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微没有再理会陆书礼,自己开车走了。她看了一眼后视镜,陆书礼低头闻怀里的花,样子竟有些落寞。
这让她想到了大三时,陆书礼最后一次出现在教室的模样。那时他要出国留学了,同学们都在跟他告别,只有纪北微一直趴在桌子上装睡。
直到陆书礼离开教室好久,她才起来朝着窗子看下去,看到陆书礼走出教学楼,背影也是如此的寂寥孤单。
回到家门前,纪北微没有按门锁密码,而是敲了敲门。
霍卿早就知道是她,出来开门露出一张帅气干净的笑脸:“老婆,你终于回来了。”
纪北微把鲜艳的红玫瑰塞他怀里:“老公,生日快乐!”
霍卿一手抱着花,一手揽住她的腰,亲在她的额间:“你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吗?”
“是啊,还有蛋糕呢。”纪北微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小蛋糕,笑意盈盈举在霍卿面前。
霍卿一并接过蛋糕,眼中的幸福都要溢出来,这一刻之前所有的焦虑都放下了,就算是纪北微和陆书礼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他觉得他还是可以释怀。
两人一起进了客厅,来到餐桌前,霍卿早已准备好了一桌子的菜。纪北微雀跃地摆好蛋糕,点燃了蜡烛。
“老公,好了,快点许愿。”
霍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说道:“希望我和我老婆白头偕老,恩爱一辈子。”说完,低头吹了蜡烛。
“你的生日愿望就是这个呀?”纪北微问。
“是啊,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他又凑过去亲她。
纪北微抱住他紧实的腰身,头靠在他的胸口:“我们这么相爱,肯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你要说到做到。”霍卿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
他搂着她的肩:“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你要说到做到。”
纪北微又笑了起来:“肯定的!”
霍卿切开了蛋糕,将第一块递给纪北微。
夫妻二人一起吃过饭,相拥着接吻,踉踉跄跄走进浴室。
在浴室做了一次,又回卧室做了一次,纪北微累得睡下。霍卿把她抱在怀里,咬她的唇,亲昵地问道:“宝宝,还要不要护肤?”
“好累,你帮我”纪北微闭着眼睛,一下没一下地摸他的腹肌。
霍卿放开她,下床拿了根发绳帮她把头发扎起来,又找出她平常用的护肤品。先用湿纸巾给她擦一遍脸,抹上水乳、精华、面霜每一个步骤都信手拈来。
纪北微平时很注意护肤,喜欢在脸上捣鼓东西,用的护肤品一定是最好的。
霍卿知道这是她的爱好,于是自己也学会分辨她那些纷繁复杂的护肤品。以保证有时她累了懒得自己收拾时,他可以熟练地帮她做好一套完整的护肤流程。
做好脸上的护肤,他又掀开被子,分开她的腿细细查看那处。
方才做得有些过了,生怕她那里会不舒服。
看了一番,没什么红肿,他才放心了些,低头亲了一口,这才在她身边躺好,把她抱在怀里。
正要关灯时,纪北微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霍卿拿过手机,熟稔地按下密码解锁,点进了微信查看新消息。
居然是陆书礼发来的,一张大红玫瑰的照片,还有文字消息:-“微微,花很好看,我特别喜欢,谢谢你。”
霍卿握紧了手机,直直盯着聊天界面,目光阴霾。点开那张照片放大了看,发现照片里的红玫瑰,和纪北微送给自己的那一束几乎无异。
纪北微今天也给陆书礼买花了?
这个问题在霍卿脑海中挥之不去,原本放下的焦虑又在重燃,而且越烧越旺。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宝宝,你睡了吗?”
没得到什么反应。
霍卿是真的忍不住了,直接用纪北微的手机拨通了陆书礼的电话。
陆书礼接得很快,满是期待道:“微微,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陆总,是我。”霍卿声音低沉。
陆书礼轻轻一笑:“哦,有事吗?”
霍卿懒得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陆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挂了。”陆书礼显得厌烦。
“等一下,我们聊一聊,可以吗?”霍卿叫住他。
“可以,你想聊什么?”
陆书礼坐在书房,手里还拿着之前纪北微喝过的那个矿泉水瓶子。这个瓶子现在已经成了他的杯子,他每天都用这个瓶子喝水。
霍卿放开纪北微,悄声下了床,关了卧室的灯后走出去。
来到客厅才道:“陆总,您之前和我老婆在一起过,这事我也知道。我不知道您现在是什么意思,但您总是给她发消息打电话,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不合适?我是你们的客户,微微又是这批瓷器的负责人,我跟她沟通有什么不对吗,霍先生您是不是太小气了?”
霍卿只觉得脑仁疼,他都还没说什么,陆书礼就倒打一耙了。
“陆总,不是这样的。工作上的事情咱们可以公开谈,但是不要越界,可以吗?”他已经在极力忍耐了。
“哦,越界是什么意思,是指今天的消息?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你老婆啊,是她给我买的花。”陆书礼略显得意,故意挑衅霍卿。
“陆书礼,你是不是喜欢我老婆?”
