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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爱情为止 第四章 颠倒的梦想 4.4 窗外的青春很无奈

所属书籍: 到爱情为止

    李小迪被抓进去的第二天下班时,刘铁就给乔总打电话,询问李小迪的情况。乔总苦笑着把李小迪如何犯傻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刘铁,并嘲笑说李小迪这种傻就应该在里面待几天,好好接接地气。刘铁挂了电话,坐在大班椅上想了想,拿出手机打给了一个哥们儿。不一会儿,哥们儿给他回电话说,已经疏通好了,把关十天改成了五天,也只能如此了。

    晚上,刘铁推掉应酬,专门回家陪艾雪,还把李小迪的事儿如实告诉了她,嘱咐她这两天找个时间给李小迪送一些棉衣和钱什么的。艾雪低头说了声:“知道了,谢谢铁哥!”

    第二天一大早,艾雪就回到出租房,取了李小迪最厚的一件羽绒服去了拘留所。她恳求警察,希望能见李小迪一面。警察一会儿出来告诉她,钱和羽绒服收下了,但李小迪拒绝见她,并捎话给她,以后不要再和他联系了。艾雪抬着头看了会儿那高墙铁丝网,流着眼泪默默地走了。

    艾雪再次回到了出租房,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回想着这几天的经历,觉得恍如隔世,她甚至还没回过神儿:自己和李小迪怎么就走到了相互失去的地步?艾雪躺在床上睡着了。睡梦中,她梦见自己隔着铁窗见到了李小迪。李小迪手里举着那张银行卡,面目狰狞地一直对着她吼:“密码?密码?”

    艾雪惊恐地大叫一声醒了,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想让自己放空,但过去的和现在的、美好的和痛苦的,所有的回忆一幕一幕在她眼前不停地闪回、切换,她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窒息得快要疯了。她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想马上逃离出租房,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她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深夜二点多了。她想打电话给刘铁,但又不知该不该再打扰他。她急得都快哭了,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还是拨通了刘铁的电话。

    刘铁把艾雪接到自己的别墅已经很晚了。他劝艾雪等李小迪出来后再好好谈谈,又陪她聊了会儿天,就回书房睡觉了。艾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依然睡不着,不断地问自己,到底什么是爱情呢?自己还爱小迪吗?爱小迪什么呢?小迪是自己心目中的男人吗?为什么自从遇见刘铁后会动心了?是仅仅因为他有钱,还是因为他才是自己心目中的男人?但是,刘铁身边有那么多美女,会爱上自己吗?刘铁只是把自己当成了那雪的影子吧?刘铁给自己那么多钱,又帮自己参加“中国好歌声”比赛,自己主动献身却被拒绝,难道不是因为喜欢自己吗?如果刘铁喜欢自己,自己真的就做他的小三吗?刘铁心里只有那雪,会真正接受自己吗?李小迪绝情的表现是赌气,还是不爱她了?自己对李小迪是内疚、是心疼、是可怜、是不舍,还是依然爱着他?……艾雪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感情上的奥数题,思来想去,天渐渐地亮了,她感觉精神也快要崩溃了。

    中午,刘铁坐在大班椅上,想到家里从来也没开过火,啥吃的也没有,于是给艾雪发了一条微信,让她先叫点儿外卖吃。等了一会儿,艾雪没回,刘铁猜她可能睡着了,自己又忙去了。到晚上下班时,刘铁给艾雪打电话,想让她跟着去参加一个饭局,但艾雪的手机关机了。他又打家里的座机,也没人接。刘铁有点儿慌了,心想艾雪这孩子别再一时想不开干出点什么傻事儿吧?他赶紧叫上二虎开车直奔家里。直到看到艾雪躺在床上睡着了,刘铁才松了一口气。

