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微带着冲锋衣外套下楼,除了小区后,刚打算将衣服塞进垃圾桶,又想到陆书礼那张可怜兮兮的脸。
她还真怕把衣服丢在这里了,陆书礼又来捡回去。
这么想着,纪北微带着衣服坐上出租车,想着离远一点儿了再扔掉。
她在出租车里,衣服随意搭在腿上,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她在霍卿办公室里,丢失的那条发绳越想越觉得可疑,有可能那条发绳就是被陆书礼偷走的。
那时候她和霍卿在办公室做了一次,她明明清楚地记得,发绳就是被霍卿扔在沙发上。那段时间里,就只有陆书礼进过办公室。
一想到陆书礼可能对着她的物品浮想联翩,她就怒不可遏,她得马上再回去抽他一顿才行,她给陆书礼打电话。
“喂,微微,怎么了?”陆书礼声音很平静。
“你除了偷过我的外套,还偷过我的什么东西?全部说清楚!”纪北微怒声道。
“偷?我没偷过,那外套是我捡的,你也把我想得太无耻了吧。”他冷静得过分。
纪北微:“还不说实话是吧,好好在家等着,我现在就回去。”
“你又来打我?”陆书礼有些后怕,但又暗中期待可以再次见到纪北微。
他也在矛盾着,他希望纪北微可以更多地在他身上宣泄情绪,将更多的情感和时间人投注在他身上,好的坏的都可以。另一方面也担心,这么做会对纪北微不好。
没有一个人愿意成为暴力狂。
纪北微道:“我打你是你自找的,你要是能听懂人话,我至于动手吗?”
“那你来吧。”
纪北微正打算挂断,霍卿的电话打进来了,她只好先和霍卿接了通话,“喂,老公,怎么了?”
“你还没回来吗?”
“马上就回了。”
霍卿:“好,饭菜都做好了,等你回来了就可以开饭了。”
“好,我很快就回了,挂了啊。”
纪北微挂了和霍卿的连线,又转接到陆书礼这边来,“我不去了,我先回家吃饭。”
“不来打我了?”他问得还挺认真。
纪北微一不小心笑出声,“不去打你还挺失望,怎么这么能犯贱?”
“微微,你笑了。”听到纪北微的笑声,陆书礼的心情也好起来,他语气也带着笑意。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纪北微又立马板起脸,冷声道:“笑什么笑,找抽呢。你给我等着,要是让我知道你还偷了别的东西,有你好受的。”
“我没偷,我可没那么卑鄙。说不定是霍卿偷的,谁知道他有没有这方面的癖好,我看他那个人面相就不好。”
纪北微警告他:“以后你再说一次霍卿的坏话,我就扇你十个耳光。”
陆书礼不依不饶,“那要是霍卿说我的坏话呢?”
纪北微又没忍住笑出来,“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你被人说坏话,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就算是被人打死在路边,我都不会看一眼。”
“真绝情,好歹咱们也同床共枕过。大学时确实是我不好,但我现在已经改好了,我已经去看过心理医生了。”
纪北微:“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大学的事情也不准你再提。”
“好嘛好嘛,不提就不提。”他的老技能又开始发痒,继续挑拨离间,“微微,你打电话跟我聊了这么多,还笑得这么开心,你老公知道吗?”
纪北微脸色一僵,“你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愤愤挂了电话。
她在宠物店门口下车,先是去找个垃圾桶,扔了那件冲锋衣外套,这才走进宠物店。小皮已经等她很久了,一看到就往她身上扑。
纪北微抱起小土狗,跟店员道过谢。回到了家里,才想起来忘记帮霍卿买文件袋了。
“哎呀老公,我忘记给你买文件袋了。”
“没事,现在也不急着用。”霍卿走过来拥住她,握住她的手搓了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纪北微逗怀里的狗,“都怪小皮,洗澡的时候太调皮了,害我等了好久。”
“你一直在店里等?”
霍卿假装语气轻松,纪北微没回来之前,宠物店店员给他打了电话,说是小狗已经洗好澡修好毛了,问纪北微什么时候回来。
纪北微之前在网上预约宠物店时,用了霍卿的账号,店员这边只能给霍卿打电话了。
“对呀,就在店里等着啊。”她把小狗抱到狗窝里,并没有注意到霍卿的异样,还在逗狗,“乖乖的,不要咬被子,妈妈给你拿狗粮去。”
霍卿看着她去拿狗粮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吃饭的时候,纪北微才跟霍卿说起,想要重新和陆书礼继续合作那批仿元瓷器单子,霍卿当即不乐意。
“他那么喜欢你,又总是对我阴阳怪气的,为什么还要跟他合作?”
