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八个人的车厢,其实也就坐得下五六个人,还不排除大部分人都身材较细瘦的情况。
小战士还在昏迷,齐祭这一下有点狠,脖子差点歪了。
陈正等人看看小战士,看看正熟练操作着装甲车的齐殿,看看正拿着几件皮大衣一针一线改制的齐祭,再看看身边满仓的食物和用品,不禁默然。
光这三个孩子,就强自己百倍,若是不努力,迟早会像城里那些人一样,被称作没用的东西而扔下去。
想想那置身丧尸之中的情景,就不寒而栗。
陈正刚才探出头去,根本不敢往学生们的方向望,他知道自己怕什么,他怕看到他们的眼神,怕被恨,怕被祈求……
其实他自己也是一个学生,一个研究生而已,根本没踏入过社会,侥幸的上了这趟车,靠的是与生俱来的冷静。
艾方成经受过防身和枪支训练,食物旁整整一排的枪和装甲车下面隐藏仓中的武器库里面的东西迟早要他指点。
洪哥走南闯北,对他们的路途相当于一个向导。
而他自己……他懂什么?
“你们的名字。”齐祭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在袖子的部位一刀切下去,漫不经心道。
“洪志强,大家都喊我洪哥。”洪哥一直盘腿坐着,坐的全身发毛,他倒没有想很多,只是庆幸自己有那么点特长,眼前这丫头年纪看着比外面那帮崽子还小点,怎么愣是能让人慌兮兮的。
“陈正。”陈正尽量让自己笑一下。
“艾方成……嘶!”
齐祭听到艾方成吸冷气的声音,放下手中的衣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艾方成的断腿。
“怎,怎么了……哎哟!”艾方成被盯得发毛,一动又是一阵剧痛,差点昏过去。
齐祭不回话,歪头想了想,道:“你的腿自己能好?”
“哪有……”艾方成很无语,“可惜没医生,否则我这样就算废了。”说罢,他很无所谓的盯着齐祭,一副你要嫌弃我就把我扔下去吧的表情,“我疼得想死。”
“想死?”齐祭呢喃了一会,“不行,你身上这衣服是你的吗?”
“当然!”艾方成挺起胸膛,当不了特种兵是他的遗憾,但当上这防暴警察也让他挺骄傲的。
“上面那两个字,是警察对吧。”
“……”艾方成已经没力气了。
“那前面两个字是什么,防什么?”齐祭警惕起来。
陈正越听越有趣,看艾方成一脸你是不是拿我开涮的表情,微笑道:“他是防暴警察,也是警察,比普通警察更高一级。”
“哦!”齐祭挑着眉看了艾方成一眼,“那行。”
“行什么?”艾方成茫然。
齐祭忽然起身,走过来,在艾方成茫然的注视下,举掌对准艾方成受伤的膝盖一把抓下,五根手指灵活的扭动了一会,然后另一只手擡起他的小腿一擡一放,再扭了两下,那噼里啪啦卡擦卡啦的声音听得在场另外两个男人无一不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而艾方成,已经保持着惊悚的表情昏了过去。
齐祭看看四周没有合适的固定物,随手抽了杆够长的枪就拿绳子绑在了他的腿上,算是固定了。
咕咚……其他两人吞口水的声音。
齐祭很淡定的拍拍手,回去继续坐下缝衣服。
从变态外科医生转眼变成居家萝莉,这转变不过三四步路的过程,让陈正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实在不想保持静默,他尝试着开口,问道:“你,你叫齐祭?”
齐祭头也不擡:“刚才不是听到了吗?”她指的钟静。
“那,那个小兄弟。”
“阿狗,我宠物。”齐祭看看陈正,“别和他说话,他不会说。”
“宠物……”陈正很难理解,“齐祭,你哪儿来的?你爸爸妈妈呢?”
一旁洪哥松了口气,终于听到正常的问题了。
谁知齐祭没回答。
“额……”陈正硬着头皮还想再努力把,谁叫他现在相当好奇。
“想死你就接着问。”齐祭一句话杀死了所有人所有的好奇细胞。
这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班长俺请你吃馆子!”
是那小战士,他抓抓脸,嘴里嘟囔着,翻了个身:“俺没想娶媳妇……”
脸倒是通红的。
“噗!”陈正和洪哥都喷笑,“这小子居然睡着了,还做春梦!哈哈!”
对上齐祭疑问的表情:“春梦?”
“额咳咳咳……这是,大人的事情。”洪哥很不好意思。
“那你们也做?”
“……”洪哥低下头去,擡头不是囧囧的逼问就是揶揄的奸笑。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路上的事情?”为了转移洪哥的窘迫,也为了眼下必须关心的事情,陈正很认真的提出来,并且脑子已经开始快速运作,怎么安排食物,沿途怎么搜索食物规避危险……
“都听我的。”齐祭一句话打断他所有思维。
“什,什么?”陈正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愣神了一会,道,“齐祭,你才十多岁,可能不明白,这不是过家家,我们需要大家一起合作,才能共……”
银亮的西瓜刀搁在了他的脖子上,前面是齐祭黑亮的眼和不耐烦的眼神。
“我,掌握生杀大权。”
汗水,顺着陈正的鬓角,一路流下,他一向好使的脑子,完全死机。
终于意识到,她是个野兽,一个完全信奉用暴力夺取权力的人,枪杆子里出政权,毛主席形容的,就是她。
“那个,有话好好说……”洪哥小心翼翼的起来,想走近点“劝架”却被齐祭一个眼神冻在原地,“不经我的允许,不准靠近我的后背。”
洪哥立正。
“坐下!”
洪哥颓然坐下,一个近一米九的大汉,缩得像个小孩。
齐祭转头看陈正:“你思考太多。”
“我知道,以后,什么都不想。”
迫人的气息忽然消失,齐祭收刀走到对面坐下,垂眼冷道:“少想不该想的,我手痒。”
陈正几乎是软倒在地上,他背靠到车壁感到一阵湿黏,才发现汗水已经湿透的衣服。
呼,轻轻叹口气,他微微苦笑,真的什么也不想想,头靠着车壁开始假寐。
这时,一声小小的惊叫传来,艾方成醒来了,正在一边痛苦的扭动:“嘶……谁,谁来帮个忙!”
见整车人都看着他,他苦着脸,不敢怪罪齐祭,只能尽量平和的说:“虽然说用八一式自动步枪这么威猛的型号给我绑腿很霸气,但是能不能不要拿枪口对着我屁股,还有能不能拉上保险栓,最后把弹夹给卸下……差一点点,就走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