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查宁正在和那些人说些什么,反正明晰觉得很无聊,她无所事事,喝口水,左右看看,再喝口水,看看窗外。
对面两个人眼神总是往自己这边瞟略显感兴趣的同时也有着探究,明晰不认为自己有让人一见钟情的魅力,唯一可能的就是作为刺客的自己凶名在外,瞧把他们给吓得。
她看到街上人流熙熙攘攘,表情如此丰富多彩,明快而生动,那么真实,和自己格格不入。
旁边这些人说着天气和自己的下半辈子,感觉似乎和自己完全无关。
一年多了,明晰一直觉得自己也该融入了,但直到现在才明白,其实完全没有,瞧吧……婚姻大事来了,自己既没有被包办的愤怒,也没有逆来顺受的屈辱,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觉得有趣。
果然,自己已经提前苍老了吗?
街上起了一阵喧闹,有几个年轻人骑着马缓缓走近,行人纷纷给他们让路,人流随着他们缓缓移动,似乎极为兴奋,几个年轻女子更是忍不住兴奋出声。
其中一个黑衣黑马的男子格外高大,他脸色冰冷的驾驭马躲开人群的追逐,无意间抬头,看到了明晰兴味盎然的样子。
没想到亚雷会往上看,明晰愣了一下便微笑点头,顺便招招手。
亚雷表情柔和了很多,略微停了一下,想了想,和同伴打了个招呼,下马进了酒楼。
明晰转回身子继续喝水,艾德里亚问道:“明晰小姐,看到熟人了吗?”
“嗯……”明晰还没说完,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
亚雷走进来,看到房里的人,眉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直接对明晰说:“借一步说话好吗?”
明晰正愁没理由出去,立刻跟了出去。
亚雷把明晰带到拐角,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是在……”
“相亲。”明晰耸耸肩轻描淡写,“说吧,什么事?”
“相亲?是艾德里亚,还是西莫?”
“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说,什么事?”明晰懒散的靠在墙上。
亚雷沉默了一下:“你愿意联姻?”
明晰表情奇特的看他:“你来问八卦的?没事的话我走了,我想下去透透气。”
亚雷看了看紧闭的包厢门,忽然笑了笑,他转身进了查宁所在的包厢说:“不好意思,军部有些事情需要明晰小姐的协助,冒昧借用她一下午。”
他都不问别人介不介意,用他一贯的强势解决了交代,关上门,回头对挑眉看他的明晰歪歪头:“或者你忽然不想透气了?”
“呼!”明晰吁气,“很好,谢谢!”
亚雷跟在明晰身后慢慢的走:“看得出,你心情不好,为什么却同意来?”
“我无聊。”
“……很好。”
“好什么?以后我不无聊也得来了。”
“是吗?你可以用军部的事情推脱。”亚雷走到明晰身边似笑非笑,“我批准的。”
“切,说的好听,我能有什么事情做?”
“你现在还在给重装战士上课吗?”
“嗯,本来想推辞的,但是他们似乎突然间热情高涨……”明晰恍然,“不会是这么快见效了吧!”
“虽然微乎其微,但毕竟伤亡减小是事实,战报总结上很多我院战士觉得在应敌的时候有了你教的技巧轻松了很多,我觉得你并没有认真教他们,不过,现在你已经有了上战场的经验,应该能有一些心得,或者一些针对性的技巧,相比别人的,我更看中你的,你应该明白吧,你的战斗技巧,与众不同,而别人的经验,大同小异,不需要教授。”
明晰点点头:“也就是说,我要么去面对以后源源不断的相亲,要么就去面对你们那源源不断的学生,再或者,我逃离一切浪迹天涯?”
“你的选择?”
“……好吧,我看情况。”明晰无奈,“就这点事吗?”
“啊不,还有,你记得特蕾西吗?”
“特蕾西?记得啊。”明晰恶狠狠的,“当然记得。”
“她在我们的俘虏名单中,我们查了她的身份。”亚雷顿了顿,“她是多隆学院院长一个远亲的女儿,一直住在暴风要塞外一个庄园里,战争爆发时来不及撤离,就被俘虏了,她哥哥驻守暴风要塞,所以她有点鸡毛蒜皮的军情,为了不受折磨就说了出去。”
“那为什么要掐死我?”
“谁知道,可能,你做到了她没做到的或是别的什么。”
“她现在呢?”
“构不成罪,背后又有人,在家住着。”
“……那她企图掐死我就这么算了?!”
