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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姬 正文 第488章 魏国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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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8章魏国中事

    龚獠用来祝贺公主前往凤凰台和礼物和他的信使一起送到了乐城。

    从人面见姜姬后,才敢吐露实情。

    他替龚獠好好的吹捧了一番后,道希望姜大将军能派兵常驻合陵。

    龚獠先杀人,后抄家,虽然现在还没有人跑到他面前来骂他,但他相信,合陵上下已经决定要送龚家去死了。

    不过倒也造成了龚家里面前所未有的团结。龚獠杀了龚显的事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抄家时,龚獠分了不少好处给家族中的其他人,他还想带一些龚家子弟回到乐城。

    合陵太小了,远没有乐城广大,能任人施展才华。龚獠的凶残变成了智慧,龚家人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龚显没有龚獠好,幸好,现在是龚獠为家主。

    龚显不能带大家去乐城,不能替家族子弟开拓更好的道路,他不过是一个守成之人,他能做的,龚家有无数人都能做到!

    而龚獠能做的,龚家除了他之外,无人能做到。

    这样一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龚獠说,姜大将军派兵来了以后,他就可以带人回来了。

    他在信中哭求“公主,请速派人来!慢一步,就再也见不到某了!”

    他的从人也在姜姬面前大哭,好像龚獠是第二个刘箐,龚獠也是背叛了所有人,只为了效忠公主,现在他在合陵是夜不安枕,处处是敌人,只等公主把忠臣救回来了!

    姜姬“感动”之后,百般安慰,当着从人的面请来姜武,催他速速派重兵过去援救龚獠。

    姜武不知是明白还是没明白,他真的把重兵派过去了,一道军令颁下,十万重兵就动身往合陵去,相必沿途会吓得各城发抖吧?她就趁机让此军把要钱的王令给带过去了。

    公主要出嫁了,还不快快送上厚礼添妆?

    晚上,姜武的离愁已经被打消的差不多了,因为……

    “你想要多少次钱?”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姜姬说:“我可能到今年年尾才会走,能要几次就要几次。”

    又没规定只能让他们贺一次?

    历史上,不管是皇帝也好,诸侯王也好,巧立名目朝底下人要钱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曾经有个皇帝一年内向各诸侯王要了六次贡品,那一次差点就把诸侯王们给逼反了。

    没反成是因为皇帝随即传出重病的消息,召诸侯王们入凤凰台。诸侯王们不能带重兵去啊,只好打点礼物,战战兢兢的去了凤凰台,四年后才被放回来。

    姜武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姜姬还是原来的样子。他就突然安心了。

    四月,姜姬收到了魏国公主的致意。

    其实就是魏国向鲁国表示,你我两国这么友好,我们的公主都接到了皇帝的邀请,这是缘分啊!既然如此,我们两国更要延续这份友谊,等两个公主到了凤凰台后,当为姐妹,永结友好,祸福与共。

    魏国说,如果魏国公主为后,将会与贵国公主共坐后位;如果贵国公主为后,魏国公主愿执拂尘——就是愿意当姜姬的仆婢。

    姜姬接到这份以魏国公主的名义送来的信之后,把信给龚香和姜武看。

    龚香:“魏王狡猾。”话说得好听,但只是一句话而已。魏王想跟鲁国结盟,却连自己的信物都不肯付出,假托一个区区公主之名。

    姜武说:“那我们怎么回答他?”龚香:“公主看呢?”姜姬道:“既然如此,何不请魏国公主到鲁国来,与我一同去凤凰台呢?”都要自认为仆婢了,这就是定下了从属名分。既然这样,那就来吧。

    随即,姜姬以这封信为借口,直接邀请魏国公主来鲁国,还要她带上给皇帝的贡品和自己的嫁妆,以及随身仆从。

    “看魏国怎么接招!”龚香大笑。

    魏国,魏王接到回信后,与亲信叹笑:“这鲁王好不客气!”