    刘铁看着艾雪憔悴的脸,有点儿心疼,但更多的是内疚。他轻轻地把艾雪叫醒,喊她一起出去吃饭。艾雪很不好意思地坐起来,说自己昨晚一夜没睡,不想出去了。刘铁问她中午吃东西了吗,艾雪摇了摇头。刘铁问她为啥不回微信,艾雪说不想见人,就把手机关机了。刘铁让二虎赶紧出去打包了一些东西回来,艾雪吃了两口又放下了,说实在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让刘铁不要管她了,赶快忙正事儿去吧。刘铁犹豫不决地看着她,暗示她不要胡思乱想,艾雪勉强笑了笑,让刘铁放心。刘铁觉得艾雪应该没什么事儿,这才重新走出家门参加饭局去了。

    刘铁走后,艾雪又开始翻来覆去地思考那些问题,想来想去还是没想明白,又陷入痛苦的纠结中。不过,有一点艾雪心里很明确,自己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住在刘铁家,不想让刘铁误会自己想赖上刘铁,不想让刘铁看不起她,必须要尽快打算。但是,出租房她是实在没勇气再回去住了,后海西岸酒吧自己也好几天没去了,老板打电话也没接,估计给酒吧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也不好意思再回去上班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艾雪思来想去,想得头疼。

    晚上十二点左右,刘铁回来了。洗漱后换好衣服,他来到艾雪房间。艾雪紧张得大气不敢喘,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刘铁看了看桌子上打包的饭菜还是一点儿没动,心里很是忧虑。他点上一根烟,一时不知从何安慰艾雪。沉默了半天,刘铁借着酒劲,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刘铁直截了当地告诉艾雪,当初给艾雪钱,帮她参加“中国好歌声”比赛,除了因为她很多地方像那雪外,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就是拿她和李小迪做个试验,看看到底多少筹码可以摧毁他们的爱情,没想到……听到这里,艾雪打断了刘铁的话,说自己懂了,请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但是,艾雪心想,难道自己和李小迪的爱情就值30万?难道自己真就是仅仅因为钱才主动献身刘铁?如果那30万换成别人给的结果会怎样呢?艾雪心里特别清楚,她和李小迪之间的问题一直都在,对刘铁的态度绝非仅仅为了钱。她心里很难过,又无法诉说,也不想过多解释什么。她背对着刘铁躺在床上,说自己累了想睡了。刘铁再次表示了抱歉,转身走了。刘铁走后,艾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她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蒙住头,痛苦地抽泣着。第二天,刘铁推掉了应酬,回家准备专门带艾雪出去吃饭,但发现艾雪不见了。

    五天的时间眨眼工夫就过去了。李小迪走出看守所的大门,抬头看了眼天空,阳光显得非常刺眼,他一时不适应赶紧低下了头。李小迪下意识地左顾右盼寻找着一个身影,但偷偷观察了半天,那个身影不在。他打开手机,很快看到了一条艾雪的信息:“如你愿意,晚七点老地方见。”李小迪看着这条留言,似乎明白些什么,脸上十分冷静,大步向前走去。

    回到出租房,李小迪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低头走了进去。出租房里很寂静。他环顾周围熟悉的一切,呆呆地坐在了地上,百感交集,猛然失声大哭起来。他为自己曾经纯真的爱情哭了,为自认为曾经伟大的爱情哭了,哭得那么悲壮。

    哭着哭着,他发现这个曾经温暖的出租房,此刻却是那么冰冷,毫不在乎他那悲壮的泪水。过去的一幕一幕在他脑中闪现,他想起了和艾雪过去的美好时光,想起了那张银行卡,想起了艾雪挽着刘铁的手,想起了过去噩梦般的五天,想起了海哥说的那些话。

    不知不觉中,夜色已经降临,他不禁感叹北京的夜黑得真的很快。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手紧紧地攥着告诉自己:这个城市是个战场,这个城市不相信眼泪,这座城市不接受失败。爱情已禁不起等待,青春和生命也不允许等待,自己必须成功,否则,就要和这个城市说再见。

    此时,从在看守所里就一直酝酿的一首歌一下子从脑海里跳了出来。他找到一张纸和一支笔,疾速地写了起来,一首歌《夜黑得很快》几乎是一气呵成:

