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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竹马是太孙 正文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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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则他饮下了酒也是对的,毕竟谁也不知那药究竟是何等的厉害,有此“行走之画本”可观,其余众人才好照着演演戏不是?故而一刻钟后,除却忧心身份暴露的纳兰峥与耿丁,满屋的人皆学湛明珩解散了腰带。

    纳兰峥不知他是装模作样叫众人效仿,还是当真受不住了。但见他面色潮红得诡异,盯着桌案上一盘酱香猪蹄的眼神也显得不大对劲。不免心道,难不成这药一用,竟连猪蹄也能成西施?

    眼见伺候湛明珩的那名姑娘一副要将手往他衣襟里头探摸的模样,纳兰峥只觉心内滴起了血珠子,这纤纤玉手到了她眼中,竟像极了那盘酱香猪蹄。

    她家的大白菜啊!

    她咬咬牙站起来,继而假意一个不胜酒力,踉跄栽倒进了湛明珩的怀里,再顺势往那咸猪手上一搭,借力扶稳,恰是一个分毫不差阻止了她。继而抬起脸朝手主人呵呵一笑,以示歉意。

    湛明珩见状弯了下嘴角,悄悄捏了一下她的指尖,示意他尚且醒得神。只是眼神依旧作得十分缥缈,甚至还瞧身边的姑娘一眼,暗送了个秋波。气得纳兰峥直觉得牙根痒。

    那姑娘原本有些不爽利的,被他这一眼看过哪里还有怨忿。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眼见此地成不得事,便不愿在雅间里头浪费时辰了,与其余几个姑娘通了个眼色。

    众姐妹便将已然迷醉欲倒的众人一个个扶了起来。

    打头的那个将雅间墙上挂的海棠图给拨开了,随即一扯嵌在墙里的金环,墙上便现了个暗门,顺着密道阶梯往下是一处暗廊,可见一个个掩了门的厢间。这群姑娘方才也是从这口子进到雅间内的。

    纳兰峥心里头有些慌,再顾不得湛明珩。瞧这模样,约莫是要将七人分隔开了,到时她家的大白菜顶多便是被拱一拱,可她这女儿身却要暴露坏事了。

    她一面思忖怎样才能趁势劈个手刀下去,一面被那姑娘半拖半拉弄进了厢间,连与隔壁的湛明珩对个眼色都未来得及。

    姑娘还是个烈的,玉手一扯便将她的腰带摘了,将她一推推上了床榻,随即自个儿也爬了上来。她低了头欲哭无泪。外边的风月地原都是这般的吗?她还道得是与此情此景反一反的。

    她一面笑着与人家打马虎眼,一面缩至床榻角落悄悄捏紧了衣襟,眼瞅着身下被褥,似乎在考量此刻连人带被将这姑娘弄下床去的可能。却是还不及动手,前一刻尚且媚骨生香的人便“砰”一下软倒在了床沿。

    纳兰峥见状愕然抬眼,就见湛明珩不知何时进来了。姑娘的后颈被他点了根银针。他的衣袍有些散乱,尚未全然束整,面色也是酡红的,但眼神已无方才伪作的迷醉样。

    她松了口气,随即瞧见后边跟着进来了风尘仆仆的一行人。是卫洵留与两人的几名手下,似乎方才匆忙赶至。

    她赶紧抬手去束腰带。

    湛明珩身子一侧,将衣衫不整的纳兰峥挡死了,回头与陈晌川道:“办事吧,该睡睡,该灌迷魂汤药灌,莫与我说你们连几个青楼女子也摆不平。”

    陈晌川瞥了一眼软倒在旁,酥胸半露的女子,颔首应是,客套了一句:“多谢殿下赏赐。”

    他“嗯”了一声,问道:“李槐呢?”