纪北微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你先别着急啊,我也是在和你商量,不行的话就算了。”
“那你其实是想的,对吗,你想继续和陆书礼合作,是不是?”霍卿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是的。”纪北微也在犹豫,“这是我接的第一批仿元单子,之前也做了很多努力,我不想就这么废掉。”
霍卿又问:“可合作对象是陆书礼,你怎么知道陆书礼不会从中作梗,他摆明了就是要借这个机会接近你,和你拉进关系。”
“我也知道,可是为什么不能利用这层关系呢?大不了我不和他接触,所有合作事宜都由你来出面,这也不行吗?”
霍卿还是不同意。
陆书礼的存在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已经在想方设法,把陆书礼给择出他和纪北微的生活了。现在纪北微又要主动合作,这不是让他为难吗。
他道:“陆书礼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神经兮兮的。就算不考虑他还喜欢你这件事,跟这样子的人合作本就不靠谱,他肯定会在合作过程中故意为难我们的。”
纪北微低下头,没再说话。
心想着若是陆书礼作妖,大不了她去抽他一顿就行了。而且她总是在潜意识里觉得,陆书礼不会害她。
陆书礼虽然极端,但他其实就是个软骨头,骂一顿打一顿就好了。
“微微,咱们别再和陆书礼有牵扯了好不好,我真的心里不舒服。”
冷静下来后,纪北微也发觉自己是不是过于盲目自信了,对付陆书礼这样子的人,怎么想着把他打服了就行呢,应该远离才对。
她对霍卿道:“好,不跟他合作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好。”
几天后,纪北微给了陆书礼回复。
明确告诉他不会继续合作,让他彻底死心,以后别离她远点,不要来找她。
陆书礼急了:“那那你不来打我了吗,微微,我跟你坦白吧,其实你的发绳在我这里,确实是我偷的。我该死,是我冒犯了你,你来看看我吧,我给你道歉,你要怎样做都行。”
纪北微早已猜到了,陆书礼就是又下流又变态。
她淡淡道:“要是真这么贱得慌,可以去撞墙。”
“微微,你怎么总是这么狠心。”
几个富人的圈子就这么大,大家低头不见擡头见。
没几天的功夫,纪北微和霍卿去参加一次晚宴时,又遇到了陆书礼。陆书礼还是这次宴会的举办方。
陆书礼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价值不菲的袖扣散着淡光,端的是矜贵公子哥的模样。跟之前跪在地上被纪北微暴打的狼藉模样,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道貌岸然。”纪北微看着不远处的陆书礼,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霍卿问道。
纪北微放下手里的酒杯,“早知道是他举办的,我就不来了。”
霍卿环住她的腰,“我们好像很难真正躲开他。”
过了一会儿。
霍卿在和生意上的人交谈,纪北微自己去卫生间,出来时,碰到陆书礼就站在走廊。
他拦住她,笑容温煦,“微微,好久不见了。”
“没什么好见的。”
他上下打量纪北微,看着她脖子上淡淡的红印子,“脖子上是什么,霍卿家暴?”
“这是吻痕。”
“哦。”他目光有些失落,“你们过来之前做过了?”
纪北微明明白白地说:“是的,做了,我很爱霍卿,我跟他是夫妻。我们一直很相爱,每天都睡在一起。”
“你们刚才做了几次?”陆书礼的思维永远不在正轨上。
“两次。”
他眼神又黯淡了些,带着羡慕的意味说:“做.爱是不是很舒服,我都没做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
纪北微又一次被陆书礼的话弄得哑口无言,他这话说得真切可怜又坦诚,甚至没有半分下流的意味。
好像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在经过一个游乐园时,看着在里头玩闹的同龄孩子,满脸羡慕地说:游乐园里是不是很好玩,我还从没玩过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玩一次。
“我不会帮你破处,你可以去找别人。”纪北微推开他就要走。
陆书礼不再拦她,只是在后面道:“如果是跟别人做,我还不如单着。”
“那你就守好老处男的本分,别出去祸害别人,也别祸害我。”纪北微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