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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齐祭 正文 第57章 断头饭

所属书籍: 末世·齐祭

    无论瞿艳如何反应,一小时很快就来了,纪正最终还是决定跟他们出发,此时已经下午,要是出发尚且来不及,晚上行动太不安全,商议之下决定,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出发。

    傍晚人们开始吃饭,齐祭三人被安排在一间空的办公室里,里面乱糟糟的一堆,能用的东西都被人翻走了,他们也无所谓,等到弄好饭,他们得到一碗粥和几块饼干。

    粥里面还泡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混合成了糊糊状,量是够了,味道也勉强可以,但是相比在车上时,就显得有些寒碜了。

    齐祭和阿狗仿佛没有觉察不同,狼吞虎咽的吃完就开始坐不住,阿狗一直抓紧时间补眠,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反而睡不着,齐祭也活力旺盛,单桐跟那碗烂粥奋斗的时候,两人已经搁了碗窜出去溜达了。

    烧饭的大锅被放在一楼大厅里面,谁都看得到烧了什么,锅有一大一小,大锅里米稀水多,旁边排的都是老人孩子还有妇女,他们往装满粥糊糊的小锅里望着,却都不过来盛。

    小锅里的粥糊糊正被分到一个个碗里,旁边的座椅上,五六个男子等着,或壮年或青年。

    见到齐祭和阿狗在二楼往下张望,这些人都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齐祭听到排队的人中,一个中年妇女低声道:“刚才好像给那两个小孩子送的也是浓粥哦。”

    她前面的老人不说话,后面另一个女孩子说道:“对啊妈妈,她跟我差不多大耶,为什么她可以吃的多?就因为她是新来的?”

    “你们别说话了,他们跟我们不一路的。”老人开口了,他浑浊的双眼擡头看了齐祭半晌,然后低下头去,“好心提醒你们一句,人家不好惹,不要惹事。”

    “哼!”中年妇女声音尖利起来,“我就说说怎么啦,我又不跟他们抢。”说罢她低声说了两句,她女儿轻笑了声,却没再说下去。

    齐祭走下楼,看看小锅,又看看大锅,转头问道:“断头饭是什么意思?”

    她头望向排队的人,队伍中没人出声。

    她直接走到那对母女面前,那中年女人死死低着头,她又问了句:“断头饭是什么意思?”

    中年女人手都抖了,那边椅子上坐着的男人们都看了过来,脸色很不好,此时,两个老人正把粥糊糊摆在他们的手边。

    “说!”齐祭乌溜圆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喂你个小疯子干嘛啦!跟狗一样乱咬,什么断头饭,你问我干嘛啦,我怎么知道!”中年女人尖利的大叫,“滚开滚开!表站在我身边!”

    齐祭看了她半晌,又转头对着她女儿:“那你说,什么是断头饭?”

    女孩儿被齐祭看得直冒冷汗,求助的看向她妈妈。

    中年女人把女孩儿往身后一拢,色厉内荏:“你发什么疯!表打扰我们吃饭!”

    齐祭还是锲而不舍:“什么是断头饭?”

    “好了好了小姑娘。”前面的老人转过来劝道,“这两母女心里有点不平衡,你也别揪着不放了,大家消消气,各自退一步啊。”

    中年妇女的声音很轻,站那么近的老人都没听清楚她讲的什么,谁知道这小姑娘天赋异禀,站在二楼都能听到,还就这么不管不顾的下来找茬了。

    齐祭一步不退:“我就想问断头饭什么意思。”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找茬是吧!我说了断头饭了么你揪着我不放!”不管心下如何惊讶,中年妇女确定自己的话不可能传那么远,旁边那群捧着粥糊糊的男人的眼光让她头皮发麻,那些一时不平说出的话,她是如论如何不能承认的。

    “这种断头饭,有命吃,还没命消化呢。”齐祭突兀的说道,“你说了,却自己不明白?”

    “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你刚才在二楼你顺风耳啊!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她还是四面问,被问到的都摇头,围观的人多是手里拿好了粥的,一边喝一边看热闹。

    这时老人已经拿好了粥,轮到中年妇女了,她把碗递给盛饭的老太太,齐祭跟在旁边,很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不吃那边?”她指着浓稠的粥。

    中年女人不说话,就盯着老太太盛饭的动作。

    “那是断头饭吗?你不吃吗?你为什么要吃稀的?这个吃不饱。”

    “啊啊!”中年女人快疯了,她往后看,指着齐祭大叫,“谁把这疯子拖走啊!你们就看着自己人被欺负啊!”

