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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桥上看风景 正文 第十一章 一往而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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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水光神思有些恍惚,她没动也没说话,只是觉得身边人的味道让她安心,所以就这么靠着。

    章峥岚自然也不敢有大的动作,此刻她靠自己那么近,这是多么奢求的一件事,他连话都不敢多说了,就这么静静地拥着她,她的呼吸吹在自己颈项,让他有些意乱情迷。

    而水光太累了,她不受控制地去想,去幻想,曾经的那些画面一幅一幅地从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他们年少那时,她还记得有一年入冬也是这么冷,早早地下了雪,景岚拉着她的手走在雪地里,一步一步,她那时候就想啊,如果这条去学校的路永远走不完该有多好?

    萧水光沉浸在那些真实的不真实的片段里,渐渐模糊了意识,章峥岚一直不敢动,他之前出的那身汗已经干了,晚风吹上来瑟瑟发冷,可他心里却是暖意横生的,他享受着两人相安无事的宁静,直到很久之后怀里的人都没有任何声响,他才轻轻叫了一声:“水光?”

    水光睡着了,她哭了一通,已经筋疲力尽,章峥岚低下头,通过不甚清晰的路灯光线看到她苍白的脸,他看了好久,最后靠过去吻了吻她的额角。

    “你睡吧,我抱你去车上。”

    这样的冷天气,校园里没几个人出来走动,所以章峥岚抱着水光一路过去,并没有惹多少人注意。

    他把人小心放在副驾驶座上时,传达室里的门卫倒是走过来问了一声:“你们这是……怎么了?她没事吧?”

    章峥岚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关上车门才道:“没事。”他之前着急,下车时连车钥匙都没拔,应该是门卫一直看着的,他道谢,“刚多谢您了,帮忙看着车子。”

    门卫见这一看就是社会精英的男人讲话很有礼貌,就笑着说:“这种好车子你也敢扔下了就跑,我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呢。”那大叔说着看向车上的人,“是女朋友生病了吧?”

    章峥岚心思全在水光身上,他又说了一句“谢您了”,点了点头,绕到车的另一边上了车。

    门卫大叔看着那辆卡宴开走,感叹了一声“有钱人哟”。

    有钱人章老板没把车开出太远,拐出学士路没多久他就将车停靠在了路边,因为萧水光睡得不安稳。

    章峥岚停稳车,他伸手过去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凉,他把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拉高一些,暖气也开高了两度,又怕椅子不够低,她睡得不舒服,俯身过去帮她把椅背再放下一点。

    他要退开时,水光抓住了他的手臂,轻轻呢喃:“你别走。”

    章峥岚哪里经得住这种局面,当即不动了,嘴上也已经柔声道:“我不走,哪里也不会去。”

    这条道上车辆稀少,偶尔有一辆经过,车灯折射进来照在她微颤的睫毛上,章峥岚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眼睑,水光潜意识皱眉,章峥岚微微扬起嘴角又去吻她的眉心。

    水光不舒服地发出叹息声,松开了手,他拉回她的手又重新按回去,章峥岚的唇移至她的耳边低声道:“水光,你抓着了就别想放了……不管你原本想要留的是谁。”

    章峥岚后来带萧水光回了自己的住处,理由很充分,他总不能擅自主张去她身上翻钥匙,然后擅自主张开她家的门。

    一路过去,水光一直处在睡睡醒醒的状态,皱着眉头,意识并不很清楚。章峥岚有些担心,所以开车也时不时看看她。

    当他在自家门口停妥车,过去帮她解开安全带,摸她的额头时发现她在出虚汗了,当时就心一紧,好在没有发烧,章峥岚马上抽了纸巾给她擦擦汗。之后他抱她进屋子,把她放在主卧的床上时,想想还是不放心,翻箱倒柜找了温度计出来,一量37.8度,高了点,他去洗了毛巾盖在她额头。

    水光喃喃梦呓,说冷,说你在哪里。

    章峥岚坐在床沿,手指撩开她粘在脸颊上的几根发丝,“没事的,我在这呢。”

