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向左,澳门向右。澳门,这个东方的拉斯维加斯,这个金钱的帝国,这个男人的天堂,每天不知道吸引着世界各地多少赌客和嫖客。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大陆的客人慢慢成了这里绝对的主力军。最早是福建、广东先富起来的人,后来是北京、上海发了的人,再后来是山西、内蒙的煤老板、矿老板,还有一些身后跟着埋单老板的各路高官……在这里,人们尽显着人性的贪婪。
澳门港澳码头,楼顶上的停机坪,一架直升机盘旋在上空。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架直升机缓缓地降落下来。刘铁穿着一身白色Dolce&Gabban亚麻休闲装,戴着一副Versace超酷墨镜,第一个缓缓地走出了舱门,远远望去十分冷傲霸气。
炎夏紧跟在刘铁身后,螺旋桨旋转引发的气流吹乱了她的长发,刘铁伸出双臂,侧护着炎夏走出了气流区。炎夏抬头看了看高大的刘铁,顿时感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感和安全感。
宝哥双手捂着自己耳朵走下舷梯,一路小跑地逃离了气流区。美美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大声地喊着,像企鹅似的一瘸一拐地紧追着宝哥。何耀阳已经在停机坪前等候了,他摘下墨镜快步迎上来,与刘铁击掌,相互拥抱拍了拍肩膀。寒暄了几句后,两个人并肩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炎夏跟着刘铁上了车,宝哥和美美坐上了后面的一辆大奔。两辆车一前一后快速地行驶在澳门弯曲而干净的马路上。
第一次来澳门的炎夏,好奇地打开了车窗,望着眼前这个欲望的城市。清爽的海风吹着她的秀发,新葡京、永利、美高梅、威尼斯人等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呼啸而过。两辆车很快驶过了造型独特的跨海大桥,停在了澳门银河酒店黑金会员VIP专区的大门口。几个人分别下了车,有说有笑地站在大门外。一个披着粉红色外套的葡萄牙籍侍者迎上前取行李,一位漂亮的黑金卡贵宾专席小姐,笑容可掬地操着一口粤腔普通话,拿出了早已开好的两张房卡。
刘铁给何耀阳介绍炎夏,说是他的特别助理。何耀阳哈哈大笑着说:“见过的啦,上次在北京顺风酒家,一起吃过饭的嘛!”炎夏急忙上前与何耀阳握手说:“谢谢阳哥夸奖,阳哥还能记得我,荣幸至极!”何耀阳一直握着炎夏的手不放,欣赏地看着她说:“炎夏小姐这样气质超群的靓女,男人都会过目不忘的啦!”
见何耀阳这样阅美女无数的男人,都能对炎夏印象这么深刻,刘铁得意地笑了笑。何耀阳建议他们先去房间休息一下,然后再去他的赌厅玩儿几把。刘铁说自己从来不赌,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何耀阳佩服地说,来澳门能不赌的男人自己没见过几个,别看自己开赌厅但也从不赌,做大事儿的人就是要有超强的自控力。
炎夏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在美国华尔街实习时也见过很多叱咤风云的人物,知道华尔街的那些大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着超强的自控力。都说澳门是男人的天堂,除了赌就是嫖。见刘铁拒绝去赌场,炎夏感到十分惊讶,也暗自佩服刘铁的定力。宝哥和美美早已迫不及待了,要马上就去赌场大干一场。美美拉着炎夏叫她一起去,炎夏笑了笑,说自己要陪老大谈事儿就不去了。刘铁拿出了一张黑金会员卡,很随意地放到炎夏手里,说:“去吧,这张卡可以随便玩儿!”
