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到小区,莫绾停好车,和谢峤一起往单元楼走。
三九寒冬之季,小区里的松柏和香樟依旧停僮葱翠。冷风簌簌卷来,莫绾脚步很稳,常年干农活让她核心力量很足,在这样的呼啸寒风中依旧安如磐石。
谢峤很讲究在外风度,这样的天气也不穿羽绒服,里头只着薄毛衣,外头是黑色长款英伦风毛呢大衣,他身材高大,这样的穿搭很有高级感,英隽挺拔。但是不抗冻,风一吹来,冻得他直打寒颤。
莫绾和他不一样,莫绾注重保暖,她围着围巾,头上戴厚厚的毛线帽,帽檐下黑眉粉唇,干干净净的一张脸;上身短款羽绒服,戴着毛绒手套的手揣进口袋;下身加厚羊羔绒卫裤,配上雪地靴。从头后看上去,圆滚滚的可爱。
谢峤冻得直哆嗦,往她身上靠:“莫小年,你冷不?”
“不冷啊。”
“我怎么总是冻得慌。”
“谁让你穿这么少。”莫绾抽出手,握住谢峤被冻得通红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莫绾是个很健康的人,哪怕是冬天,手脚依旧暖烘烘。即便是隔着手套,谢峤还是能够感受到从她掌心传来的热度,他的手很快得以回温,心也跟着一块儿热了。
“莫小年。”他轻声低唤。
“干什么?”
“没什么。”谢峤也说不上来什么缘由,就简单的总想叫她的名字,也不干什么,只是想叫一叫。
回到家里,空调暖气开得足,屋里立马热起来,莫绾一件件脱身上的衣服,帽子、围巾、手套、外套、毛衣,放在沙发上堆积成小山。
谢峤拿起她的帽子顶在指尖转圈,“你这出去一趟就穿这么多衣服,不累吗?跟扛一袋大米差不多。”
“穿多了才不会冷。”
她又去卫生间洗脸洗手,谢峤前后脚跟上,倚在门框看她,幸福接踵而至,只要有莫小年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怕了,莫小年或许是上天对他唯一的眷顾。
“你看我干嘛?”莫绾洗好脸,扭过身道。
“就看看呗。”
莫绾和他擦身而过,走回卧室,谢峤又转步跟上,“莫小年,我右腿疼,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早上就开始疼。”
“你怎么天天这里疼那里疼?”
莫绾坐到梳妆台前,上头的瓶瓶罐罐都是谢峤买的护肤品,莫绾很少用,不认识这些牌子,更不知道什么是精华液,什么是乳液。还是用自己的大宝稳妥,从小到大都只擦十块钱一瓶的大宝,是妈妈给买的。
这些护肤品谢峤倒是擦得多,他很注重护肤,费尽心思让自己看起来像体面的“城里人”。
谢峤靠在她的椅子背后:“我就是不舒服啊,可能是风湿吧。”
“那去医院看看呗。”
“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去,你陪我去我就去。”
莫绾回正身子看她,“你怎么总是奇奇怪怪的。”
“哪里奇怪了?”
“不知道。”
谢峤摸不透莫绾的心思,上次两人在车上亲过了,先前也抱过了,还在同一张床上躺过,莫绾的内衣内裤也是他洗的。那现在到底算什么呢,他是莫绾什么人?莫绾在心里怎么看待他的?
这一切对他来说,比对付谢云缙还难搞。
他想和莫绾在一起,不止是现在这样的同居,他想和她一起睡觉,像情侣一样,像夫妻一样。他早已有了决定,莫绾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
临睡前,他死皮赖脸端着洗脚水进屋,今晚邱盛没来,他想自己给她按脚。
“你又不是专业的,不会按,别弄了。”莫绾道。
“我会,你辛苦一天了,就算不按,泡一泡脚再睡也挺好。”他拉住莫绾团在被子底下的脚,放进热水盆,邀功笑道,“舒服不?”
“一点点。”
谢峤:“什么叫一点点?”
“一点点舒服。”
谢峤轻轻按揉她的脚心:“就只有一点点吗。”
“比一点点还多一点。”她目光安静地垂视他,伸出手描眉似的,指腹沿着他的高眉骨描绘,谢峤的面部轮廓线条很凌厉,透着冷酷薄情,“强子,你长得真好看。”
“我帅吗?”他总是胸有成竹问出这样的话。
“帅。”
“我皮肤好吗?”
“好。”
谢峤又道:“你摸摸我的嘴,不知道是不是起皮了,干巴巴的。”
莫绾指尖下滑,抚在他嘴角,谢峤歪头一咬,咬住她的手指,牙齿轻轻阖咬,呈健康殷红色的舌尖绕着手指碾舔,像村里的小狗饿了就会舔主人的手示好。
“你又在发骚了。”莫绾抽出手。
谢峤没脸没皮,“莫小年,上次我亲你的时候,你觉得舒服吗?”
莫绾没回话。
“你那时候也不生气,也不拒绝我,是不是也有点舒服呢?”
