。
时常心不在焉,跟她说话的时候躲躲闪闪,还总是背着她跟阿隆他们悄悄地说话……
温冬其实怀疑过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没有情趣的直男,这辈子做了女儿身,依旧是个不会撒娇、不会质问、不会套路的女孩子。所以她不打算在这件有点奇怪的事情上分配太多注意力。
爱情的基础是信任,她一直这样相信着。周白焰如果哪一天厌倦了自己……
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温冬看着面前心不在焉地吃蛋糕的周白焰。
他刚刚起床,头发乱乱的,待会儿有个采访等着他,吃完洗漱了就要出门。
温冬看了眼他手边的牛奶杯,冷淡地说,“喝完,不要剩,我今天不会帮你喝的,别浪费。”
“啊?”周白焰回过神,看温冬一眼,又看杯子一眼,撇撇嘴把剩的一口牛奶喝完,“知道了。”
他吃完东西,又蹭到温冬肩膀上,一边玩她的头发一边看她吃东西。
看到一半门铃响了。
“是洗衣店。”温冬喝了口豆浆,使他去做事,“钱夹在鞋架上,去付钱。”
周白焰打着哈欠,不太情愿地晃过去开门付钱。
结果洗衣店来的大概是个粉丝,一个小姑娘,咋咋呼呼的。按照以前周白焰估计会公事公办地说一句这会儿是私人时间这是我家,要签名不合适吧?不过这段时间他脾气不错,所以还进屋拿了签字笔,准备给别人签名。
温冬习惯了。
她吃完早餐,正收拾着桌子,周白焰放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温冬没少帮他接电话,心想大概是阿隆或者Joe,也就很自然地接了起来——
“周先生是吗?这边要跟你确定一下婚纱的细节,头纱这边的面料我们现在比较缺,所以……”
等周白焰签完名付了钱拿着衣服回来,就看到温冬发着呆,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花发呆。
他们家常年有两种花,会放在一起。左边是满天星,右边是白玫瑰。
“怎么了?”周白焰看她的眼神不对,问了一句。
温冬扭过头,对周白焰笑了一下,“这段日子忙过了,我们去一趟云南吧。”
***
云南地貌复杂,交通不便。
两个人在长水机场之后,又辗转上了另一辆车。
周白焰被捂得严严实实,他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我们去哪?”
“金平县。”温冬淡淡答了一句,帮他翻出眼罩,“睡一觉就到了,别说话了。”
等车子摇摇晃晃地把他们送到目的地,周白焰提着行李下了车,看着面前的一片荒凉和及其破旧的房屋,还是瓦片房?危楼吧?
周白焰盯着面前的希望小学,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有人已经等了他们很久。一开始看到东张西望的周白焰还不太确定,等温冬下了车和司机告别后那人才迎了过来。
“温博士!”
温冬擡头,笑了下,“张校长。”
说是校长,其实看上去也就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两人寒暄一番,把他们带到了住的地方。周白焰看着面前的一切,面前这个简陋的房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念博士的时候,来这里做调研,认识了张校长。她是北大毕业的,毕业了就扎根这边了。”温冬笑了下,“后来每年会抽一两周过来支教,去年没来,今年补上,带你来看看民生疾苦。”
第二天第三天周白焰是切实地感受到了什么是民生疾苦。
说是学校,一共也就十个班不到。桌子少,黑板也缺一块少一块的。上学的孩子一个个瘦的跟猴一样,普通话也说不太清楚。有的爱学,有的不学,就纯粹来学校里面玩。因为呆在家里要干活,很累。
爱学的更可怜些,大多是些女孩子。读书很努力,可是,“家里也没钱让她们读书,十七八岁要么会去城里打工,离开这个地方。不然就在当地找人嫁了,未来一眼可见。”
周白焰的人生观在短短两天里发生了巨大的震动。
本来有一肚子抱怨的话,到后来他一句都说不出来了,自己默默地学会了吃掉难吃的大锅饭,学会了把水烧好倒进盆里面冲澡。
第二天他就给金麦打电话说了捐款的事儿。
那天起床,温冬突然对着躺在床上听歌醒神的周白焰说了句,“今天不去帮张校长的忙,我们去玩一天。”
周白焰扯下耳机,有些不确定,“……玩?”