“老大,我也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情!”炎夏微笑着,把那卡轻轻地放回了刘铁手里,随后收起了笑容,眼睛直视着刘铁。刘铁从炎夏眼神里读出了一种淡定,并感到了一种不悦。炎夏的眼神似乎告诉刘铁,自己感受到了一种轻视。何耀阳耸了耸肩,偷偷地冲刘铁竖起了大拇指。刘铁避开了炎夏的眼神,冲何耀阳诡秘地笑了笑,也学着耸了耸肩。
美美狠狠地瞪了一眼炎夏,拉着炎夏走到一边说:“你是不是傻呀?脑子是不是被枪打了?到手的钱都不要!”炎夏微笑着没有说话。美美见炎夏执意不去,便小声地叮嘱她,何耀阳吸毒,让她小心点儿。还说澳门可不比北京,这里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一定要学会机智应对。不过,自己的经验一大把,如果发生了什么状况,要随时微信请教她,千万不能让自己吃亏。炎夏会意地点了点头,美美转身拉着宝哥飞奔向了赌厅。
红伶私人会所,澳门顶级的会员制会所之一。何耀阳和刘铁、炎夏坐在一个贵宾专区里,一边吃着珍奇美味,一边欣赏着尽收眼底的澳门夜景。何耀阳和刘铁谈笑风生,炎夏搭着话、倒着酒,优雅得体地调节着气氛。何耀阳看着炎夏赞叹说:“铁哥,你真是厉害啊!从哪里捞来的这个靓女助理啊?”刘铁看了眼炎夏,炎夏急忙起身敬了何耀阳一杯,适时地把“收购方案”递给了何耀阳。何耀阳一边认真地翻阅着,一边不住地点头夸赞:“专业!靓女果然不凡,连方案都做得这么靓!”炎夏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说:“阳哥过奖,是我老大高屋建瓴!”
何耀阳把目光转向了刘铁,眼神犀利地盯着刘铁说:“上次从北京回来后,我认真地研究过,对手可是只大老虎,恐怕很难搞得定的啦!”刘铁胸有成竹地说:“对方虽是只大老虎,但我们是一群狼,采取‘群狼围攻’战术!阳哥知道,我是不会打无把握之战的!”
炎夏再次举起酒杯,站起身直视着何耀阳说道:“阳哥,经常听我老大夸您,说您胆识过人,您可是我的偶像啊!老大,我申请单独敬阳哥一杯,不知阳哥赏不赏脸呢?”何耀阳笑着站起身,一只手搭在炎夏肩上说:“哇,靓女敬酒,荣幸之极的啦!哈哈哈……”
刘铁知道,何耀阳老谋深算,“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想着,刘铁开门见山地说了此次来澳门的目的,就是希望与何耀阳像2008年那样,再开立一个共管账户,里应外合再大干一场。何耀阳明白,刘铁这是想随时将资产转移到海外。但开立共管账户意味着他自己也要出钱,一提到出钱他就相当谨慎了。何耀阳想着,从炎夏肩上移开手坐了下来,眼睛看着炎夏说:“靓女啊,好羡慕你们年轻人啦!我年龄大了,不比2008年了,控制风险第一位的啦!”
“阳哥,您说什么呢?用大陆人的话讲‘男人四十一朵花’,用美国人的话讲,男人的生命四十岁才刚刚开始,您可正当年啊!”
“哈哈,真的吗?”
“Sure!您不知道,您可是女生心中的偶像啊!”
“哈哈,那我是不是炎夏靓女心目中的偶像呢?”
“必须的啊!”炎夏突然想起了刘铁讨厌说英文。
“那靓女做我的特别助理吧?铁哥,舍不舍得啦?”
“哈哈,小意思的啦,没问题!”
“仗义!我们出来混的,靠的就是一个‘义’字!哈哈哈……”
“没错!兄弟如手足,美女如衣服,哈哈哈……”
炎夏心里掠过一丝不爽。想到刚刚下直升机时,刘铁结实的双臂为她阻挡巨大的气流,自己心里怦然一动的感觉,再看看眼前一副无所谓样子的刘铁,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失落感,那种心动的感觉也一下子荡然无存了。她自嘲着自己似乎有点儿自作多情了,其实,自己不过是刘铁赚钱的一个“特别助理”,是刘铁一个可以随时送出去的礼物而已。
炎夏正愣着神儿,何耀阳突然握住她的手问:“靓女,要不要带你出去兜兜风,看看澳门的夜景啊?”炎夏扫了一下刘铁,发现刘铁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炎夏一下子提高了嗓门,表现出非常开心的样子,暧昧地冲何耀阳笑道:“好啊,好啊!澳门的夜色太撩人了,好想出去看看呢!不过,不知老大准不准假呢?”