    亲信道:“鲁王年轻,不知收敛,大王何不教导于他呢?”魏王摇头,“他如此狂妄,孤不愿与之为伍。”

    亲信问:“那这该如何处置?”鲁国公主在信中可是毫不客气,给了日期后,叫魏国公主快来,不要耽误她的时间。

    不知是鲁国到底是从上到下都是这个性格,还是他们有意为之。总之,叫魏王不知该怎么办了。

    因为照一般来说,鲁国在收到这封信后,要么对魏国表示亲近,要么逊称自己不堪称赞,谢绝魏国公主自荐为婢的话才对。

    总之,像鲁国公主这样直接认下对方的夸奖,一点不脸红的,还真是叫人想不透。

    难道鲁国真以为传一些流言就能当定皇后了?

    魏王沉思片刻,道:“让阿笨去吧。然后……”

    魏王后处,王后正在劝慰一个年轻的女子,“阿笨,不要担忧,你一定会得到皇帝的欢心的。”

    阿笨,因为到四岁才会说话,所以就得了这个名字。她是先王夫人所生,与魏王不是同母。她雪肤花貌,但胆小畏怯,今年才十五岁。魏王宫中公主不少,她万万没想到会选中她去选皇后。

    “阿姐,我不想去……”阿笨低头哭泣。

    王后叹气,自从选中阿笨后,阿笨天天都来找她哭,可她也不会说别的话,来来回回就一句“不想去”。

    王后也不忍心,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住阿笨轻轻拍哄,安慰她:“阿笨不怕,阿笨不怕。”

    当魏王亲信侍人来传信时,阿笨吓了一跳,躲在王后身后:“阿姐……”王后也有点害怕,担心她们在殿中的私语被魏王知道了,连忙推阿笨去里面洗脸:“用冷水冰一冰眼睛,多上些粉!”然后王后就拖住侍人在殿中说话,拖延许久,侍人都不耐烦了,阿笨才躲躲闪闪的从后面出来,还不肯与侍人正面相对,非要背对着他。

    王后见状就知道阿笨的眼睛没有遮好,对侍人说:“你退后两步。”

    侍人不解,但王后所请,他也不敢不遵,只得起身后退两步。

    王后:“再退。”

    侍人再退两步。

    王后:“再退。”

    侍人再退。

    一直退到了门槛外,再退就出去了,王后才满意。

    侍人哭笑不得,他猜出来了这是为什么,想起公主的年纪,不免也有些同情,就当不知道。

    他低头说:“大王请公主回去早做准备。”

    殿内顿时传来公主的惊呼,还带着浓浓的鼻音,“阿姐,阿姐……”王后抱住公主,温柔道:“不怕,不怕。”

    侍人低下头,不敢去看公主是不是哭肿了眼睛,“大王说,公主年轻,不懂事,他为公主找了一个可托负之人,正是鲁国公主。鲁国公主聪明睿智,公主跟随鲁国公主,到了凤凰台后,当可无忧。”

    王后听到是鲁国,不免皱眉。

    怎么偏偏是鲁国呢?

    侍人走后,王后就让阿笨离开了。

    阿笨不解,以为自己得罪了王后,回到自己的宫室就开始哭泣。她的乳母听她说完,叹道:“公主可还记得一年前回来的大公子?他之前就是由鲁国公主抚养的。”

    阿笨啊了一声,擡起头:“怪不得,阿姐不理我了。”

    乳母说:“公主放心,王后不是怪你。她只是不喜欢大公子而已。”

    阿笨为难道:“可是……阿陀也很可怜啊……”

    她觉得王后不通情理,而魏王也做得不对,不够公正。阿陀是先王后之子,魏王亲口立为太子的,结果现在阿陀回来,魏王却不再提太子的事了,大家也只能含糊的称一声大公子。

    乳母说:“王后不喜大公子是人之常情。”

    阿笨点头:“我懂的。”所以她从不会当着王后的面提起阿陀,事实上,整个宫里的人都有意的忽视了这个大公子。

    现在大公子身边的人还是只有他回国时带的那几个,一个先生,三个侍从。

    乳母说:“公主何不向大公子请教呢?大公子在鲁国长大,一定熟知鲁国公主的脾气禀性。公主就要去鲁国了,多打听打听才好。”