    当你轻声说再见转身的那一瞬间

    心已知不能再将你拥有

    窗外的青春很无奈

    失去了它原本的色彩

    有谁会在乎

    爱情悲壮的哭泣

    这个城市不强大就要说BYEBYE

    夜,黑得很快

    爱,已禁不起等待

    青春渴望像烟花绽放时的绚烂

    我笑着站起来

    ……

    李小迪写完,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一些衣物,拿起了心爱的吉他,还有他视为生命的一些创作手稿,环顾了下熟悉的出租房,轻轻地挥了挥手,却发现无人说再见,也不需要说再见了。他鼓励自己,青春应该像烟花绽放时那样绚烂,要笑着,站起来,再出发。

    此时,艾雪正坐在音乐学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等着李小迪。这家咖啡馆是以前读书时她和李小迪经常去的老地方,也是她和李小迪今晚约见的老地方。艾雪知道今天李小迪出来,但她没有去看守所接他,也没有在出租房里等他,因为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李小迪,也担心老实的李小迪别再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吓人的事儿来。

    艾雪给李小迪发了条信息,选择了在老地方等他,希望和他能平心静气地谈谈。她坐在他们以前经常坐的老位置,紧张地看着手机,七点已经过了、八点也过了,她一直等到快十二点,李小迪始终没有出现,艾雪怅然若失地走了。

    李小迪在大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究竟应该往哪儿走了?以前在出租房,他曾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北京人了,现在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居无定所的外地人,和流浪汉没什么区别。大街上寒风瑟瑟,他抬头看着黑洞洞的夜空,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在附近转悠了半天,找到一家最便宜的小旅店,钻进了一间地下室暂时住了下来。

    离开了艾雪的照顾,第一次一个人面对生活,李小迪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似的无助。他跑出去买了盒方便面,跟老板娘要了一瓶热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后,他躺在床上,不由地怀念起以前有艾雪照顾的日子,感叹那段时光原来是那么幸福。他又想起了在看守所的日子,那个让他彻底放下了所谓面子和尊严的地方,知道自己以前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他决定出卖以前自己视为艺术的音乐作品,先从吃饭穿衣居住开始自食其力。

    第二天,李小迪拿着自己心爱的音乐作品,开始在798、718这种文化创意园的各个大小音乐制作公司转,兜售自己以前那些“不能卖的艺术”。但令他惊讶和气愤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说他的作品没有生活,基本上属于无病呻吟。李小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气愤地将那一沓沓音乐作品手稿撕得粉碎,用力地抛向了空中,愤然离去。

    这天中午,李小迪正在昏睡,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抬头一看,小旅店的老板娘已经站在床边,横眉怒目地看着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彪形大汉。李小迪坐了起来,老板娘伸出戴着金光闪闪手镯的手,操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话,大声呵斥道:“知道吗,你都欠两天房钱了,马上滚犊子!”李小迪急忙解释说,有两家公司可能要买他的歌,他马上就有钱了。老板娘给身边的大汉使了个眼色,那大汉二话没说,上来一把像提溜小鸡子似的将李小迪从床上提溜下来,并开始往外扔他的东西。李小迪惊惶地抱着他那把心爱的吉他,被连推带搡地轰了出来。

    李小迪再次拖着自己破旧的行李箱,背着心爱的吉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他想到了一个地方,于是钻进地铁直奔西单。他来到了西单地下过街通道,看到一个弹着吉他卖唱的小伙子。他远远地看着,心里激烈斗争着,终于,他拿出了吉他弹唱了起来。开始,尤其是偶尔当行人弯腰把零钱丢到他吉他箱子里的时候,他只是羞愧地说一句谢谢,但始终不敢抬头。

    后来,他似乎忘记了羞愧,越唱越激愤,尤其唱刚创作的《夜黑得很快》时,唱得异常投入,引来不少行人的注目。晚上十点多,行人越来越少,他数着讨来的零钱,准备找点儿吃的,再找个小旅馆住下。突然,有几个看上去像乞丐的小孩儿跑过来,动作非常麻利地抢走了他手里的钱,然后飞快地消失了。