    之后他给认识的一位医生打了电话,那医生赶过来已是半个小时后了,检查完说是有点小着凉,不碍事,稍微吃点药,晚上多盖条被子,睡一觉就没事了。章峥岚谢过,送医生下楼,“改天请您吃饭。”

    对方笑道:“你也别太紧张了,她大概是精神有些疲劳,又受了凉,所以才梦梦醒醒的。”

    “好,谢谢你了。”章峥岚送走医生。

    他回到房间里,去柜子里多拿了一条被子盖在她身上,又帮她换了额头上的水袋才去浴室洗澡,出来后便也上床躺在了另一侧,他从背后拥住她,闻到她发间清淡的香味时,他觉得自己从未这么满足过。

    他抱着她絮絮说着爱语,说他小时候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现在,只要面对她就畏首畏尾,说自己十九岁领全国的创新科技奖,也没有像见到她时那么紧张。

    他说:“水光,我会对你好,一定对你好,只对你好。”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情深。

    隔天,章峥岚一夜好梦醒过来,发觉身边空落落的,几乎一下坐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她走了,如同两年前,理所必然。

    可当他转头看到窗户边站着的人,他有点不敢相信,所以一时间呆呆坐在床上,没了反应。

    章峥岚过了好久才下床走过去。

    萧水光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有些出神,但这样的画面已经让章峥岚太动容。

    她没有走?这代表什么?

    他不敢想得太美好,可也止不住升起了一点希望。

    他忍不住伸手从后面轻轻揽住了她,他想说“萧水光”,他想说很多的话,像昨天晚上那样,全然袒露他心口的情绪,可此刻她是清醒的,他一丝把握都没有,可能他说一句话她就已经不想听,或者干脆把他推开掉头走人。

    章峥岚想自己竟然也会有这么没自信的一天,可他是真的太需要她的一点回复了,哪怕是走向他一小步的接近。

    萧水光从他抱住她时便已经回过神,她想拉下他的手,章峥岚下意识收紧了一些。

    水光叹道:“你放开手。”

    章峥岚听到她说话,不安的情绪莫名缓和了,还埋在她颈边微微笑。

    “你昨晚还让我不放手呢。”

    说来也奇怪,萧水光对他不理不睬,他就慌张失措,但一旦水光给点甜头,和他说几句话,即使并不是好话,他就马上无赖起来了。

    水光沉默了半晌,才说:“你放开手吧。”章峥岚刚想拒绝,她已经轻声道,“我饿了。”

    这声“我饿了”让章峥岚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就是笑了。

    “那我去做早饭,你想吃什么?粥,面条,或者面包、牛奶?还是中餐吧。”他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这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然后就要往楼下去。

    水光却被他这太自然而然的吻弄得一懵,而章峥岚呢,走到门口了又想起什么,返回来,“忘了先带你去洗手间。我去找牙刷、毛巾给你,牙膏你就用我的吧,可以吗?”

    水光被他拉着手带进了浴室,进去后章峥岚才松开手,去拧了热水龙头先把冷的水放掉,然后到旁边的小柜里拿出新的洗漱用品,“我先帮你用热水泡一下你再用。”

    章峥岚洗了一只未用过的白瓷杯,灌了热水把牙刷浸着,又把毛巾在热水下洗了两遍,才绞干暂放在旁边的陶瓷器皿里。

    章峥岚刚起床,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是东翘西翘的,却在那笑着洗弄,萧水光看着,没阻止,也没有说什么。

    他弄完后看向她说:“好了。”当眼睛看到淋浴房时,他咳了一声道,“你要洗澡的话,沐浴用品都在里面的架子上。”

    萧水光淡淡应了声,虽然是没带多少情绪的,章峥岚听着却已是满心喜悦,他说:“那我去下面准备早饭,你好了就下来。”他出去的时候,很体贴地带上了门。

    水光站在盥洗台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后低叹了一声,“我究竟是在做什么?”

