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你住的地方干什么?”温冬看着他掏房卡,“我有定住的地方。”
“这地方住宿条件不好,这家勉强还行。”周白焰把门打开,拉着她进去,锁好门,“你来看我,还想住别的地方?”
他继续循循善诱,“你住别的地方不安全,你来看我,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你的安全。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跟我住,也至少跟我住一家酒店。”
周白焰以为自己要在这个问题上跟她斗智斗勇很久,没想到温冬只是想了想,就直接点头了,“可以。”
他有点傻眼,难以置信地伸出手又去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不烫啊,“发烧还没好?”
温冬笑了下,脸稍微动了下,然后,亲了一下他的掌心。
周白焰心里一瞬间,都软成棉花糖了。
他喉咙动了动,看了看她的嘴唇。
她今天好像有些累,嘴唇有些白。大概是坐飞机累了。
不过这个不重要。
“姐姐,我可以亲你吗?”
他还记着这件事。追求人要有礼貌,要先经过女孩子的允许。
温冬没回答她,笑着看他。
她眼睛很亮,像是有聚光灯藏在里面一样。
周白焰以前评判美丑的标准很单一,无非是皮相上乘,骨相优越。不过温冬让他明白一个道理,真正的美人眼睛一定是亮的,黑是黑,白是白,盈盈地盛满了光。
“你眼睛好亮。”他想告诉她,“是我见过眼睛最亮的人。”
温冬看着他,笑里面有他看不明白的情绪。
“我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说你喜欢一个人,看到她的第一眼总觉得她在发光。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你会觉得,你在她身上看不到那道光了,为什么?其实是因为,你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她身上的光。”
温冬指了指他的眼睛,“是你自己眼睛里面的光。”
她小声补了一句,“我现在看你,也觉得你的眼睛很亮,像在发光。”
周白焰喉结动了动,咽下他呼之欲出的渴。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让人想一口吞掉。
他被很多人爱过。
被千千万万个仰慕的、渴望的、迷恋的甚至是疯狂的目光追逐过。一个人如果从小就不缺宠爱,被爱得已经生理疲劳,就会对感情厌倦。
因为太容易得到,所以有时候就不会太想要。
男的,女的,年轻的,成熟的,甜美的,各种类型各种式样的男男女女在他面前来来去去,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过一点点的心动。
只是面前这个人不太一样。
周白焰有时候自己也很疑惑,到底自己是愧疚,还是因为温冬总是拒绝自己?所以让他就更想要靠近,他想知道原因,想让她也喜欢自己,想让她也用那种别人看他的目光,望着自己。
那样的话,好像自己也算是赢了一点东西。他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很虚荣,但是这种无聊的胜负欲,放在温冬的身上,就显得格外生机盎然。就算是对方的一点点妥协、让步、心软,他都满足得想告诉全世界。
如今他在温冬眼里看到了他想要的那种目光。但和预想不一样的是,周白焰心里一点都没有那种,他想要的那种,赢了的感觉。
相反,他看到温冬眼里的光的时候,知道自己完蛋了,并且是一败涂地。
这是既定剧本以外的突发事件。
他觉得很值得,应该……就是这种感觉了。
等了那么多年,等的,大概就是这一道光。
周白焰看着温冬的眼睛,心里面万水千山地走了一遭,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他把她的帽子取下来,吻住她笑着的嘴唇,压上去,贴住。
倒是和想象中一样,很软。只是,她嘴里有点苦,像是药味。周白焰讨厌苦味,不过此刻他的心情比高纯度的糖都要甜好几倍。呼出身体的温度,反复地吮她的舌尖,描着她嘴唇的形状。纠缠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温冬不合时宜地咬了咬他的舌头,像是喘不过气了。
周白焰找回了点理智,分开她,擡手用拇指擦了擦她刚刚被弄湿的下唇。
温冬神色是迷离的,少了平日的冰冷,带上了一些漂亮的欲色。
周白焰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地,像是在拍一场很难的戏,前后左右很多台机器对着他们,对着自己,和属于他的那道光。
但他天生属于镜头,他不害怕,他甚至想把这一幕演得更好。
所以他照着脑海里面的剧本,揉开了她的衣服,用观众和自己喜欢的那种语气说着台词——
“姐姐,我可以脱掉你的衣服吗?”