    李小迪默默地走出了地下通道口,又一次漫无目的走在了喧嚣后暂时安静的大街上。他又累又饿又冷,脚步也越来越沉重了。突然一家24小时自助银行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停住了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里面的自动取款机。李小迪身上实在是分文没有了,他从行李箱里找出了那张刘铁送给艾雪的银行卡,慢慢走进自助银行的大门,将银行卡插进了自动取款机。

    自动取款机提示输入密码,李小迪手指抖动着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果然,自动取款机的屏幕打开了,显示着取款、存款、查询的界面,一行热泪顿时从李小迪的眼眶涌出,落在了自动取款机上。李小迪仰起头哭着,想起在MGM质问艾雪银行卡密码的那一幕,突然感到一阵羞愧和内疚。他犹豫了一下,用力按下了退出键。

    外面瑟瑟寒风,李小迪蹲下来,闭上眼睛不知不觉睡着了。他嘴角挂着微笑,似乎进入了甜蜜的梦乡。不知过了多久,有两只大手猛地将他拉了起来,将他从梦中惊醒。李小迪睁开眼睛,见有两个保安正警觉地上下打量着他,质问了他半天后,最后将他轰了出来。李小迪举目无亲地站在黑漆漆的街头,突然,他想起了看守所的海哥,于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艾雪失踪十几天了,并将手机设置了限制呼入。刘铁十分担心艾雪,想到自己无端地拆散、伤害了两个无辜的人,越想越觉得内疚,甚至感到有些负罪,他觉得自己应该对此事负起责任来。刘铁到处寻找艾雪,并叮嘱美美也帮着找找,美美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艾雪离开刘铁的别墅后,投奔了自己大学的好友娜娜。娜娜曾是他们学校的校花,男朋友是班长,也是校草,是当时同学们羡慕的一对。艾雪和娜娜好久没联系了,彼此都不知道在做什么。艾雪知道娜娜开上了一辆宝马3系,混得相当不错。

    娜娜见到艾雪失魂落魄的样子非常惊讶,后来听艾雪给她讲了和李小迪的事儿,很不以为然地劝艾雪说,当初在学校时同学就很不看好她和李小迪,分手是早晚的事儿。娜娜还嘲笑艾雪是个爱情白痴,不花男人的钱也就罢了,还自己辛苦卖唱养着他,真是有病。艾雪问娜娜和她男朋友怎么样了,娜娜哈哈大笑着说了句:“早他妈分了!”

    艾雪暂住在娜娜家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情绪十分低落。开始娜娜没说什么,但时间长了,娜娜言语中就略带微词了。艾雪也觉得自己白吃白喝白住得很不好意思,于是准备开始找新的工作。娜娜劝她不要再出去找什么卖唱的破工作了,靠卖唱何年何月才能在北京买得起房呀,并教育她说,现在的男人都不靠谱,女人还得自己靠自己。

    艾雪问娜娜如何靠自己,娜娜神秘地笑了笑。艾雪发现,娜娜基本上都是白天睡觉,晚上神神秘秘地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她做什么工作,娜娜不说,自己也不好多问。有一天,娜娜说晚上有个高大上的局,有领导、企业家、慈善家、著名导演等等,全是社会名流,要带她一起过去捞钱。艾雪下意识地想到了MGM认识刘铁的那一幕,犹犹豫豫地答应了。

    晚上,艾雪坐着娜娜的宝马到了一个十分隐秘的会所。餐桌上坐着几个男人,几个美女分别穿插坐着。娜娜穿了一身白色低胸衣,胸前挂着一块佛牌,坐在一位所谓的年轻企业家身旁。艾雪被安排到一个大胡子导演的身旁。酒局开场,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先就国际国内经济形势进行一通分析,那位年轻企业家也就各行各业的发展趋势做了一番判断,大胡子导演则痛骂着那些耳熟能详的大导演拍的烂电影,并激昂地说自己要拯救中国电影。

    几轮酒过后,大家不再讨论那些有的没的了,各自开始和身边的美女们攀谈起来。年轻企业家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娜娜,他扫了眼娜娜拎着的香奈儿包包以及手腕子上卡地亚蓝气球钻表,再看看娜娜清高的样子,似乎猜到了什么,露出了会意的微笑,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说:“美女,你好!我姓屠,名刚。请问美女怎么称呼?”