莫绾垂着眉,壁灯暖光下两扇黑睫像晨昏时刻的蝶翅,她两只手捧住谢峤的脸看了一会儿,极度缓慢垂下头,慢得像整个世界都降速。谢峤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靠近,最后和他嘴唇相贴,只是贴着并没有其它的动作。
谢峤听到自己震动鼓膜的心跳声,两人一动不动,耳根子红透了,终于是谢峤动了,两片嘴唇张合,研磨莫绾的唇。莫绾抿了下嘴,不知道算不算回应,她听到谢峤咽唾沫的声音。
突然,谢峤头往后仰,和她分开了,他抱起洗脚盆就出去,脚步声杂沓。没一会儿,他又回来,形状姣好的嘴唇泛着津津水光,他一步步走过来,舌头不自觉沿着唇面滑动,眼里焦燃起浓郁的血气方刚气息。
他平日的眉眼神情本就凶狠,如今这副不耍赖犯浑的样子,更是危机重重。
莫绾盯着他看,像是看到了某种凶悍的猛兽,有种错觉,谢峤真的是猛兽成精化的人,现在他的原型要挣破人的皮囊冲出来了。她往后缩了缩身子,莫名紧张。
谢峤大步走过来,欺身而上,两只手撑在床面困住她,动作就此停住,不再往下了。
莫绾脸烧了一样,眼睛乱瞟,看到谢峤手背凸起的青筋,看到他翻上去半截袖子而露出的纹身,再往上看,看到他白净脖颈下的小条伤疤。
她不自在挪了挪身子,声音很小,艰难而窘促地说:“强子,你,你上次说给我口,那话还算数吗?”
“算。”谢峤嗓子又沙又哑。
莫绾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撑起身子小心翼翼亲他。谢峤骤然回应,死死抱住她,压在她身上,亲得生涩而用力。莫绾能感受到他嘴里清凉的牙膏味,很快这股清凉又消失,变得温热。
谢峤不像是亲吻,更像是啃舔,莫绾的耳廓、脸颊到脖子都留下湿迹。他扯着她的棉睡衣,不停往下亲,呼吸像一团炙焰,他狂热到像是崩溃发疯,决不允许自己的嘴唇空着,连啃带咬又迂回到她的唇上,浑身骨架在猛烈发抖。
“莫小年,你摸摸我,我想要你摸我。”他粗鲁扯掉自己的毛衣,握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感受,“你摸我这里,这样舒服。”
“强子,你别说话了。”
“我就要说。”他贴着她的耳畔,呼气闷重,“莫小年,我爱你,我喜欢你!我看到你就开心,什么也顾不上了。你记得吗,国庆时回村里,我为什么突然跳河里吗,因为我”
莫绾脸红得要滴血:“周有强,你还要不要脸!”
他咬着她的耳垂,继续恬不知耻道:“还有去滑雪时,你抱着我从坡上滚下,我也控制不住了,我往裤子里塞了雪想让自己冷静,可我冷静不了。”
“往裤子塞雪?”莫绾被他这个行为震惊,“你这脑子怎么想的?”
“不说了,太蠢了。”他润湿的吻印在她眉心,又开始痞里痞气调笑,“莫小年,能伺候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话少一点,求你。”
“好好好,我不说了,以后不给你弄的时候,我这张嘴就拿胶带贴上。”他焦躁地往下矮身,徐徐靠近
莫绾睁大眼睛,呆滞望向天花板,她紧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慌得膝盖打颤。谢峤似乎感受到她的慌乱,两只手分别包住她的膝盖给了她稍许定力。莫绾下意识想抓住他的头发,太短了,抓不起来,她手垂落在床沿,捏紧淡蓝色的床单,捏紧,又松开。
很久之后,谢峤终于直起了身子,他贴上来问:“莫小年,你还好吗,怎么样?”
她装作睡着了,不回话。
“是舒服得睡着了,还是无聊得睡着了?”谢峤舌尖在口腔滑了一圈,自言自语嘀咕,“你真的睡了?”
莫绾还是不回话,不多时,她听到谢峤下床的轻响,听到他好像在收拾用过的纸巾,又听到他往卫生间去了,而后是淅淅沥沥的水声。她窝在被子里,估摸着谢峤什么时候洗澡结束。
非常久,这次谢峤洗了很久才回来。
他自然没有回自己的侧卧,穿着睡衣爬上她的床,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软乎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莫小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
“什么样?”莫绾突兀开口。
“原来你没睡着啊?”
莫绾又闭上眼睛。
谢峤亢奋地继续亲她,“我弄得好吗,以后多练练,咱们也不用找男模了,我就是你的男模。玩自家人干净又省钱,何乐而不为。”
莫绾低声道:“你刚怎么说的?”
“我说啊,自家人干净又省钱,何乐而不为。”
莫绾习惯早睡,这会儿困得眼睛干涩:“你说的,不弄的时候,你这张嘴就拿胶带贴起来。”
谢峤爽朗的笑声在胸腔闷响,“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