    阿笨想了想,点头答应,悄悄叫乳母准备了许多礼物,其中有许多书卷,一些布匹、金银和珍宝。

    她觉得这都是会对大公子有用的东西。

    但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对找大公子,所以叫她的宫女悄悄去找大公子的侍从,再想办法把她的善意传递给大公子。

    “你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阿笨嘱咐宫女。

    宫女把金银藏在怀里,点头:“公主放心。”

    大公子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宫室里,距离魏王与王后都很远,和魏王其他的子女也很远。侍候他的只有四个人,连宫女和侍人都不想到他这里来。

    宫女知道在哪里,却从来没去过。她一路躲躲闪闪,越走越偏,渐渐的看不到人烟,眼前全是一人高的荒草,间或看到一两只鸟儿从草丛中飞起,或有一条长长的尾巴从草丛间突然穿过,吓了她一跳。

    她还以为自己走到宫外来了呢,直到看到远处在荒草中的宫墙。

    她松了一口气,连忙跑过去,穿过宫墙,看到后面有一个仿佛已经破败的宫室。

    这座宫殿很破烂,一侧的楹柱都朽蛀了,其他的楹柱上的红漆也都斑驳不堪,而屋顶上竟然也长了草。

    一个半人高的小孩子突然从荒草中冒出来,大声喝:“什么人来此?”宫女吓了一跳,看清是人后,连忙道:“我是来求见大公子的。”小孩子似乎没想到这人还会说话,瞪着眼睛看她,半晌,一转头向后跑去。

    宫女生怕走了这个人就找不到大公子了,连忙跟上去。

    小孩子一路向后跑,七转八绕。

    宫女跟得紧,也好几次差点跟丢,但她看到前方被修整过的地面后就松了口气,就是这里了。

    比起之前长满荒草的地板,这里的就没有草了,能看到地板和台阶,屋子的门槛、窗棱似乎也都经过修整,屋顶也没有草。

    庭院里摆着两个巨大的铜鼎,鼎底被烧得漆黑,旁边堆着柴。

    有两个大些的少年正在鼎旁劈柴,看到小童跑来,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宫女,两人都愣了。

    一人拉住小童,一人上前有礼貌的询问宫女:“敢问姐姐是哪里人?到这里来寻什么?”小童扑到其中一人怀里,好像得了勇气,大喊:“她说她要来见大公子!”

    这时,屋里走出两个人。

    一人年约六旬,花白头发,手中握着一根前端烧黑的木条,眯着眼睛看向宫女。

    另一人年约十岁,穿的衣服已经有些不合身了,手脚都露出一截,他一出来,宫女就能看出这人与魏王十分相似。

    她当即拜倒:“参见大公子。”

    阿陀惊讶的笑了,对曹非说:“先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大公子呢。”

    曹非皱眉道:“回去写字。”

    阿陀笑嘻嘻的回去,见曹非迈步下台阶,把那宫女叫到隔壁屋里说话。

    他站在窗前对两个年纪大些的少年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就跟了上去。

    那个小童跑到屋里来,坐在阿陀怀里。

    阿陀抱住他,就像抱住自己的弟弟,他是在地板上用烧黑的木条写字,一边自己写,一边教他念。

    小童举着手指,跟着阿陀一笔一划的学写字。

    另一个少年进来,小声对阿陀说:“公子,一会儿我跟上那个宫女。”

    阿陀点头:“小心别叫先生知道了。”

    少年冷笑,“我知道!他不安好心的!不能叫他害了公子!”

    另一边,曹非慈爱的看着进来服侍的少年,说:“阿情,这里不用你服侍,你下去吧。”

    叫阿情的少年乖顺的低下头,说:“我就在门外,先生要嘱咐什么,只要叫我一声就行。”然后就光明正大的坐在门外的廊下,竖起耳朵,听着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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