    “若娜,叫我娜娜就好了。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个Tu啊?”

    “屠夫的屠,屠宰的屠,屠杀的……”

    “哦,懂了,屠哥!跟某歌星一个姓。”

    “娜娜,喝杯酒吧?”

    “真不好意思,我不喝酒的!”

    “哦……为什么呢?”

    “我信佛,不喝酒的!”

    “哦……那美女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小妹主要是做慈善的。比如资助一些孤儿院、敬老院之类的,业余时间也拍拍戏、拍拍杂志什么的。”

    “哇,不得了!失敬,失敬了!对了,妹妹这佛牌老酷了,泰国买的吧?”

    “不是买,是请!对了,屠哥,您信佛吗?”

    “我重点是心中有佛!”

    “真的啊?那太好了!正好我家里还请了很多佛牌呢,回头给哥哥挑块最好的,开过光的!”

    “妹妹,谢谢!前段时间我去泰国,在批发市场帮一个妹妹也请回来好多呢!她说要在朋友圈儿卖,我当即就批评了她,请的东西怎么能卖呢!对吧,娜娜美女?”

    娜娜翻着白眼,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刷起了朋友圈。屠哥偷偷笑了笑,心想自己这个老炮什么鸟没见过,以他的经验,身边这位娜娜十有八九是个“绿茶婊”,还戴着块佛牌装清高,简直就是亵渎佛祖。屠哥心里骂着,眼睛却还是离不开娜娜,试探着换了个话题,啧啧称赞说:“瞧这身行头,一看妹妹就是个有品位的人!”

    “是吗?屠哥过奖了!看您这满天星的大钻表,还有这一身的阿玛尼,您才是真正有品位的人啊!”

    “唉,都好久没出去逛了!对了,要不明天妹妹受累,陪哥哥去趟国贸或新光什么的?”

    “真的假的?行呀!那咱明天几点见呀?”

    “听妹妹安排!”

    “那就下午三点,怎样?哥哥,您可不准放妹妹鸽子哦!”

    “不能!你看哥哥像那种人吗?”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不过哥哥,咱可事先说好了,我只是陪你逛,妹妹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儿!”

    “对对对,和屠哥一样,随便起来不是人!”

    “啊?……啥?……”

    “我是说,都不是那种随地大小便的人!”

    “哥哥,说真的,我可是很讲原则的人,不开玩笑的!”

    “对对对,原则就是钱必须到位!”

    “您说什么呢?讨厌的啦!”

    “我是说,原则就是做事儿必须到位。妹妹放心,哈哈。”

    屠哥说着,一只大手开始往下移动着,轻轻放在了娜娜丰腴的臀部上,观察着娜娜的反应。见娜娜没有反抗,反而妖娆地摆弄着头发,故意装作不知。屠哥鄙视地笑了笑,顺势将手滑向了娜娜的大腿。娜娜瞄了眼色迷迷的屠哥,端起一杯酒,妩媚地说:“哥哥,娜娜敬您一杯酒吧?”

    “妹妹信佛,不是不喝酒吗?”

    “唉,今儿遇见知己了,必须破个例啊!”

    “不瞒你说,哥哥也深有同感啊!来,干一个!”

    “Cheers!”

    屠哥放下酒杯,突然嘘了一声,握住了娜娜的手,一脸痛苦的样子,小声地说要给娜娜诉说下自己的苦恼。他说自己现在是事业越做越大,钱越挣越多,但却感觉越来越迷茫,有时候觉得活得没什么意思了,甚至自杀的心都有了。他诚恳地看着娜娜,请求娜娜快想想办法,多来点儿心灵鸡汤什么的,拯救一下他的灵魂。娜娜听后笑了,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屠哥,我建议您,修行!修行八万四千、法门殊途同归嘛!”