    萧水光走到楼下时,只听到厨房间里传出“丁零当啷”的声音,她原本想说一句“谢谢”就要走了,一时的迷惑毕竟代表不了什么。可当她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里面的人正在手忙脚乱地找勺子,又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碗,两只碗就这样摔碎在了地上,他嘴里低咒了一声英文,侧头看到站门口的人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你下来了?”他说着要蹲下去捡碎碗,水光皱了下眉,走上去说:“我来吧,火上的粥溢出来了。”

    章峥岚抓住她要碰碎片的手,“这要伤到手,我来!你帮我去看着粥吧,我好像水放太多了。”章老大这辈子第一件悔恨的事是没去学点家务,原本是想表现下的,却弄得一团糟,真丢脸。

    水光抽出手,她走到那边,先关了电磁炉,水退了下去,看到一小碗米放多了一倍的水,她并不想再多管,转身说:“我要走了。”正捡碎片的人“嘶”的一声,伤到了手指,章峥岚抬头,极为尴尬,“那什么,这要伤到手……”

    说他IQ一百五十以上真没人信,萧水光不知道章峥岚儿时就被称为天才儿童,长大点更是不得了,如今也完完全全算得上是社会上白手起家的风云人物,可不管怎样,此时萧水光看着他只觉得无语。

    她见他还蹲那不动,不由说:“你不起来把伤口冲下水吗?”

    章峥岚“哦”了声,站起身,他走到水光旁边的水槽边时,站着没动,手撑在水池边缘,低声道:“吃完早饭再走吧?”

    萧水光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说不清道不明,却惹得她有些心烦意乱,她往旁边退开一些,章峥岚马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你别走。”上一句话的口气还能勉强算得上平静,这一句明显透着焦急了。

    水光看着他手上的血沾在了自己的衣袖上,他们之间好像总是在拉拉扯扯,她退他就进……他是为什么要对她执着?

    “章峥岚。”萧水光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让当事人身体一僵,他一是悸动她叫他的名字,二也是感觉到她的语气,后面要说的并不会是他想听的话,让他绷直了神经,不过没关系,再糟糕不就是“什么都不是”,他不介意。

    说不介意,可讲穿了也就是掩耳盗铃,终究是怕她甩手离开,章峥岚咬牙,觉得手上的痛有些缓解了他的紧张情绪,不由苦笑,到三十岁才发现自己竟是有自虐倾向的。

    而他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身前的人再说下去。

    萧水光之前是想说:“我跟你不可能。”可谁和谁又是有可能的呢?她跟景岚吗?于景岚已经死了。

    水光看着那袖口上越来越多的血,她问:“痛吗?”

    章峥岚从早上开始就一再被意料之外的事弄得愣怔,好半晌他才说:“不痛。”随后嘴角浮起了笑,小心试探,“那你不走了?”

    水光说:“……你先去把手清理一下吧。”

    章峥岚笑着就转身去冲洗伤口了,也看到了她衣袖上被他抓过的地方沾了不少血迹,马上说:“你衣服我帮你洗?”

    水光看了他一眼,后者识相地闭嘴。

    等他弄好,水光也已经把地上的碗片捡起来扔在了一边的垃圾桶中,不是摔得很碎,所以并没有太多细小的瓷片。

    萧水光起身时就看到章峥岚站在那看着她,他认真说:“水光,还是你比较厉害。”

    水光在心里摇了摇头,她过去把那锅粥里的水倒去了一半,盖上盖子开了火,然后才对他说:“你看着粥,我去洗一下袖子。”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改变了态度,他只知道自己又被救赎了一次,虽然这样说很矫情,但确实是这种感受。

    萧水光走出厨房间后,有几秒钟的出神。

    当她要走进玄关处的洗手间时,有人从外面开门进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章老太太,她拔了门钥匙抬头看到水光,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儿子的住处有女性,而且还是一大早,不过老太太毕竟老练,马上就收了惊讶表情,平易近人地开口:“我是峥岚他妈妈,他在的吧?”

    水光是有些措手不及的,她犹豫着想回头去叫厨房里的人,老太太已经换了鞋笑眯眯地走上来,“小姑娘,姓萧吧?”