    那群捧着浓粥的男人管自己吃着,看着这边。

    虽然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不是故意找茬,但是从各方面反应看,这个女人说浓粥是断头饭应该是确有其事,这样的话,捧着浓粥吃的自然心里不舒服,他们之所有有浓粥吃,还不是因为第二天要去拼命?但他们拼命都是为了谁?这样就被叫做断头饭,不得不说这中年女人相当拎不清,她自以为说的很轻,纯粹是给母女俩找点心理安慰,却没想到会有人不愿意放过她们。

    一时之间齐祭的态度就扑朔迷离了,她到底是想干嘛?

    “怎么了?”清淡低沉的声音传来,好不容易咽下粥糊糊的单桐听到一楼的动静走过来,就见齐祭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一个中年女人一手粥一手指着齐祭,状若疯狂。

    齐祭回头看到单桐,跑过去,留下身后的阿狗继续面无表情盯着中年妇女,擡起头问道:“她说浓粥是断头饭,断头饭是什么东西?”说罢皱眉,“听着不舒服。”

    就算没文化,直觉还是在的,单桐很奇怪齐祭为什么没法从字面意思上了解,但是想想社会环境决定文化底蕴,齐祭猜不出来也很正常,他看看中年妇女,微笑:“意思就是,死前吃的饭?”

    齐祭皱眉:“我吃了?”

    单桐忍笑:“恩,你吃了。”

    “那我死不死?”

    继续忍笑:“你死了没?”

    齐祭看看自己,又看看那中年妇女,似乎有点被弄迷糊了。

    “一头雾水了?”单桐轻声问,手小心翼翼的环上齐祭的肩膀,见她没像想象中的抽刀子砍手,便放心的拍了拍,“别怀疑,她咒你呢。”

    “咒?”齐祭又迷糊了……

    没文化真可怕……预感自己即将成为十万个为什么的单桐心里低叹,“这,涉及的比较多……不过齐祭,她说你吃断头饭?”

    “恩。”

    “她竟然敢直说你吃断头饭?”世上还有那么二百五的人?旁边有一圈吃“断头饭”的人呢。

    摇头:“断头饭她说的很轻……但我听得到。”

    “……好吧,”单桐叹气,“这都是命。”

    他见中年妇女端着碗粥和她的女儿一起警惕的看着他们的问答,旁边西里呼噜的喝粥声也稀稀拉拉,忽然眯起眼睛,冷笑道:“齐祭,这女人这么说,其实心底里是希望喝浓粥的全死了才好,虽然去找物资的人不死她才有的活,可人就是这样,自己吃不到好的,就巴不得吃的比自己好的人倒霉,会这么想的是人之常情,可敢说出来的那就是傻瓜加坏蛋了,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他顿了顿,对上那中年妇女的眼神,轻描淡写道,“所以,既然断头饭这三个字让你不舒服,而她确实对你不怀好意,那么,打死好了,算我的。”

    齐祭听得很认真,听罢歪头想了想,认真的反驳:“我打死的,凭什么算你的?”

    单桐睁大眼。

    齐祭嘟哝道:“节省粮食这种功劳,凭什么让给你。”

    “……好吧。”就知道思维不在一个次元上,“那你还杀不?”

    “……没意思。”齐祭看了看他,“要杀你自己杀。”说罢转身又看了看那中年妇女。

    她背上的西瓜刀被艾方成保养的闪闪发光,此时和窗外尚未暗沉的天色一映照,平白闪出一股惨白的杀气来,中年妇女打心底不信这女娃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杀了自己,嘲笑那男人忽悠的同时,却也不由得被那反光煞的后退一步。

    见齐祭望向她们,本就被弄的心肝颤巍巍的女儿牙一咬,挡在妈妈的面前大声道:“你们神经病么?不就说句话吗?我们这么饿,心里不忿说一下都不行?是!我们是不出去找物资,我们确实不用冒生命危险,所以我们吃不饱,我们理解!但不代表我们不能说两句来满足下心理平衡吧!你们搞什么?黑社会么?打死算你的?你算个屁!这世道乱了,就没王法了吗?”

    “行了阿静!少说两句!平时就你们母女俩事多,你们是不是闹腾的被扔出去才会消停?”楼上,纪正终于开口了,“单桐兄弟,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吃完了就休息吧,明儿一早还要出发呢。”

    说罢,他又大吼一声:“天也快黑了,大家快休息吧,物资不够,蜡烛什么就不点了,兄弟们快吃,吃完去休息,养足了精神才能多吃几顿断头饭啊,哈哈!”