    “李先生不会马,故而脚程慢些,此刻尚在途中。殿下可有用得着医的地方?或者属下可先替您请名旁的郎中来。”说罢悄悄抬起点眼皮,瞅了下湛明珩异常的脸色。

    湛明珩原本是预备叫李槐来解此药的,却如何拉得下脸来与个信不过的陌生郎中说这般窘迫之事,且此地尚有狄人的眼线在,陈晌川等人混进来已是冒险,着实不宜再折腾,只得摆摆手道了一句“不必”,随即拉起了纳兰峥,问陈晌川:“外头可有空置的厢间?”

    “属下方才已查探过,此地下暗廊笼统八间厢间,如今还余一间,里头无人。”

    湛明珩点点头,交代他们手脚利落干净些,而后领走了纳兰峥。

    两人虽入了空置的厢间,却因不得惹眼无法点烛。阖紧门后四面霎时大暗,伸手不见五指的,纳兰峥目力不如湛明珩,因而险些跌跤。

    湛明珩只得搂抱着她走,将她带到床榻,随即走开了些。

    纳兰峥问了他陈晌川等人的事。这才晓得,此前这些个手下是埋伏在江阳营地周边的,只是为避免被探子发现,不得离太近了,后边营地出事,新兵们换了个场子,他们便一时未能跟上,颇是一番辗转才追至此地。亏得到得及时,且顺利绕开了眼线偷摸着混了进来。

    纳兰峥相信卫洵的手下非是庸人,要错乱了那些姑娘的神智记忆并不困难,只是明日狄人一盘问,倘使七个女子俱都答得模糊,怕得惹人起疑。

    湛明珩便低声与她解释:“只对你、我及耿丁这三间房动手脚,其余的便叫他们自个儿解决。左右未中药,口风不会松,睡个姑娘于他们也不难。”

    她点点头,听他说及“中药”,迟疑道:“你可还好?”她瞧不见他,只记得他方才与陈晌川一来一去时似乎还挺镇定的,现下听声音也似乎未有不对劲。

    湛明珩默了默没答,许久才走远了几步,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有些奇怪,他既是无事,忽然躲她做什么。

    她看不清情状,不大放心他,起身上前在桌案上摸索了一阵,摸着了一柄茶壶才道:“这里有茶水,你可要喝些?”她方才觉察他掌心滚烫,似乎很热。

    “得了罢……谁晓得会不会又有古怪。”他说罢走得更远了一些,在一旁的一张美人榻上盘膝坐了,“这会儿出不去,今夜便在此地将就吧。你先去床榻上歇息,我等李槐替我解了药便来陪你。”

    纳兰峥只得听他的,脱了靴爬上了床榻,却是方才和衣躺下,便听一个古怪的女声从一墙之隔外传了来。起头还是轻轻的,没过几下便拔高了,到得后来竟一声响过一声,隐约还混杂着床板“咯吱咯吱”的晃动,及男人粗重的喘息。

    隔壁那间是吴彪。饶是纳兰峥不经人事,也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有些尴尬,不敢说话,不想如是沉默一番过后,房内也响起了一个有些粗重的喘息,似乎是湛明珩被这声音激得难受。

    纳兰峥不晓得他如何了,只得爬起来小声叫他的名字,却听不得回应。

    她犹豫一下,爬下了床,小心翼翼摸索着寻着了面架,借茶水润湿了一边的锦帕,随即向声来处走,走至一半忽听他道:“你别过来……”听着声音很急很喘。

    她不是不晓得此刻不该过去,却实在放心不下他。他毕竟中了药,倘使不解,也不晓得会不会出岔子,万一危及了性命呢?李槐一直不到,总不能如此干等吧。她拧了帕子替他擦擦也好。

    却不想这一靠近就被他吓了一跳。他浑身皆是淋漓的汗,衣裳从里至外俱都湿透了,整个人烫得像个火炉似的。

    湛明珩原本是盘膝坐在美人榻上,预备闭目静气的,却不想隔壁吴彪动静太大了,惹得他一时心神动摇。这药似乎愈是压抑便愈兴风作浪,他此前憋了太久,如今更是一下子起了势头。

    纳兰峥慌乱地替他擦拭额头。他起头还思忖如此或许有些用,因而由得她来,却是她于他本身便已是药,时常叫他发作,如今她就在咫尺,两层药叠在了一道。

    他睁开眼,攥停了她的手腕,暗哑道:“……你别管我,回去歇息。”见她不动,低声怒斥道,“你再不走……我就当真不晓得要做什么了!”