炎夏故意把球踢给了刘铁。刘铁慢慢地转过脸来,看看炎夏妩媚的微笑,又看看何耀阳握着炎夏手的那双黝黑的大手,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他发现自己心里居然有一种醋意和不悦,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也是他不敢相信的。
刘铁不敢再想下去了,也不愿再想下去了。他发现何耀阳正观察着自己的反应,他明白何耀阳这是在考验自己,看看他是否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挑战兄弟义气,进而判断是否要和他继续谈合作。这可以说是一箭双雕。刘铁快速做出反应,故作惊讶地说:“炎夏,知道阳哥什么人吗?阳哥跺一脚,整个澳门都得抖三抖!你面子也太大了吧?”
“铁哥,不要这样讲的啦,搞得我像黑社会老大似的,吓到靓女的啦!”何耀阳哈哈大笑着说。
“不能!炎夏靓女在美国混过,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对吧,炎夏靓女?哈哈哈……”刘铁淡定地看着炎夏说。
“OK啦,铁哥,一会儿我让兄弟给你安排两个顶级洋妞儿!”
“好啊!老子好久没为国争光了!”刘铁非常兴奋地说。
炎夏死死地盯着刘铁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从刘铁躲闪的眼神儿,以及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捕捉到了刘铁的一丝醋意,心里不禁暗自高兴。不过,炎夏心里明白,何耀阳是在将刘铁的军,刘铁又在将自己的军,现在两个男人把皮球都踢给她了,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呢?
炎夏突然想到了经验丰富的美美,佯称自己要去一下洗手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炎夏又敬了何耀阳一杯,兴奋地说自己是第一次来澳门,马上就想去看看大三巴牌坊、妈阁庙、渔人码头什么的。接着又毕恭毕敬地敬了刘铁一杯,感谢刘铁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炎夏敬完了酒,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何耀阳高兴地拉起了炎夏的手。这时,炎夏的手机响了。炎夏说了句不好意思,犹豫不决地接通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很大,连刘铁和何耀阳隐隐约约地都能听到。是美美刺耳的大叫声:“炎夏,够不够姐们儿?够姐们儿的话赶紧下来一趟!”
“美美,别急,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我他妈的输惨了!全输光了!你先借我点儿钱!”
“啊?借……钱啊?”
“懂了!挂了!”
“别别别,亲爱的,你别急!不是我不想借,可是……可是我现在走不开啊!”
“我去,我们姐妹情谊到此结束!拜拜!”
“别别别,亲爱的,你别急!我借,我借还不行吗!”
炎夏挂了电话,脸上挂着焦虑的神态,非常为难地看看刘铁,又看看何耀阳。何耀阳有点不甘心,提议让美美先找宝哥借点。炎夏解释说,宝哥是出了名的抠门,再说现在也没赢钱,是不会借给美美的。自己是美美的发小,如果不借,美美肯定会跟她翻脸的。
何耀阳犹豫了一下,心想挣钱还是第一位的,希望宝哥他们在他开的赌厅里豪赌一把,最好也把刘铁带去。想着,何耀阳一脸认真地说:“姐妹之间也要讲义气的啦,赶紧过去救场要紧的啦!”
“炎夏,怎么回事儿?知道‘特别助理’是干什么的吗?”刘铁不失时机地斥责着炎夏。
“对不起,老大!”炎夏低下了头。
“美美也是,就会他妈的添乱!”刘铁不依不饶地骂着。
“好啦!都是好兄弟、好姐妹!你过去劝劝他们,不要玩得太急嘛,慢慢玩的啦!”
