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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说话 正文 第60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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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盛琳听说楚望因为违反纪律被取消培训资格送回来,真的忍不住露出了只属于反派的邪恶笑容。

    林娅显然也被这件事刺激到了,虽然她早就料到楚望去江州心怀鬼胎,却没想到他做得那么过,查案就查案了,还给人家亮了警徽,威逼利诱,还说什么旧案重查的鬼话!

    领导震怒,让楚望停职反省。

    不知道怎么被林娅劝的,他竟然真的同意做心理咨询,大概是压力太大了,自己都觉得自己对这些案子有些魔障了。

    盛琳提出心理咨询的本意其实就是为了拖住楚望的脚步,最好是干脆掐断他查这些案子的心思。此时他已经离开江州还停职反省,于她其实并没有继续走“心理咨询”这条路的必要了。

    但是林娅却真的上了心,依旧拜托盛琳给楚望做个心理咨询。盛琳不大清楚楚望在江州到底查到了什么,不是很想露面,于是干脆给了林娅两份心理测验卷,让楚望自己做了,结果反馈给她就行。

    她从自己之前心理咨询课程中挑了两个符合的发过去,这两个一个能在网上找到,还有一个则因为过于繁琐和专业,在网上并没有普及,意思是楚望做完可以自己根据网上的答案评估一个,另一个则由她来结算并评估结果,两个答案作为对照。

    这其实是真心想确认楚望到底有没有心理问题,为了避免楚望抵触,她当然叮嘱了林娅不要透露出问卷来源于她,林娅自然明白,当即拿了测试卷去了,让楚望回来就做。

    林娅满口答应,很快接收了卷子消失了。

    盛琳长叹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忽然听到大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蹬蹬蹬的,一个人飞速的冲进来,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在她颈窝狠狠的吸了一口。

    齐静堂回来了。

    盛琳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有什么在又软又暖的东西在涌动,但更多的是无奈。她摸摸他毛茸茸的头,他头发长了点,软软的,毛咋咋的,手感还挺好:“回来啦?”

    “嗯!”齐静堂用力的应了一声,听起来居然有点哽咽,“回来了。”

    “晚饭吃了吗?”

    “有飞机餐。”

    “我还没吃。”

    齐静堂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出来,湿暖的气息喷在她颈窝里,更加紧的搂住她,质问:“你想我还是想我的手艺!”

    “如果没你的手艺,我不会想你的人。”

    “……想吃什么?”

    盛琳盯着电脑:“下碗饺子得了。”

    “你等着!”齐静堂刚松手,忽然又抱回来,笑嘻嘻道,“那我手艺好还是技术好?”

    盛琳露出和煦的微笑:“论拱的技术,大概比小区里的泰迪好点?”

    “盛琳!”齐静堂怪叫一声,探手去够她的腿,“过分了,我生气了!我要先泻火!”

    盛琳点点头:“哦,所以饭也不让吃了?”

    齐静堂一顿,委屈的直起身,直挺挺的走出去,盛琳在后面喊:“机器人五天没扫地了,衣服在洗衣机里等你的一起洗,还有箱子给我腾出来回归原样,谢谢啊。”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齐静堂在外头高喊,无限悲愤。

    说是想泻火,但是作为踩点休假回来的人,齐静堂还有一个晚班要上。他做了饭,整理了东西,洗了衣服,在扫地机器人打扫的时候洗了个澡,香喷喷出来时,看着时间,已经没脾气了。

    还有一个大夜要熬,他必须在出发前补一觉,否则神仙都扛不住。

    他打着呵欠进了房间,靠坐在飘窗上,怀里抱着个靠垫,迷迷瞪瞪的看盛琳画画。

    “在这睡?”盛琳笔走龙蛇,画得正畅快。

    “唔,”齐静堂打了个呵欠,嘟哝道,“想你了。”

    “哦。”盛琳应了一声,看了看他,问,“见过爸妈了?”

    齐静堂顿了顿,眼神清醒了点:“嗯,见过了。”

    “他们没喊你回去一起住?”

    “他们让我好好伺候你。”

    “哈,亲生的。”盛琳当然不会信,又问,“广告拍的怎么样?”

    “挺好的,”齐静堂又打了个呵欠,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骄傲,“导演说我有天赋。”

    “那行呀,以后就走这条路。”

    “那等我被人挖了黑料,你会保护我吗?”齐静堂刚说完,又自己改了口,“不是,是站在我这边。”

    “不会。”

    “你说谎……”

    “那你还问个屁。”盛琳一脸烦不胜烦,“睡!到点了叫你。”

    “哦。”齐静堂二话不说,躺倒就睡,他人高马大,在飘窗上只能蜷起来,看着很不舒服,但很快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盛琳把手机静了音,继续画了起来。

    十一点半的时候,闹铃响了起来,齐静堂艰难的撑开眼皮,盛琳却不在面前,他猛地坐起来,不知怎么的一阵心慌,喊了一声:“盛琳!盛琳!”

    “干嘛,大半夜的?”盛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皱着眉,“隔壁楼都被你叫亮了。”

    齐静堂嘿嘿一笑,他跳下飘窗,伸了个懒腰,顺便偷偷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张开双臂又要过去抱她,却被一杯咖啡顶住胸,盛琳冷着脸:“喝了,干活去。”

    “给我的?”齐静堂一脸感动。

    “你是不是没睡好?”