“没有证据,她不承认,说不认识苏珊更不认识明晰,至于你说的那对母女已经失去了下落。”
明晰停下脚步,感觉大街上比刚才的包厢中还要闷,“那她知道吗?那对母女的下落。”
“不知道,但她在说谎。”亚雷看着前方,“我们无权对她动手,而她的事情太小,我不方便直接出面。”
“……那让我见见她。”
“你?”
“对,我要见见她。”明晰咬牙切齿,“我要好好的,认真的,问问她!”
比起明晰,特蕾西明显更有一个名门淑女的样子,她的父亲只是个男爵,但由于有院长这个远亲在,就显得高贵不少。
她的家很华丽,一看就知道是富豪之家,有势力有钱,难怪心理扭曲,明晰一路走过过道走过门廊,来到一个精致的花园。
花团锦簇中,她静静的坐着,看到明晰和亚雷远远走去,微微一笑。
明晰表情很冷淡,直接坐在她对面:“认得我不?”
特蕾西摇头:“我需要认识你吗?”
“好,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明晰,你呢?”
“你说要见我,却不知道我的名字,呵,”特蕾西摇摇头,“我叫特蕾西,很高兴认识你。”
亚雷在一边站了一会,弯腰对明晰轻声说,“别太过,我在外面。”
明晰点点头:“这是她的地盘,我没那么笨。”
特蕾西看着两人的样子,脸色沉了一沉。
看亚雷走远了,明晰看着特蕾西:“没外人了,聊聊天吧。”
“有没有外人有什么不同呢?明晰小姐,有什么想聊的?”
明晰探过去:“你真想从此打死不承认你干过的事了?”
特蕾西垂下头:“我确实卖过消息,但他们说了并不是很严重,我已经承认过我干的所有了,你还想要我承认什么呢?”
“嗯哼。”明晰靠回椅子,抱臂微笑,“行吧,脸皮没你厚,拼不过你,提娜母女她们去哪了?”
特蕾西摇头:“不知道。”
“真不知道?”明晰紧紧盯着特蕾西的眼睛,看她眼神飘忽,冷哼,“你不大会说谎,或者说你太心虚,难道……她们被你杀了?”
“怎么可能!?”特蕾西猛地抬头,又强抑住激动微微垂头,“我真的没见过她们,你走后……”
明晰很不耐烦的望天:“拜托你别逼我,还有,在刚才你已经承认你认识我了。”
“反正也没人听到不是吗?苏珊,我不管你是谁,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提娜他们知道你做了什么于是你借凡森特的手把她们给处理了?”明晰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
特蕾西全身一震,默不作声,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明晰咬牙切齿:“你真做的出来!”
“我,没有……”她还在嘴硬。
“这是你逼的。”明晰摇摇头,拿出一根针来,“你很怕痛吧。”
特蕾西猛的站起来往后退:“你想干什么?我知道你的技能,你别乱来……啊!……呜!”她的尖叫忽然停止,明晰一手一根针,一根插在痛神经的集中地天池穴一根插在让半张脸麻木的一耳穴上,特蕾西惊恐的看着她,喊不出,痛的全身颤抖。
明晰扎完立刻放开,特蕾西跪在了地上全身瘫软无力喊叫。
“还想来吗?”明晰的针在特蕾西身上逡巡,“我还知道很多能让人很痛的地方,想试试?”
“你……贱女人……你……咳咳……”
明晰缓缓的把针往下扎,特蕾西眼角瞟到脸顿时煞白,竟然全身一抖昏了过去。
“唉……”明晰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收起针走了出去。
“怎么了?”亚雷轻声问。
“她对我承认了一切,但我没法让她告诉别人。”明晰左右看看,特雷西家的花园外好几个护卫在游**,看到明晰走出来,似乎准备进去,终于做贼心虚了,“她昏倒了,我们快走吧。”
“……”亚雷无语,“你怎么做到的?处理的干净吗?”
“无伤疤无证据!”明晰一面快步走一面快乐的打了个响指,转而恶狠狠的说,“让她也尝尝吃哑巴亏的味道……我也是有底线的!”
“让你跟别人相亲你无所谓,那女人快掐死你了你也没怎么生气,事关那对母女你倒是这么会发狠,这底线真是……”
“因为!提娜阿姨,是第一个,真心,为我,流眼泪的人!”明晰一字一顿,想到那个见都没见过的有着温柔声音的中年妇女,感觉眼眶热热的。
亚雷看着明晰,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