何耀阳很快把他们送回了银河酒店。刘铁和炎夏走进赌厅,赌厅里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喊声和欢呼声。炎夏好奇地看着,发现赌徒们个个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还有一些衣着暴露的女孩儿,手里拿着一些零星的筹码走来走去的,寻找着单身男性搭讪。炎夏问刘铁什么情况,刘铁开玩笑说,都怪炎夏跟在他身边,否则美女早就过来找他搭讪了。炎夏明白那些美女是找活儿的小姐,笑着说自己耽误老大的好事儿了。刘铁和炎夏转了一圈走出赌厅,边走边聊:“炎夏,你在哥大读的是表演专业吧?美美的电话打得可真是时候啊!”
“嗯……我应该属于自学成才吧!唉……多亏有高人指点相救,否则今晚,自己很可能被牺牲了!”
“靓女,逢场作戏,请理解!”
“对了,老大,确认一下,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吗?”
“是的,你表现得比我想象的好!怎么,有什么想法吗?是想去赌几把,还是想兜兜风?我陪你!”
“不用了,终于可以松口气儿,可以休息了!”
“辛苦了!”
刘铁和炎夏说着向悦榕庄别墅区走去,迎面遇见了一个矮个子中年男人,脖子上戴着一条又粗又长闪闪发光的金链子,搂着一个比他高一个头的洋妞儿。炎夏看了看刘铁,故意说:“唉,也不知道阳哥给你安排的洋妞儿啥时候到?”刘铁坏坏地笑了笑说:“不急!”
到了悦榕庄一间总统套间门口,炎夏拿出房卡,打开了房门。刘铁大步走了进去,发现炎夏站在门口没动,他转身回头一看,正好与炎夏的目光相遇。炎夏微笑着低下头,不慌不忙地说:“Hi,Howaboutyoursexualability?”
“什么玩意儿?说中国话!我都几百年没说英文了!”
“我是问,你的性能力如何?”
“呵呵……几个意思?”
“铁哥是一个很讲究公平的人,其实我也是,尤其是在男女性爱方面,讲究人格上和精神上的平等。现在是非工作时间,您也不是我的Boss了,所以,我要搞清楚你是否喜欢我、性能力等问题,看看是否符合我的基本要求。”
刘铁一时接不上话了,尴尬地靠在墙上傻笑。看来这个美国归来的“美女加才女”果真不同凡响,与平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孩儿相比,人格上和精神上确实非常独立,让人不敢轻易小视。看着愣在那里的刘铁,炎夏打破了尴尬,嫣然一笑,俏皮地说:“其实,当我看到就一张房卡时,我就明白了!不过,这似乎和我理解的‘特别助理’,职责有所不同……”
“是吗?就一张房卡吗?怎么搞的……”刘铁急忙打断了炎夏的话,装着自己不知道的样子。
“我发现,你不是学表演的,也没自学成才!”刘铁撒谎时,笨拙的样子很是可爱。接着,炎夏眼里闪动着一团温柔的火,盯着刘铁说道:“其实,我是可以睡在这里的!如果满足了我刚才条件的话……”
面对炎夏大胆的挑衅,刘铁眯起双眼,上扬的嘴角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他拿出那张黑金会员卡,递给炎夏说:“靓女,没什么事儿了,再去开个房间,你可以撤了!”炎夏接过卡,小声哼了一句:“胆小鬼!”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你承认你喜欢我的话,我可以睡在这里!那……请问,你喜欢我吗?”
“呵呵,呵呵……你猜!”
“OK,晚安!”炎夏收起笑容,转身走了。
“牛,你赢了!”看着走廊里炎夏的背影,刘铁摇着头。炎夏一边走,一边偷偷笑着自语:“OK,你赢了!”
银河酒店贵宾赌厅里,一张百家乐的赌台已经被赌客们围得水泄不通。宝哥和美美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上显示的“红圈圈儿”和“蓝圈圈儿”。宝哥还在一张纸上画着密密麻麻的圈圈儿、叉叉儿之类的,自己嘴里嘟囔着算着路子。两个人偶尔压一下筹码,压得不大,但已经输了一百多万了。美美淡定地说:“不急!先把手焐热了!”宝哥看了眼美美,咧着嘴说:“行啊!老手啊!”
“说什么呢!高手,好吧?搂钱的耙子,好吧?宝哥,我很旺夫的!有我在,一定会赢钱的,要给我奖励的哦!”