    纳兰峥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被他吼得大颤一下,却仍未动作,沉默良久后低声道:“湛明珩……你……你要不……”她吞吞吐吐半晌,下了决心道,“你想做什么,做便是了!”

    湛明珩的眸光闪了闪。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不管不顾将她压在身下了,却忽然记起当初雨夜暗室的情形,记起这一路艰辛磨难,无数次九死一生,记起那些无枝可依,颠沛流离的日夜,便是一个激灵,将一切亟待暴起的势头俱都压了下去。

    他的喉结动了动,竟然平静了一些:“纳兰峥,我现下不会这么对你,你回去歇息。”

    纳兰峥一时心绪万千。似乎想告诉他,她如今当真不在意洞房花烛了,历经过那般坎坷,唯余与他一道好好活着这一个心愿,什么名分,什么仪式,于她俱都不要紧了。她早便视他如夫。

    只是话到嘴边,察觉到他百般隐忍克制,就又说不出口了。便她当真是心甘情愿的,如此过后,他必然更觉亏欠于她。他的肩膀太沉重了,如何能再背负这般亏欠。

    她感到了不妥,也觉方才出口冲动了,想了想忽灵光一闪,道:“我……我听说也不是只那一个法子,你或者能够……能够拿手……”

    湛明珩一愣。他当然晓得她说的法子,只是素来自视甚高,不屑自个儿那般做罢了,何况她也在屋里头,叫他如何下得去手。

    但他此刻不及思量那些,只盯着她问:“……你一个闺阁小姐,听谁说的这等话?”

    纳兰峥的脸早便红透了,答道:“是吴彪……”

    若非情形不允许,湛明珩恐怕是要揍吴彪一顿的了,怎得哪都有他插一脚!

    他气得“嘶嘶”直吸气,觉得小娇妻的耳朵都被玷污了,纳兰峥却道他是憋得难受,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他的顾虑。他怕是放不下架子当了她的面那般做,可此刻外边有眼线,她也出不去啊。

    她怕他出岔子,也顾不了那许多了,他做不得,只好靠她。因而捋了袖子便道:“我……我替你来罢!”说罢就去抽解他的腰带,一副要宰猪的凶悍模样。一心想着,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便该趁热打铁,否则恐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

    湛明珩吓了一跳,要去挣扎,却是此刻浑身不得劲,竟被她轻易放倒在了美人榻上。

    见她顺势便跪在了他膝上,他顿时眩晕起来,竟觉有生之年,死也无憾了。

    可纳兰峥临了门却犹豫起来,伸了伸手,再伸了伸手,就是下不去。乌漆墨黑一片,她什么也瞧不见,最终拿了一根食指,以极小极小的幅度摸索着探了出去,一触碰那烙铁似的物件,便被吓了一跳,慌忙缩了回来。

    湛明珩浑身大颤一下,觉得自己快死了,咬牙切齿地道:“纳兰峥……你在试水温?”

    纳兰峥的“一鼓作气”生生被他这句给逼退了回去。她哭丧了脸,只觉哪怕瞧不见也壮不够胆,嗫嚅道:“要不然……要不然还是你自个儿来罢。”说罢往后缩了几步,扭头就要爬下榻子去。

    湛明珩给她气得冒火,伸手一拽将她拽了回来,一把攥过了她的手:“既如此,就一道来!”

    纳兰峥今夜才算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骑虎难下。被迫屈膝跪在他美人塌上,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到得后来没了手劲不说,竟是腰背酸软,浑身都跟着泄了气,几乎不晓得自个儿在做什么,全凭他攥着她的手把控。

    湛明珩安生了,她也顾不得那一片粘腻,趴在他身上起不来了。

    夜渐寂,只余一室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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