温冬点点头,从行李箱里找出一条裙子,还有一双白色的匡威,“也不算玩吧,明天我们去把我们两的事情好好掰扯掰扯。”
周白焰看着温冬翻出那白裙子,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温冬把那条裙子摊开,放到床上。
她很慢地抚摸着那条裙子,神色很温柔。
“周白焰。”她的声音很低,“你不用给我那么贵的婚纱,也不用请那么多人来看我们表演幸福。我结婚不用高跟鞋,不用头纱,不用在昂贵的酒店和场地,不用请柬,那些都不用。”
周白焰脸上的表情跟生吞榴莲一般,“……你怎么知道了?”
温冬笑了下,“如果我一定要结婚的话,我就穿这一身。”
周白焰把视线移到了床上那条裙子上。
用他时尚小王子的审美来说,这条裙子实在是普通到有点无聊。款式老得都有些复古了,但就胜在简洁干净,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碎花和装饰,裙摆有一层薄纱,算是唯一出彩的地方。
看上去不像是新衣服。
高帮白匡威倒应该新的。
周白焰怎么可能同意,“姐姐,别的事儿我都可以听你的。结婚,我怎么可以让你这么随便地就过了?”
温冬没理他。自顾自地把衣服换上,光脚穿好帆布鞋,转身摸了摸还在一脸莫名奇妙的周白焰的脸。
“这条裙子是我妈妈送我的,为了能穿上这条裙子……”温冬顿了下,“我努力了很久,很多年,命都差点没了。”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胃,看着周白焰慢慢变白的脸,才凑上前缱绻地给了他一个吻,“我如果要办婚礼的话,就只能在这里办。婚纱,也只可能是这一件。”
周白焰心里又酸又软,揽住了她的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或许这是一个荒唐的婚礼,虽然是温冬想要的。
周白焰甚至没有带来一套正式的衣服,没有西装和领带,他只能找到白衬衫和黑色的牛仔裤,还有另一双穿得脏兮兮的黑匡威……看上去倒是和温冬这身衣服莫名地,在违和中微妙地有了一种和谐感。
两人走出学校门口的时候,还在上课的学生都叽叽喳喳地跑出来,看着他们牵着手,温老师还穿了裙子,都大声起着哄,说着周白焰不太听得懂的方言。不过他自动全部理解为是真挚的祝福了。
他捏着温冬的手,面前明明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十几个小屁孩,但他却有一种自己没什么底气,很紧张的感觉。
结婚是这种感觉吗?
周白焰看着这群孩子毫无城府,充满好奇、羡慕的目光,那里面有对未知的渴望,他知道那种渴望与他们这对新人无关,那种一种对未来和美好,单纯的祝愿和期盼。
因为他们拥有得太少,就会不自觉地,去仰望和羡慕别的,那是一种赤诚的……无关其他的祝福。
他结结巴巴地说着,谢谢,谢谢,我们会的,我会照顾好她的,我一定会的。
张校长拿出来个古董相机,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悄悄地定格了那一幕。
画面里温冬和周白焰牵着手,被一群孩子簇拥着。他们身边没有华服锦衣,没有觥筹交错,有的只是头顶的蓝天白云,热烈的阳光,身后,是一个破旧的小学校门。
没有仪式。
画面里的周白焰和温冬都含着热泪,他们对视着彼此,目光中,像是已经走过了一生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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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结婚?”
“我以前在这里做支教,觉得这里虽然贫穷,虽然艰苦,但却最真实。城市过得太快了,太满了,我想在一个安静的,没几个人认识我的地方,完结这件重要的事。”
“但是亲人朋友都无法见证,我怕你以后遗憾。”
“未来让他们见证就够了,何必一定要一个无意义的仪式?古人上叩苍天,下拜父母。如今我能完全做自己的主,父母尊重我的意思,你跟我情况也差不多,父母这一关就算过了。如果真要仪式……你看,那是金沙江,我们走在山上,也算是走过山川湖海,这些都见证了。”
“姐姐。”
“嗯?”
“你总是做一些会让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的事。”
“可这确实是我梦中的婚礼,你不喜欢吗?”
“不。”周白焰顿了下,朝温冬单膝跪了下来。
他们走了一天,说了一天的话,从白天到日暮,穿过风,穿过林,穿过茶园,穿过田野,不知不觉,擡头已经是星辰满天。
这里有真正的繁星点点。
一场婚礼,也像是一场逃亡——
他们这一刻是自由的,只有天空和大地听到了这些话。
这一刻他们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标签,温冬不是博士不是老师,周白焰也不是明星和艺人。
他们从世俗中逃到了星空下,面对着彼此,只不过是两个普通的,深爱着对方的男女而已。
周白焰背对着星野,吻了吻温冬的手指。
“谢谢你带给我这场梦,也走进我的生命。”他顿了一下,眼泪已经不知不觉砸在温冬手指上——
“我爱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