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分答卷[先婚后爱] 正文 第17章 48/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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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瑞淼很难确定在听见祁旸说“等我半个小时”时是什么心情,嘴角明明已经诡异地上扬，却要故作抱怨骄纵地说一句“要半个小时啊”。那头语气促狭：“陈瑞淼，你以为这是从我们家客厅走到厨房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真是意外,居然觉得他现在嘲讽她的声音都格外好听。
“那你快点来，我等你哦老公。”
“好好说话陈瑞淼,别恩将仇报的。”
陈瑞淼笑着挂断电话。对面的郑鸣风轻云淡地笑：“看来是我没看准形势。”
陈瑞淼礼貌地勾了下唇，没再接他的话。
祁旸在某种程度上还算守信用，说好半个小时,分毫不差。可能是夜晚与酒精一起往陈瑞淼的体内注射了强烈的肾上腺素以至于她在看见靠在车门旁的祁旸时,胸口剧烈震动起来。
他穿了件黑色的短袖,运动裤，个高腿长的缘故，穿什么都好看。高鼻深目，浓眉大眼,倚着车门向她招手的时候更是靓得勾人。
陈瑞淼在一瞬间绽出惊喜,她向其他人告别，又快速跑向祁旸。可惜喝过酒,她跑得跌跌撞撞,像装了滚轮的不倒翁。偏祁旸这狗，双手环胸,淡定地站在原地,嘴角还挂着再明显不过的笑。
陈瑞淼生气了，她不再疾步，而是站在原地。
祁旸歪了下头，表示疑惑。
陈瑞淼说：“我要摔倒了。”
“不是站得笔直吗？”
陈瑞淼不管,威胁他：“你过来拉我一下会死啊！”后面的人可都看着呢。
祁旸忍笑，轮到他快步走向她,然后擡起一只手臂：“给你扶。”
酒劲儿上头，陈瑞淼难得的一点作劲儿也上来：“可是这样就显得是我主动，是我非你不可的样子。”
祁旸不解，问她：“为什么？”
陈瑞淼痛骂：“笨！”
祁旸无奈。他老婆的心思跟猪大肠一样百转千回的。他又不是猪，他怎么能摸得清楚。算了，不跟酒鬼计较，他不耻下问：“我是笨，那你告诉我。”
陈瑞淼“嘘”一声，压低嗓音：“后面那群人里，有人喜欢我！”
前有学长后有同窗，喜欢他老婆的人真多。祁旸“哇”了下。有点眼光。
“祁旸。”她点着他的鼻子，“知道我有多抢手了吧。他刚刚还跟我表白来着，他还笃定我和你不熟你不会来接我的。”
祁旸懂了，他问：“哪一个？”让他看看有没有当小三的资本。
陈瑞淼没理，只对着他鼓了鼓掌：“但是你刚刚表现的很不错，给我挣回了面子。不然他们肯定背地里以为我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很可怜呢。”她眨了眨睫毛，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其实也还好啦，这世上没什么人能和喜欢的人真的在一起。”
祁旸盯着她的睫毛，想到林数了是吗陈瑞淼，突然玩什么黯然神伤？
“所以我是来给你撑场子的？”
陈瑞淼点头。
祁旸也点头：“知道了。”
他一手拉住她的手腕，另只手从后环住她的肩膀。这么一揽，陈瑞淼被他整个儿地捏在怀里。祁旸低下头问她：“你觉得这样够吗？还需要我再亲密一点吗？”
夏夜被高温融化，祁旸似乎也是。陈瑞淼觉得他全身都像一颗大火炉，燃得她过了酒精的血液也有些沸腾。她在半清醒和半迷混之间徘徊。
“再亲密一点是什么意思？”
祁旸的视线扫过她的眉眼鼻尖，最后停在嘴唇上：“比如亲你一下什么的。”
陈瑞淼皱眉：“你别趁机占我便宜。”
祁旸：“随口一说，你别在意。”
他打开车门，护着陈瑞淼的头，几乎是半抱着她进去。临了又不忘自我感慨：我这人也太好太贴心了吧！天生就是做老公的料。
夜风吹拂过颊边，祁旸的车开着开着注意力突然就跑偏。他偶尔侧头去看陈瑞淼的侧脸，她发际线上的绒毛像蒲公英一晃一晃的。陈瑞淼不说话时乖巧恬静，有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可一开口就像一把机关枪，攻击到的总是他。希望她永远保持乖巧恬静的模样。
“我这么辛苦来接你，对你够好吧？”祁旸说。
陈瑞淼已经在打瞌睡边缘摇摇欲坠，他一开口，打搅她的美梦：“嗯。”
祁旸：“我这人虽然做好事不求回报，但是人要讲良心，我对你这么好，你也对我好一点。”
陈瑞淼急于结束对话：“行。”
祁旸说：“那你准备怎么对我好？”
烦不烦！陈瑞淼还以为这是一句客套话呢，谁知他现在就想求报酬了。她想了想：“我们短片的粗剪出来了，这片子除了我们团队，还没有一个外人看过，你要做第一个吗？”
“第一个”一词很大程度上取悦了祁旸。他唇角上扬，难掩得意：“随你，我也就随口一说。”
陈瑞淼白了他一眼。