    “啊?……几个意思啊?妹妹能再具体点儿吗?”

    “屠哥,妹妹看得出来,您是个很有爱心的成功人士!您不能只做一个企业家,还要做一个慈善家!要不,和妹妹一起做慈善吧?”

    “做慈善?功德无量啊!好主意!不过,屠哥我可不想把钱捐给什么机构!和妹妹一起做慈善,算是找到组织了吧?对了,妹妹,那什么,出场费是多少啊?”

    “什么出场费啊?说什么呢!”

    “我去,今儿怎么老口误呢!哥哥的意思是,做慈善一般需要多少钱?”

    “嘻嘻,那要看哥哥的诚意了!不过,做慈善也没那么简单,妹妹可是3Q游戏的代言人,也算个公众人物了吧,你懂的!”

    “懂!放心,哥哥不会让咱公众人物失望的!”

    “敞亮!那要不我们去会所的房间里好好聊聊?”

    “这一说做慈善,屠哥也老激动了!要不咱就去我车里好好聊聊吧?去房间我怕领导们误会,你懂的!”

    “可以是可以,不过……”

    “不过,我车里有五万,你看做慈善是不是少了点儿啊?”

    “可以可以……没问题!最重要的是一颗爱心嘛!”

    “那妹妹受累,给哥哥一次奉献爱心的机会?”

    “放心,肯定会让哥哥满意哒!嘻嘻。”

    屠哥此时已经完全确认了眼前娜娜是个百分之百的“绿茶婊”,心里骂着真是个既做婊子又立牌坊的主儿,装来装去不就是想把自己的格抬高点儿。他想起了王朔的一句话:“B是一样的B,装上见高低。”不过,骂归骂,此刻屠哥已经是欲火中烧,欲罢不能了,他是真心舍不得娜娜,心想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屠哥趁没人注意,偷偷地溜出了包间,过了一会儿,娜娜说去趟洗手间,也走出了包间。

    车里,两人坐着后座上。屠哥呼吸已经越来越急促了。娜娜则从容淡定地脱着衣服、胸罩、丁字裤等等,瞬间就把该脱的都脱完了。完全没了刚才的矜持和清高。然后一边帮屠哥解皮带,一边还没忘了打情卖笑说:“屠哥,够时髦的呀!还是个‘车震族’啊!”

    “偶尔震一下,不专业!”

    “那屠哥喜欢什么姿势呀?”

    “就简单自由势吧!!”

    完事儿后,屠哥提着裤子,嘴里不停地抱怨着:“介尼玛也忒快了吧!你老催老子干吗呀?”娜娜没理会屠哥,迅速地穿好了衣服,整理好弄乱了的发型,从化妆包里拿出口红、粉底什么的,一眨眼的功夫补好妆了。

    艾雪注意到娜娜和那个年轻企业家前后脚出去了,但没多想。身边的大胡子导演不停地问她拍过什么戏、唱过什么歌之类的,艾雪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其实自己没有什么经验和成绩。大胡子导演一听,瞪着眼夸赞艾雪潜质巨大,日后肯定能红,不过前提是要有他这样大牌的导演培养。不一会儿,大胡子导演看到屠哥和娜娜又分别前后脚回来了,顿时心领神会地笑了。他一本正经对艾雪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很适合她,剧本放在会所的房间了,让艾雪跟他去趟房间看看剧本。

    艾雪看了看若无其事的娜娜,犹豫了下,心想应该没什么问题,站起来跟着去了。到了房间,大胡子导演坐到沙发上,随口说了句:“你先去洗澡吧!”艾雪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疑惑地看着大胡子导演问了句:“洗澡?……”大胡子导演也疑惑地看着艾雪,笑着说:“你是真不懂啊,还是真不懂啊?”艾雪这下似乎懂了,紧张地跟大胡子导演说了句不好意思,吓得急忙夺门而出,没给娜娜打招呼就跑了。