脱掉你的衣服,我想看看你的心,摸摸你的心。
我会轻轻的。
这句话是疑问句,说出来却是肯定的意思。
他很有礼貌地询问,一边说,一边亲吮她的脖颈动脉那里的皮肤。很好闻,清甜的苦味,像是薄荷糖。
周白焰手伸进去,解她的内衣,不好脱,那就慢慢来,也是在给她时间考虑,她完全可以推开他。
好的,这只是一个邀请,他是一个合格的演员,温冬是掌控这个镜头的导演。她要停,周白焰就听话马上停下。可以随时重来,时间定在未来,不管是哪个日子他都愿意推掉工作,马上入戏,抱着她进入下个分镜。
虽然他是个新手,还是第一次拿到这种剧本,可是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演员。
不过温冬看上去就是要求很高的人,他以为温冬肯定会叫卡,会推开他,会告诉他:小朋友,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还没有同意。
可让周白焰以外的是,温冬今天很反常。她像喝醉了,可嘴里明明没有酒味。她没有叫停,甚至加快了进度。
周白焰正在缠斗的手被她握住,她引导着他,解开了自己的内衣。
温冬抱住了他的腰,重新吻住他,含含糊糊地说,“只教你一次。”
周白焰却突然停住了,他擡了头,稍微退开了一点,但仍是抱着她,像是在想什么。
温冬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停下来犹豫,是想让我难堪吗。”
语气很冷淡,但是她脸是红的,眼里面有一种纯真的色气,那种反差的冲击让周白焰快疯了。
更像是在邀请,在蛊惑。
周白焰受不了这个。
所以他没有让温冬等太久,他只想了几秒,就直接抄起她的腿把她抱了起来,正面抱着。一边亲,一边脱掉自己的裤子,坐到床上,然后一颗颗地帮她解开扣子,用温热的身体去贴她的。
她整个人坐在他腿上,明明很高的个子,身体却很单薄,他一把抱着,还是觉得手臂很空荡。
温冬受不了他一直吮自己脖颈那块皮肤,她小声说疼,周白焰一边揉着她的胸哄着,直接就进去了。
他感受了一下,有点意外,她居然是第一次。
温冬一点力气都没有,抱着他的脖子,没有叫疼,只是咬着嘴唇。
“刚刚不是在犹豫。”他语气缓下来,吻着温冬手上的纹身,很轻地说,“我是在想,你会不会在意没有措施,不过无所谓了。
周白焰把食指伸进去拨弄她软软的舌头,不让她咬自己。
他声音也很软--
“结婚吧,姐姐。”
他声音是哑的。
“我爱你。”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到温冬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然后,周白焰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或许是错觉。
因为马上他听到温冬颤着叫了他一声,像是撒娇一样。手上捏着他肩膀,指甲挠了一下,像是舍不得抓他,又变成了揉,后来才慢慢松了。
周白焰莫名觉得她这样子非常迷人,像是一朵花慢慢绽放,越来越香,越来越软。
他沉迷在温冬身上带着苦的味道里,一边找着点顶进去,一边问她,“喜欢?还是不喜欢?”
“是那里吗?”他用舌尖舔着温冬手上的纹身,扶着她的腰动。
“喜欢吗,姐姐?”
温冬没有力气回答她,她小声地叫他的名字。听得他浑身难受,只能用力吻她,撞她,让她叫出别的声音。
一直叫自己的名字,他觉得有点太柔情了,现在他只想让她哭着叫出来,而不是柔柔软软地说,不要那么重。
周白焰手指还在她嘴里,温冬含着他的食指,轻轻地吸,喘出来的声音像是快碎了。
他越动越热,索性把她抱起来,抵在墙上。他一边大力动,看她的表情,一边问她,“姐姐,喜欢我吗?”
温冬脸红红的,很轻地哼,挠着他的脊椎骨。
周白焰觉得舒服得有点过分了。
后来她像是在哭。
这个不太对,他没想过真的把人做哭。
周白焰觉得自己算温柔,虽然后来没忍住动得猛了点……可是温冬一直在哭。没有哭出声音,眼泪全部流在他的肩上,凉凉的。
他以为她是疼,抱着一直哄她,但是后来觉得应该不是疼。她吻他的时候也有情欲,下面全是湿的,应该不是不舒服,可是为什么要哭呢。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的呻吟声很不一样,像是在呼救,很小声,带着些可怜。
周白焰听得浑身发烫,感觉她身上像是分裂出来一缕魂魄,往他五脏六腑里面疯狂地钻着,钻着,让人想发疯。
他问她,“小老师,舒服吗?”
他撞得稍微快了些,因为瘦,她凸起来的胯骨撞得他有点疼,但是这也不重要。
周白焰扶着她坐起来,让她坐在上面,摸了摸她脸上的眼泪,一边哄一边顶那个地方,“舒服得哭了吗?姐姐?”
温冬一直往下面滑,软得他托不住。周白焰索性把她抱回床上,握着她的腰,从后面进去,看她自己能跪好,就不再去抱她。
从后面他看不到温冬的脸,但周白焰固执地要去摸她手上的纹身,总觉得那个纹身比药还催情,摸一下,他就更热一点。
“姐姐……”最后他抱着她,吻她的眼睛,“别哭啊,我爱你。”
他咬着温冬的手腕,那个朱红的纹身,射在她的身体里面。
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泪水,都被欲望蒸发。也被他当做一个附上情色意味的插曲,忘记了。
--
早晨温冬没有被生物钟叫醒,是被疼痛叫醒的。
她轻手轻脚地起来,从包里面摸了药盒出来,和水吞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胃。
刚准备去洗漱一下,温冬就被窗外慢慢亮起来的天际绊住了脚步。
他们住在海边,周白焰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掏钱请剧情住的海景房。
他自己住一间视野很好的房间,面朝着大海,能看到日出。
温冬坐回床边,周白焰还在睡,合着眼,睡相有点傻,但还是很好看。
窗外的太阳一点点,一点点地弹出来,擦过天光,还没有完全亮,在大海上洒出忽明忽暗的光影。
然后探出来的阳光越来越多,大海也越来越亮。
温冬没有叫醒周白焰,沉默地看完了一场壮丽的,美好的日出。
等到满天都是暖橘色的晨曦照进房间以后,她对着面前空空茫茫的大海笑了一下。
她回过头,俯身亲了亲周白焰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