只是到家之后，陈瑞淼刚打开电脑，要按下播放，祁旸突然侧过视线：“陈瑞淼，你这东西真的能让我看吗？不违反规定吧。”
陈瑞淼到家之后又洗了把冷水脸，她端着杯柠檬水，幽幽转过头，看着祁旸：“你知道我们的出品方是谁吗？”
“不知道。”
“是盛阳影业。白痴！”
盛阳影业是业内赫赫有名的传统影视公司，由盛嘉琳创立，凭借多部爆剧在业界的地位无可撼动。廖薇所在公司与盛阳有深厚的合作关系，间接算来，陈瑞淼其实为盛阳打过很多次工。这次也不例外，这个短片的最终成品必将经由盛阳的检阅。而祁旸作为盛阳的人不过是抢先一步看到了成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违反规定。
“你这么凶干什么，我又不清楚。”祁旸说。
“好吧，是我高估了你。”陈瑞淼知道祁旸在盛阳与祁氏都有不少股份，却没料到这两个集团的事务他一概不管。算了，也正常。陈瑞淼拖过一把椅子，让他和自己排排坐。祁旸倒是没半点不好意思，一屁股坐下，老神在在使唤：“放吧。”
故事接上，在最后二十分钟迎来反转。该故事实为双女主剧情，男主遇到女二并由精神出轨过度至□□出轨实则为女主的一手策划，就是为了合法骗取男人的遗产。在前半段中，女主是富家女却盲目陷入爱河的悲惨叙述只是女主视角的自传，事实与她的编撰全部相反。
祁旸问：“那女配呢？”
陈瑞淼说：“她知道女主所有的秘密诶，当然是被女主杀掉了。”
“她借女配的手以正当防卫杀了男主，然后又杀掉了女配，最后自己全身而退并合法享有男主的所有财产？”
“嗯。”
“那女主一开始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瑞淼说：“没有为什么。”
“没有？”
祁旸诧异的神色让陈瑞淼愣了一下：“对。没有原生家庭创伤，没有成长过程中受到的迫害。洗白就没意思了，人之初性本恶，虚拟世界里我比较喜欢没由来恶的人。”
她说完这句话祁旸就没再开口，陈瑞淼摸不透他的心思，在心里反复措辞，可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祁旸擡起头看着她：“挺好。”他朝她抱拳，“但你别拿这招对付我。”
对于祁旸的后一句话，陈瑞淼直接忽略，只抓住那句“挺好”：“真的挺好？不是什么虚伪的外交辞令？”
祁旸心说她老婆怎么这么不信人呢，再者说，单这个粗剪的半成品的流畅程度与精细程度就已经好到不需要旁人来给正面评价增加信心了。
祁旸这话瞬间让陈瑞淼关于倾诉欲的大门似洪水开闸，哗啦一下就吐了出来。她说她上大二开始就会有写剧本和拍摄的作业，但每每写到某类题材时总要在结局处上个价值亦或是改变某个主角的成长轨迹为其所有的“恶意”行为增添一份“体面”的理由。因为这事，她和小组里的成员还闹过矛盾。不过最后当然是她输掉，因为就算言语战胜了同组成t员，老师那里还是没法通过。这仿佛就是更强力的佐证，证明她的想法真的不太可行。
说着说着，陈瑞淼卸了力，软绵绵地靠向椅背，整个人陷入柔软的沙发椅中。还想再说点什么时，她与祁旸对上视线，心疑是不是自己酒没醒，喝多了也说多了。
但祁旸安静地听着，时不时担任相声的捧哏角色，让她的倾诉欲源源不断地持续。可他的回应又很走心正经，表现出无条件站她的姿态，情绪价值拉满，对话不落地，让陈瑞淼恍惚之间想到了许斐。老公是老公，朋友是朋友，两者界限一旦模糊，那……万万不可！
想到这里，陈瑞淼正襟危坐，不自在起来：“真的好看吗？你没撒谎吧？”
“陈瑞淼，你这人说不通的是吧？撒谎鼻子会长。”
她老公可以再幼稚一点。
“那你全身上下就鼻子最长了。”
这句话蹦出来的时候祁旸并没有多想，可陈瑞淼自知失言，一张小脸连着耳朵霎时通红，眼神躲闪，又欲盖弥彰支支吾吾地来一句：你别多想。
想什么？祁旸费解地看着她。不消片刻便反应过来。他知道此时应该套的正确公式是轻描淡写地来一句你脑子正常一点，别什么都联想到那方面去。可是他既装不出来，也没法不多想。如果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思绪，那么就不会发生几天之前被折磨到失眠的悲惨状况。
所以在陈瑞淼着急忙慌地起身说自己准备去洗澡摆脱这个令人尴尬到窒息的空间时，祁旸没过脑子地抓住她的手腕，像在饭店前那样，拇指摩挲过她的腕骨：“你今天——”问题就在嘴边，可怎么也说不出口。不应该啊，法律认定的关系下做这种事儿天经地义，他怎么就这么菜，连问的勇气都没有。
陈瑞淼被他拽着，像点了穴，一双眼巴巴地看着他，说不清是什么眼神。
祁旸心一横：“今天想不想做？”他补充，“和我。”
陈瑞淼喉咙痒，心也痒，被他握着的腕骨也痒。反正哪里都痒。她脸更烫了点，声音像幽魂漫无目的地飘：“我随你的。”
祁旸：“这事儿不能只随我。”
他觉得这样特别有礼貌吗？非要她把话拆开揉碎放到台面上来吗？陈瑞淼声音已经飘得魂儿都没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