    过了一段时间,刘铁终于从美美那里得知了艾雪的下落。这天晚上,三里屯南街的路边上,刘铁下了车,一个人走向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吧。一个小伙子急忙迎了上来,介绍说他们家没有最低消费,但服务绝对是一流的,还暗示他可以介绍美女。刘铁没搭理他,径直走进了酒吧,在后面一个角落里坐下来。

    酒吧里只有一黑一白两个老外。刘铁问服务员歌手几点唱歌,服务员说八点半,马上就开始了。话音刚落,艾雪和一个吉他手就上台了。艾雪先唱了一首英文歌,又唱了一首经典老歌,紧接着又唱了那首《到爱情为止吧》:

    那一天,我哭了

    泪水轻轻地在脸庞滑落

    那曾经的美好

    成了不敢轻易触摸的残梦

    生存和梦想

    碎了爱谁的错

    ……

    艾雪唱得非常动情,似乎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刘铁认真地听艾雪的演唱,脸色动容。要中间休息了,艾雪微笑着朝台下说了声谢谢,准备走下台,突然,她听到有人喊了句“艾雪”,然后就看到刘铁正向她走来,顿时呆立在那里。刘铁大步走到她跟前,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眼神凝重地看着她,低声说:“艾雪,走吧!”

    艾雪没想到刘铁会在这里出现,一时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松开了刘铁的手,低下了头。刘铁诚恳地看着艾雪说了句:“艾雪,是我不好,对不起!”艾雪听后差点儿失声哭了。刘铁再次拉住艾雪的手,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走。艾雪急忙解释说自己要唱十首歌,现在才刚唱了三首,还没收工。刘铁说了句:“别唱了,走吧!”看着刘铁坚定的目光,艾雪没再犹豫,跑到后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跟着刘铁一路小跑走出了酒吧。

    车里,刘铁习惯性地点上了一根烟,将车窗慢慢地降了下来,向外吐着烟圈儿,沉默了一会儿,将烟头丢到了车窗外。刘铁看了看低着头的艾雪,说她走后的这些天,自己非常担心和内疚。艾雪一直低头听着,大悍马很快就驶进了三里屯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在一座公寓楼前停了下来。刘铁下了车,艾雪还呆坐在车里,刘铁喊她下车。艾雪疑惑地抬头看了看那座公寓楼,没敢多问些什么,跟在刘铁后面上了楼。

    电梯在十八层停了下来,艾雪跟着刘铁走了出去。刘铁走到一扇防盗门前打开了门,大步跨了进去,环视着房间的设备,转过身来问艾雪对房间是否还满意。艾雪迷迷糊糊地看着刘铁点了点头。刘铁解释说这房子是给她租的,已经交了两年的房租,让她踏踏实实地住在这里,好好准备“中国好歌声”的比赛。

    艾雪听着听着,蹲在地上突然抽泣起来。刘铁轻轻地将艾雪扶了起来,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刘铁再次对艾雪道歉,说是自己破坏了她和李小迪的感情。艾雪使劲儿地摇着头,说这些天自个也想明白了,她和李小迪分手是早晚的事儿,不怪别人。春节马上就到了,她准备过了春节重新租房子,开始新的生活。

    刘铁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不知不觉马上就到2013年的春节了。他不由地联想起了十年前自己和那雪在出租房里那个不堪回首的春节,想起了当初自己卖血给那雪买LV包包,想起了那辆黑色的奥迪A8和潘石的身影,那一幕幕对刘铁是一段不愿回首的往事,更是一段不敢轻易触摸的残梦。

    从那个春节之后,刘铁似乎得上了“春节恐惧症”,一过春节就会想到那雪,就会想到潘石,就会想到他和那雪破碎的爱情。

    刘铁点上了一根烟,幽幽地问艾雪:“记得上次你问,最后我是和那雪好了,还是熊小乖好了?”

    “嗯嗯!”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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