“必须的!”
“千万别急,先养养手!”
“不急!等一条好路,老子猛推几把!”
刘铁走进豪华的总统套间,脱掉西装领带,躺在宽大舒适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刚刚让自己瞠目结舌的炎夏,想着炎夏与何耀阳周旋时的机智聪慧,想着刚来时炎夏拒绝黑金卡时的淡定……心里不由得对炎夏刮目相看,感叹在现实社会里,尤其在赤裸裸的金钱帝国澳门,像炎夏这样能够对诱惑说不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了。
突然,刘铁脑子里又闪回了一下何耀阳握着炎夏手的那一幕,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心里掠过的那丝醋意,这是自己从未有过的,难道自己有点儿喜欢炎夏?不能吧?刘铁从床上爬起来,茫然地看着窗外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
炎夏重新开了房间,躺在舒适的浴缸里泡澡。她轻撩着一朵朵白色的泡泡儿,想着刚才刘铁呵呵干笑时的样子,不由得“扑哧”笑了出来。浴室里雾气腾腾,炎夏脸色绯红,回想着自己从见到刘铁时的怦然心动,到后来与刘铁工作期间的越陷越深,再到直升机巨大气流下刘铁有力的双臂……她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刘铁。不过,刘铁喜欢自己吗?炎夏想起何耀阳握着她的手时,自己捕捉到的刘铁眼神里的醋意,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炎夏穿着白色的浴袍,躺在了床上,脑子又控制不住地切换着关于刘铁的各种画面。想着想着,炎夏突然想起何耀阳给刘铁安排洋妞儿的事儿,这里可是纸醉金迷的澳门,心里顿时感到一丝焦躁不安。她盯着床头柜上的电话犹豫着,终于拿起来拨通了:“喂,老大,嘛呢?”
“哦……想你呢!”
“哈哈,是吗?Metoo!”
“好吧!我信了!”
“流金岁月,睡不着吧?”
“是啊,这不等阳哥给我发洋妞儿嘛!”
“哦……对呀!我给忘了!对了,老大,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千万别在那方面丢人啊!”
“不能!一定会为国争光的,放心吧!”
“哦……不打扰了,祝您开心,再见!”
炎夏不等刘铁说话就把电话挂了,一把掀起被子蒙上了头,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折腾,脑海里浮现出各种不同肤色洋妞儿的样子。想着想着,她一下子掀开了被子,猛地又坐了起来,压着心烦意乱的情绪,呆呆地盯着床头柜上的电话。终于,她又拿起了电话:“喂……老大,洋妞儿到了吗?”
“没呢!太他妈慢了!等得我心急如焚呀!”
“是吗!要不要特别助理帮你催一下阳哥啊?”
“哦……现在是非工作时间,就不麻烦特别助理了,不急!”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问题?什么问题啊?哦……是关于我的性能力问题吧?”
“不是!另外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忘了!”
“切!装不是你风格吧?我刚才问你,你喜欢我吗?”
“哈哈,喜欢!但我喜欢全天下所有的美女!”
“切!大老爷们儿的,有意思吗?敢不敢真诚一点儿?”
“炎夏,别闹了,赶紧睡吧!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我哪有什么心情找洋妞儿啊!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
“特别助理赢得了我的尊重!”
“哦……是吗?Metoo……晚安!”
挂上电话,炎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于不敢再相信,不敢再付出,一直把爱情视为交易的刘铁来讲,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尊重”这两个字,炎夏知道其中的分量。
刘铁笑着挂上了电话,他明白炎夏的心思,也清楚自己很欣赏炎夏,甚至有点儿喜欢,但他不愿意再继续想下去了。
刘铁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思考着明天如何让何耀阳签下合作合同。他翻来覆去地想,觉得脑袋都快炸了,心想要不真找个洋妞儿发泄一下,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心情?自己不想谈爱情,但没必要禁欲吧?况且这里可是澳门啊!到底找还是不找呢?他左思右想了半天,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没什么兴趣和心情了!难道是自己的境界提高了?刘铁自嘲地笑了笑,吃上了安眠药。
深夜,刘铁突然被急促的电话铃声炒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摸着手机,心想不会又是炎夏故意打来的吧?他闭着眼睛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张若菲劈头盖脸的谩骂声:“刘铁,你个王八蛋,又在哪儿风花雪月呢?你丫心也太狠了吧?你丫还是个男人吗?你还是人吗?还记得多久没回家了吗?小乖对你多好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呢?小乖又喝多了!看着她天天这样,心里好难受……”
听着张若菲一连串的指责和谩骂,刘铁慢慢坐了起来,脸色很难看。他声音低沉地说:“菲菲,小乖没事儿吧?我知道,对不起她,替我照顾好小乖,拜托!拜托!”