    萧水光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但还是点了点头。

    章太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眼里有着探究,但很慈爱,当她看到水光袖子上的血迹时,立刻关心道:“怎么了这是?受伤了?”她握起水光的手,水光有点不自在,“我没事。”

    下一刻章峥岚的声音传来,“妈,您怎么来了?”章老大原本想说“又来了”,尚且还留了几分精干,没出口成错,惹老太太白眼。

    老太太看到自家儿子,很难得给了笑脸,说:“昨晚上被你电话吵醒,说要你爸从江南带来的那些退烧药茶,大晚上的我跟你爸老早睡下了,哪还高兴折腾起来给你送茶啊,就赶早在你上班前给你拿来了,这是……谁感冒啊?”老太太精明的眼睛在儿子和面前的女孩子之间看。

    章峥岚“啧”了声,看到老太太放在玄关矮柜上的袋子,笑道:“辛苦您了。”应对自家老太太,章峥岚自认还是行的,他其实面对谁都游刃有余,就只对着萧水光时才常常觉得理屈词穷,捉襟见肘。

    老太太见儿子右手上那清晰的伤口,又想到刚那女孩子的衣袖,倒也一时猜不出这唱的是哪出。

    水光站在中间,有些局促,便跟老太太说了声“我去下洗手间”就走开了。

    等水光进了洗手间,老太太才走过来看着儿子说:“你这不会还只是一厢情愿吧?”

    这位老太太不知当年识破了多少“反动派”,眼神也忒毒,章峥岚虽然不会承认,但确实是如此,他单相思着,可那又怎么样?至少他现在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老太太闻到粥味,走向厨房,“还会做早饭了啊?”章峥岚往玄关处的洗手间看了一眼,跟上去,挺认真地问老太太:“妈,您觉得她怎么样?”

    “好,可我看人家连正眼都不瞧你一眼呢。”

    得,章峥岚吐出一口气,站定在察看粥的老太太旁边,压低声音说:“要不……您帮衬帮衬您儿子?”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哟,你少爷竟然还有一天要我来帮衬啊?你这手怎么回事?别是蠢到用了苦肉计了?”

    章峥岚觉得在目前这问题上,老太太显然占了上风,不过只要能在这事上多一分胜算,怎么着都行。

    “行不行,一句话?”

    老太太关小了火,直视身边高大的儿子,“你是真心中意这姑娘?”

    “非她不可。”

    老太太之前还有点怀疑自己这没定性的儿子是不是又只是想走马观花地谈一场恋爱,应付他们两老,现在她倒是有些担心了,担心自己儿子,这神态显然是一头栽了进去,可还不知道人家姑娘是什么心态呢。

    老太太叹道:“我以前去给你算命,算姻缘,一说‘有想’,又说‘求则得之,舍则失之’,真成。”

    章峥岚是社会主义天空下长大的五好青年,品性又偏随性恣意,对这种命理学说一向是一笑置之,不信也不在意,此时倒是被那“求则得之”弄得心中一动,差点就问出了“那有说怎么样才能求得到”,还好,还没到病急乱投医的地步。

    老太太说:“行了,去看看姑娘好了没,好了叫她吃早饭吧。”

    章峥岚一听,笑了,“老佛爷千秋万载,寿与天齐!”

    老太太笑骂:“正经儿点,估计人家姑娘就是看你没形没样的才不要搭理你。”

    章峥岚往外走时侧头说了一句:“我在她面前再正经不过。”老大已经忘了自己那些无赖行径。

    萧水光正洗着,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开门进来的自然是章峥岚,他把手上的吹风机递给她,水光慢了一拍接过,他又笑着问她:“我帮你吹干还是你自己来?”

    水光总被他搞得措手不及,“我自己来吧。”

    “好。”

    他说完“好”就没说别的了,可也没出去。

    水光拧着袖子上的水,尽量忽视身后的人,他倒是完全不觉得这样站着尴尬,后来还走上一步来说:“我来吧,你这样拧,回头吹干了肯定得起皱。”

    他说着握住她的那只手腕,拿了旁边的一条干毛巾,力道拿捏精准地帮她吸干水,水光抽了一下没抽出手,还惹得对方说了句:“你别乱动啊。”

    水光对着这人总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当看到他虎口上那伤口时,还是出声说了一句:“怎么不贴创可贴?”