    齐静堂一愣,神色有些飘忽:“嗯,好像做梦了。”

    “噩梦?”

    “唔,好像是的……不记得了。”

    盛琳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只是点点头:“喝了吧,车钥匙在鞋柜上。”

    齐静堂看着咖啡沉默了一下,咖啡温度刚好入口,显然是盛琳调的温度,他心里像是吃着软糖坐云霄飞车,又兴奋又是酸软。他仰头喝光了咖啡,擦了擦嘴,再次望向盛琳,眨巴眼。

    盛琳受不了了:“干嘛?”

    “我做噩梦了。”他竭尽全力去表达自己的委屈。

    “所以?要解梦吗?”盛琳往身后一指,书柜上正放着一本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齐静堂无语,再次定定的看向盛琳。

    盛琳深吸了一口气,她早就料到齐静堂在步步为营,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表现的硬心肠。可是当预料成真,她心里除了意料内的憋屈和不爽,竟然还有一丝柔软在涌动,这让她更加不舒服,但身体却作出了回答。

    她张开了双手,冷着脸:“抱完赶紧滚!”

    “嘿嘿,好。”齐静堂立刻上来,紧紧的抱住盛琳,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享受般的叹息,“三天没洗了。”

    “你恶不恶心?”

    “不,还是香香的。”他又吸。

    盛琳用力推开他,就差吼了:“滚滚滚!”

    “那我走啦。”齐静堂本身已经穿好了衣服,此时依依不舍的往外走。

    “走走走。”

    “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呀!”

    “啊?”

    “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认识的也不行,比我帅的更不行啊!”

    “你说什么啊这大半夜的。”

    “早点睡觉!”

    “嘭!”盛琳甩上了书房的门。

    齐静堂的笑容缓慢的消失,他拿了车钥匙,换了鞋,出了门。

    车子启动的时候,齐静堂看着地下车库昏暗的白炽灯,尤其是那些灯光下柱子的阴影,神情有些阴郁。

    他其实记得自己的梦。

    他梦见自己坐在方向盘前,盛琳在他身边,车子就停在这个位置。不远处的阴影中有个穿着红色花衬衫的女人走了过来,瘦小,头发梳成发髻,面容模糊,但带着一丝戾气。

    那女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斧子,像是闪现一样,转瞬就出现在了车前,好像趴在引擎盖上,又好像车头根本不存在,她的戾气透过车玻璃直扑向他们,汹涌可怖。

    她举起了斧子。

    齐静堂头脑一片空白,冷汗直流而下,拼命的转动方向盘,踩引擎,可是车一动不动,他去掰车门,车门像是焊死了一般怎么都打不开。

    他转头,想让盛琳快跑,可是盛琳像是愣住了,又像是在观察,双眼盯着那个女人,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盛琳!快走!你快走!”他推她,她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那个女人,他想起身给她开车门,可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束缚住了他,他低头去解自己的安全带,但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让他头晕目眩,他甚至看不清自己有没有系安全带!他全身都在颤抖,如坠冰窟!

    “盛琳!盛琳!”他绝望的喊,只听到嘭一声,斧头砸在了挡风玻璃上,玻璃上出现巨大的蛛网一般的裂纹,那个面目不清的女人似乎发出了尖利的笑声,又举起了斧子!

    “走啊!快走!”他感到自己气都不顺了,“快啊!”

    可盛琳还是一动不动,她抬头望着车前的女人,眼神竟然是饶有兴味的,嘴角甚至翘了起来。

    “盛琳!”他怒吼,不知道是生她的气,还是生外面那疯女人的气,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他抖着手要去解她的安全带,可是刚触到带扣,一只柔软的手按住了他。

    盛琳竟然拦住了他,她轻轻按着他的手,终于看向了他,眼神清明,温和,还带着一丝笑意,她轻启双唇,说了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齐静堂看不明白,也听不到,他只感到天旋地转。

    她又张嘴说了一遍,耳边是接二连三的嘭声,挡风玻璃快撑不住了。

    就在挡风玻璃碎裂的那一瞬,齐静堂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起身扑到盛琳身上,想为她挡住所有的攻击,可是就在下一秒,他甚至还没感受到盛琳体温的那一秒,副驾驶门忽然打开,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车外,伸手将盛琳拖了出去!

    盛琳没有任何反抗,就这么轻易的被拽离了他的怀抱!

    “盛琳!”齐静堂怒吼,就在这一刻,那安全带一样的束缚再次压制住了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盛琳转瞬就消失在了车库柱子的阴影中,而转头,那个女人的头正探进来,正对着自己!

    她张嘴,发出了闹铃的声音。

    齐静堂醒了过来,这一次,是从回忆中。

    这个梦太清晰、太真实了,以至于他现在启动了车子,却还不敢系上安全带。当他确认了周围确实没人后,才微微颤抖着,系上了安全带。

    他驾驶着车子,缓缓开出车库,神思不属。

    那个女人是谁,他看不清,只觉得穿着眼熟。

    但是那个男人,他却看清楚了,甚至怀疑自己记错了。他穿着警服……少见的穿着警服。

    是楚望,面容冷酷到,令他感到陌生的楚望。

    齐静堂捏紧了方向盘,心如擂鼓。这是他在自首时,在做线人时,都没感受过的,极致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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