    下面稀稀拉拉的应了几声,大家忙不叠的吃完,各自回了屋。

    齐祭回屋的时候又路过那扇据说关了丧尸母子的铁门,里面一下又一下撞门的声音又开始了,每次人走动的多了,它们就开始撞门,人少了,它们又渐渐安静下来,才待了一个下午,她也摸清了规律,此时饶有兴致的看着铁门,微微伸手,似乎又想敲敲铁门。

    “又来逗丧尸?”单桐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办公室拉,“行了,一点都不好玩……阿狗你别跟影子似的,齐祭顽皮的时候你好歹也看着点。”

    阿狗一言不发,但眼神破天荒的委屈起来,齐祭看了他一眼,竟然裂开嘴笑,有点得意道:“阿狗,从来不敢管我。”

    “……”单桐抚额,“败给你们了,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进了房间,单桐随手就想关门,却发现门锁是坏的,只能虚掩着,他皱眉看了门锁半晌,还是决定去找纪正:“门怎么是坏的?”

    纪正很无奈:“所有门锁都是坏的,当初我们进来的时候,里面的人都逃光了,还有很多人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基本都成了丧尸……我们要清扫,就只有撬门……这么多办公室,可浪费了我们不少子弹。”

    “那万一……丧尸……”习惯了在密闭的装甲车和队友严密的望风中熟睡的单桐觉得很没安全感。

    “我们有人看着呢,如果你担心走廊尽头的丧尸的话,放心,这么久了,我们虽然撞不进去,它们不也出不来?”

    “你们连这么一颗子弹都舍不得?旁边睡两只丧尸很嗨么?”观摩一下和要在这睡一晚是两个概念,事不关己的时候看一眼也就算了,可要睡在这,想到那铁门单桐就全身不舒服。

    “你是没看过那铁门吗?上面可全是弹痕!”纪正不耐烦,“那个地方起初可是被当做警用仓库建造的,只不过因为小部门不能放高危武器才没办法成了杂物间,军队标准能差到哪?那铁门可是双层防弹的,锁也不是随便开开的,人家反锁在里面了,我们除了拿炸药炸,完全没有办法好不好!你以为是办公室的那种垃圾的所谓防盗门?”

    单桐对这方面东西还真是完全不懂,隔行如隔山,再好的口才再高的智商面对这种事实也只能哑口无言,但良好的涵养容纳了他的怒气,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很是风度的点头:“那就这样吧,我走了。”

    纪正已经半躺在自己的沙发床上,闻言也不留人,见单桐出去时极为自然的带上门,想到刚才那番谈话,忽然有点不舒服的感觉,干脆起身,拿了张凳子拦在门上,才觉得微微安心。

    单桐回了办公室,仔细的拿办公椅抵上门,想来想去,还是跟齐祭商量道:“齐祭,你累么?”

    齐祭正百无聊赖的翻着办公室残留的不知什么年代的杂志,闻言恩了一声:“干嘛。”

    “我想,今晚,我们还是守个夜。”

    齐祭奇怪的看看他:“难道不该守吗?”

    单桐语塞,第一次明白原来自己偶尔的居安思危在齐祭面前屁都不是,人家压根就一直活在居安思危里,他苦笑一下:“现在才七点,明早七点出发,那我们六点半起床,还有十一个半小时,你打算怎么安排?”

    “阿狗先,我中间,你最后。”齐祭想了想,“前面每人四个小时,你三个半。”

    对于这种施舍,单桐接受的毫无羞愧感,当即点头:“行,就这么办。”说罢,他倒头便睡。

    无论齐祭还是阿狗守夜,他都极为放心,或者可以说,无论他们睡或是醒,只要他们在场,他都极为放心,躺下便能熟睡。

    却没想,感觉才睡没多久,就被摇醒了。

    他眨了许久的眼睛才适应了眼前的黑暗,眼前一道惨白的光闪了一下,是齐祭的刀子反射了窗外的月光,他还是看不清齐祭的表情,恍惚了一下,便爬起来,一言不发的揉揉眼睛道:“我醒了,你睡吧。”

    说罢,下意识的看看带夜光功能的手表,一愣,又揉揉眼睛看个清楚,苦笑着低声道:“齐祭,这才两点十五……你……呜。”

    嘴被捂了一下后放开,单桐闭上嘴,站起身,双手握紧了枪,屏息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渐渐的,他能看清周围的情景了,却见齐祭和阿狗一左一右的抵着门,办公椅已经被拉开,他们耳朵贴着门,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他也靠过去,侧身听着……自然什么都听不到。

    但是,他那双木耳,他本来就没抱过希望。

    虽然很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直觉齐祭和阿狗有种刻意不发出声音的感觉,而且,面前的齐祭抵着门的姿势微微有点僵硬,似乎是在用力抵着,他只觉得心跳微微加快,为了不发出声音,干脆退后几步,静静的站着。

    寂静中,隐约有点鼾声传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有脚步声……似乎还有水滴声……

    似乎只是一瞬,那声音又没了。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紧张过头,或许有人起夜也有可能。

    可月光中,齐祭那冰凉的小脸,分明皱起了眉。

    单桐只觉得,自己握着枪的手,已经僵硬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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