    章峥岚朝她一眨眼,“不碍事,我是男人,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说着那无赖劲又有点上来了,“不过脸上最好别受伤,你看,前天被你推下床撞的伤口……”然后就拉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你摸摸看,都留疤了。”

    这亲昵的说辞和举动让水光全身不自在,接着就听到他说:“幸好不是很严重,否则就破相了。”

    水光忍不住道:“你又不是戏班里唱戏的,要那么好看的脸做什么?”

    章峥岚失笑,“要好看的脸勾引你啊。”

    水光就知道这人说不了几句就会不得要领,几次下来也习惯了,干脆当没听见,挣脱开他的手,转身把吹风机插上,后面的人就靠上来说:“我帮你吧还是。”

    “你就不能先出去?”

    “不想出去。”章老大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水光实在不愿为这种没意义的事去跟他争论,开了电吹风想快一点吹干了事,而后面立着的高大男人,看着镜子里她半垂着有点恼意的脸,笑着伸出手在镜中轻轻拂过她的轮廓,橙色的暖灯,“隆隆”的声响,融在此情此景里竟是那般暧昧动人。

    萧水光从洗手间出来,就被老太太叫到了餐桌那边坐着。

    老太太虽然和蔼可亲,却也是非常能说会道,所以一向对长辈很敬重很听话的水光在应付老太太之余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想别的了。好比,她想要走了,即使之前有那么一刻的动摇,但现在他的长辈也来了她不想再多留,可现实却偏偏是因为那长辈,她留了下来。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说:“叫水光是吧?老家是哪里的?”

    “西安。”

    老太太点头说:“那可是中国古都之首哪,蕴藏着多少文化在里面呢,莫不得将你这孩子生得那么水灵了。”老太太不由讲起西安最典型的代表兵马俑,水光听着,忍不住笑道:“其实并没有您说得那么厉害,它是很伟大的发现,但西安除了兵马俑还有很多值得称颂、观赏的文明古迹。”

    前一刻被老太太叫去盛粥的章峥岚端了粥和小菜出来时,就看到水光的笑脸,可真是有点嫉妒起自家老娘来了。

    水光见到他,下意识就收了笑意。

    老太太还在跟水光说:“我这老太婆还有一年退休,等我退了休可要去一趟你们西安的,我家老头子倒是去过,回来跟我说‘好’,嘿,说完好就没了。”老太太讲完自己先笑了。

    章峥岚坐在水光对面,他给每人摆好粥,看了她一眼,才看向母亲说:“下回你要去,我陪你过去。”

    老太太朝儿子摆手,“你啊,现在说得好听,临到头了,肯定又会说忙啊事情多啊抽不开身。”

    章峥岚心说老太太不是答应帮忙了吗,怎么拆起台来了?他见水光虽然不说话,却是拿起粥吃了,心里松了一松,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小心饲养的一只……时时退缩的猫咪,不敢大手大脚,就怕把她吓走了,而如今这局面,让章峥岚心里欣慰不已,他忍不住又想去碰她了,真真切切的碰触,好在克制能力还算高人一等,没有真的冒失。

    一顿早饭吃得平和,老太太一直在跟水光聊天,问萧水光的爱好、平时的娱乐,水光说到自己平时就上上班没什么娱乐的时候,老太太连连感慨:“你跟峥岚还真是大相径庭,他在家里从来待不住,就喜欢往外跑,也不知道外面那些花红酒绿的场所有什么好的?”

    “妈。”章峥岚不得不冒昧打断母亲,这太扯后腿了,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在家待不住了?”他哪一回不是一下班就回家,除了有应酬除了心情不好时。

    “我打你电话,你哪次不是说在外面喝酒活动?叫你回老家也是,推三阻四!”老太太批判完儿子,看向水光时神情和蔼太多,“孩子,以后你若跟我儿在一起,可要好好管着他,你是好孩子,我看得出来,峥岚比你大点,可没你安分。”

    “妈。”章峥岚着实哭笑不得,看来老太太是专挑他坏的讲了,不过那套说辞,虽然中间有诽谤之意,他倒一点也不反感。

    水光手上的动作也缓了下来,她并不意外老太太说这些,感觉到对面那人的视线,水光第一次也在心里问了自己:“我跟他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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