“废话,还用你说!你现在在哪儿?赶紧过来接小乖回家,她都醉得不行了!”刘铁一听,着急地说:“菲菲,我不在北京啊!真不在!拜托你了,感谢感谢!”
“感谢你大爷!你都不在国内吧?电话的声音我都听出来了!对了,你是不是在马国啊?要不,菲姐亲自给你定两张马航的机票,头等舱的!你和那个贱货再来个环球游?我看你丫还能环游回来吗!”
张若菲骂着挂了电话。刘铁呆坐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熊小乖天天买醉的黑眼圈儿,想着熊小乖天天独守空房的寂寞,想着张若菲骂他的每一句话,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刺痛。刘铁一把将手机扔到床上,双手挠着头发,用力地掐着太阳穴,顿时头疼欲裂。他赶紧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抗抑郁的药,放进嘴里一口吞了下去,两眼发呆躺在床上,再也无法入睡。
张若菲骂完了刘铁,回到了“女人帮”俱乐部,看着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熊小乖,叫了几个姐们儿把熊小乖驾到车上。回了熊小乖的公寓,熊小乖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张若菲吃力地给她脱了鞋子和衣服,给她盖上被子,随后端来了一杯白开水,强迫熊小乖喝了下去。张若菲坐在床边,轻抚着熊小乖的长发,看着她眼角的泪痕,愁肠百结。
过了一会儿,见熊小乖似乎睡着了,张若菲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床灯,站起身准备回家。但她刚一起身,突然熊小乖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了她,哀求着说:“菲菲,求求你,别走!我害怕、我害怕……”熊小乖可怜巴巴地看着张若菲,张若菲心疼地又坐下来说:“好好,我不走,我在这儿睡!”两个人相拥而睡,在孤独的夜里,一起相互安慰着。张若菲轻轻触摸着熊小乖,熊小乖浑身都在颤抖。张若菲感受得到,熊小乖非常渴望被爱抚、被安慰。张若菲吻着她的唇,熊小乖情不自禁地低声呻吟起来。
早上,张若菲睡眼朦胧地睁开双眼,发现熊小乖眼睛肿肿的,正傻呆呆地坐在床上,凝视着墙上和刘铁的婚纱照。看着一天一天数着寂寞的熊小乖,张若菲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知道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但还是安慰她说:“亲爱的,别再想了!”
“菲菲,你要真是个男人就好了!”
“亲爱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最虚伪、最不能给人安全感的动物!别再想了!”