霍卿不再装了,他发现陆书礼这种人就是斯文的流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越是跟他客气,他越是得寸进尺。
陆书礼继续厚脸皮:“怎么,不可以吗?”
霍卿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象不到陆书礼这样出身豪门,表面上看着如此体面的公子哥,说话却总是如此下作。
他只好道:“可是我老婆不喜欢你。”
陆书礼还在笑:“我知道啊,她喜欢的是你,这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霍卿:“那既然如此,你总是给她示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挂了,祝你生日快乐。”说完,陆书礼还真的挂了。
看着黑屏的手机界面,霍卿气得不轻,又重新打过去,对方已经显示关机了。
他在客厅静坐了好久,平复了心情,才又摸黑回到卧室。
纪北微还在熟睡,被他重新抱在怀里时,在睡梦中含糊着喊了一句“老公”。
霍卿又亲了亲她:“嗯,老公在这里。”
他一晚上没睡着,打算第二天一起来就和纪北微把话说开,两人一起商量到底该怎么办。
感情上的事情不能含糊,越是拖着不谈,后面越有可能积攒更大的矛盾。
在等待纪北微醒来的时间里,霍卿也是紧张不安。他和纪北微从谈恋爱到结婚,这三年的时间里,从没发生过大的矛盾。
他过去的感情经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是是非非。而纪北微也和他坦白过,她真正谈过的恋爱,就是毕业后和裴黎的半年恋情。
如今半路出现了个陆书礼,确实让没什么情史的霍卿措手不及,他甚至还不太清楚,该怎么迂回的开口,才能让纪北微觉得他不是在和她吵架。
他不想和纪北微吵架,一点儿也不想,尤其是因为别的男人而吵架。
今天是周末,纪北微习惯性睡懒觉。霍卿一直等到九点多,怀里的妻子才睁开眼睛。
“看我干嘛。”纪北微擡手摸他的脸。
“你好看。”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把纪北微更用力地抱在怀里,“宝宝,我想和你谈个事情。”
“什么事?”
霍卿鼓足了勇气,拿起纪北微的手机,点开微信上和陆书礼的聊天界面给她看,说:“宝宝,咱们谈一谈陆书礼的事。”
纪北微这才想起来,她昨天从花店回来,原本打算好和霍卿坦白的。但是后面又不想坏了他过生日的气氛,就想着先拖一拖。
现在,看着聊天界面,她也觉得不能拖了。
“老公,对不起,我瞒了你一些事情。”纪北微从他怀里挣脱出,坐直了身子。
霍卿又把她拉回:“没关系,只不过咱们现在把事情说开,好吗。告诉我,你和陆书礼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北微眉头紧皱,不太想提起那段令她膈应的往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我大二时和陆书礼谈过恋爱,只谈了两个月就分开了。”
“为什么分的?”霍卿很温柔。
“他那时候好像脑子有问题,整天神经兮兮的,做事也很极端”
纪北微一五一十地将和陆书礼的恋爱细节说出来,从他各种偏激吃醋,到动不动下跪,再到自残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霍卿。
她握着霍卿的手:“我之前不跟你说,主要是不想回忆起那段经历。那时候陆书礼真的跟个疯子一样,每天都在发生神经。”
霍卿也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盘托出:“我第一次知道你和陆书礼在一起过,是那天去应酬时,程达飞告诉我的,他还给我看了陆书礼当年跟你表白时的照片。”
“程达飞跟我也是一个学校的?”纪北微对这人都没什么印象了。
霍卿点头:“是的,他说那时候陆书礼跟你表白,弄得人尽皆知。”
纪北微不禁揉揉太阳穴:“陆书礼就是那样,总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我那时候不让他公开我们的关系,他还经常和我吵架。”
霍卿又抱紧了她:“那他说昨天你给他买花了,又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从花店里出来,碰到他在外面。他说自己也过生日,没人给他买花,让我帮个忙。我当时不想和他纠缠,就答应了。”
她怕霍卿会误会,又补充:“其实不算我给他买的,花是他自己挑,钱也是他自己付的。”
把话都说开了,两人都轻松了。
霍卿心里高兴,还好,没有他预想的那么糟糕,纪北微没有出轨。
“老婆,我昨晚上跟他打电话时,他明确说了他还喜欢你。要不我们还是别跟他有牵扯了,我今天就找他说清楚,这笔单子咱们不接了,一切赔偿按合同来。”
纪北微也同意,陆书礼的喜欢,着实让她觉得身心不自在,这种神经病还是远离的好。
“好,以后咱们别跟他有联系了。一想到他还喜欢我,我都起鸡皮疙瘩。”
“好,就这么定了。”霍卿把她横抱起来,笑着往卫生间去,“走,老公帮你洗漱,真爱你。”
霍卿把她放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中的两人,这几天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老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爱你。”
“哎呀,你不要挠我,好痒的。”纪北微推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两人的笑声充斥在卫生间,回音格外的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