“那时候,我们还是很幸福的……”
张若菲忧心忡忡地看着熊小乖,发现她最近越来越不对劲儿,经常说话颠三倒四的,情绪也非常不稳定,真担心长此以往她再出什么事儿。张若菲穿着睡衣,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用手在熊小乖眼前晃了晃,试图打断她的思绪:“乖乖,赶紧喝点水,昨晚你喝得太多了!”熊小乖摇了摇头,说自己想再睡一会儿,说完一头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上了头。其实,每次和张若菲激情过后,熊小乖内心都会感到更加痛苦和失落。
刘铁被炎夏的电话叫醒了,提醒他下午一点和何耀阳谈判。刘铁一看手机都十一点过了,赶紧爬起来洗漱,换上西装,约炎夏在酒店一楼的便当简单吃点儿东西。炎夏点好广东点心等着刘铁,见刘铁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炎夏看刘铁眼圈儿黑黑的,不知道他天亮才睡着的,调侃问是不是昨晚太累了。刘铁严肃地说现在是工作时间,炎夏赶紧低下头吃东西。
一点钟,他们准时到了何耀阳办公室。刘铁知道,要靠共同利益维护所谓的兄弟情义,而不是靠兄弟情义维护共同利益。说到底,巨大的利益才是合作的基础和动力。他已经做好了各种与何耀阳讨价还价的思想准备。何耀阳拿着炎夏做的“收购方案”,说方案做得细致周密可操作,各方面的准备也相对充分,基本上同意合作。刘铁和炎夏一听,相互看了看,会意地笑了。但是,何耀阳马上又提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
与2008年对共管账户合作方式不同,当时何耀阳和刘铁出资对半,利润五五分成,风险和利润共担,共进共退。这次何耀阳提出了一条保底条款,两个人还是出资对半,利润还是五五分成,但设定了20%亏损强行平仓线。也就是说,何耀阳不想再和刘铁风险共担了,只想坐收渔利。何耀阳开诚布公说,自己现在不想再冒风险了。如果刘铁同意,他将通过地下钱庄,把共管账户资金打到大陆的证券账户,参加刘铁的“收购战”。刘铁对“收购战”志在必得,明明知道这是一次不对等的合作,但犹豫再三还是妥协了。
刘铁迫不及待地提出马上签协议,何耀阳笑着说不急,并说他签合同一般都选在上午,提议明天上午九点九分,或十点十分再签,取意或长长久久,或十全十美的意思。刘铁竖起大拇指,夸赞何耀阳讲究,笑着勉强同意了。炎夏站起来微笑着伸出手,预祝两位老大合作成功。何耀阳紧紧地握着炎夏的手,感觉唯恐炎夏跑掉似的。他笑嘻嘻地说:“靓女,现在大事搞掂了,要不要放松一下,带你去兜兜风,或带你去Shopping啊?”
“好啊好啊!”炎夏看上去非常开心,两只大眼睛妩媚地看着何耀阳,欣然答应了。
刘铁偷偷地瞄了一眼炎夏,心里再次掠过一丝不悦。炎夏转身看着刘铁,刘铁急忙躲闪着她的目光。炎夏心里一阵得意,然后请求说:“老大,再次祝贺您和阳哥合作愉快!不过,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跟阳哥去兜兜风、逛逛街呀?正好我想要买一款爱马仕的铂金包包呢!我看好了一款最新款限量版的,可漂亮了,我好喜欢的!嘻嘻……”炎夏说着说着,发现何耀阳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何耀阳知道,爱马仕的铂金包,少说也得几十万,况且炎夏要的还是限量版的。想想自己以前泡妞儿,最多也就买个Gucci、LV什么的,连香奈儿都不舍得买,更别说爱马仕了,还限量版的铂金包。炎夏见何耀阳松开了手,心想美美教她的每一招都是这么灵验。何耀阳尴尬地站在那里,点上一根烟,慢慢抽着说道:“炎夏小姐的品位很高嘛!”
“还行吧!嘻嘻,谢谢阳哥!”
刘铁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故意瞪着眼一脸严肃地说:“炎夏助理,你以为你的工作结束了吗?你还没去花旗银行办理共管账户呢!我希望你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懂吗?”
“哦……对不起,老大,我又错了!我以后一定注意,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炎夏收起笑容,一副特别职业的样子。
“趁着银行还没下班,还不快去!我警告你,如果再犯类似的错误,就没以后了!”
“对不起,老大!我马上去,马上去!”
“好啦,好啦!铁哥,不要这么严厉的啦!不过,靓女,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还是对的啦!”何耀阳赶紧借机说。
炎夏低着头走了,何耀阳夸赞刘铁,总是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对待下属就要严厉。刘铁先给何耀阳道歉,说炎夏不懂事,自己没管教好。还简单介绍了下炎夏,说她母亲在美国是个知名的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炎夏是个典型的ABC富二代,泡她可要花血本的。何耀阳会意地点点头,提议带刘铁去洗个桑拿放松一下。刘铁说自己还要见个朋友,客气地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