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枪 正文 Chapter 37
Chapter37
“嗯，挺巧的，我在澳洲也有男朋友。”李欣月习惯了家里的做派。“我也不是来跟你相亲的，就是他们说我们小时候见过，来看看你现在长什么样子。”
“还挺开心的，这么多年你也没长残啊。”
那一餐饭吃的勉强还算和平，只不过饭后让李欣月买了单。
“我第一次跟别人相亲要自己买t单啊。”李欣月给完钱才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家男人是这么做绅士的？”
“我没跟你相亲，相亲跟吃饭划不了等号。”周靳连忙澄清。
“我们家没有绅士教育，只有棍棒教育，训小孩跟训狗一样，打一巴掌给颗枣，刚好我爸这个人运气不好，遇到的是我这种记仇的会咬人的类型。”周靳一点也不觉得惭愧，“见面是他非要我来的，饭是你要吃的。”
他对除了孙桃以外的女性都没什么绅士风度，也更希望李欣月在这一刻对他留下来一个极差的印象，最好能气得她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你也知道干这一行都是按时间收费的。”
“行，以后需要你帮我打官司的时候我一定找你。”
“我不做医疗这个方向，但是可以帮你介绍厉害的。”
李欣月哼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听你爸说你在找神外和神内这一块的专家，这是名片，不用挂号，直接报我爸名字去就行。”
周靳看着名片上的名字，是他想让周鸿琛帮忙约的那个专家，周靳瞬间感受到了自己的前一刻冒犯，收回刚刚刻意摆出来的不礼貌，“这餐多少钱，我请你。”
李欣月看着他的转变有些目瞪口呆，“送我回家，不耽误你时间吧？”
“不耽误。”周靳拿出手机，“报你爸名字，你爸叫什么来着，加个微信？”
李欣月：……
周靳从酒店里出来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奔驰Ecoupe，深蓝色白内，开着敞篷，李欣月穿着正式的裙装，好像早就料到了周靳会从这里出来一样，在众人的瞩目里朝着周靳挥了挥手。
“你来晚了。”
“通知我通知得太晚了，没赶上生日宴，来接你还不行？”李欣月吃完晚餐了才知道周靳他爸今天过生日，问了她爹才知道是摆在这儿，她连忙去买了些礼物送上去，助理说周靳刚走，她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地库取车来正门堵他。
周靳上了李欣月的车，他只要见了周鸿琛就会心情不好，李欣月也了解，带着周靳沿江兜风，也没问他想去哪儿。
在她眼里周靳也是个可怜的小孩，车祸一死一生，他生他妈死，后来周鸿琛几乎就没管过他，前两年还给周靳添了个叫周婉的妹妹，周鸿琛跟那个女的没领结婚证，但也公开给那个妹妹庆祝过生日，亲子鉴定都是她帮忙亲手做的，周靳知道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对他来说，缘分早就尽了。
李欣月偏头看了一眼周靳，问：“听说那谁和周婉今天没来，你怎么还是不开心？”
“跟他们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跟姓林的那位有关系？”
“你找不到话说了？”周靳今日的表情比平日还要冷几分，他不怒自威的样子让李欣月觉得比李同舟吓人多了，李同舟总是一副淡淡的绅士模样，周靳总比他多几分痞气和血性。
“在我车上态度还这么差？”
“靠路边停。”周靳眼睛都没擡。
“我不。”李欣月难得跟他唱反调，反正都是兜风，随便开，“听说你们公司要出去团建。”
“是。”
“能带家属吗？”
“你不是家属。”
“周靳。”
“嗯。”
李欣月原本想说要不咱们就这么算了，她换个结婚对象，她家境好，长得也不膈应人，总能遇到把她当天上的月亮的人，何必跟周靳在这儿浪费时间。但是她说不出口，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有事儿没事儿找上周靳来游车河，在城市都沉睡的深夜，世界都睡着了，就他们俩和路边树上的鸟儿还醒着的感觉。
“你有什么能不能说出来，天天都憋着，都快憋成闷葫芦了，你们律师不是最喜欢跟人说话了吗？”
“你对我和律师都有误解。”
李欣月看着他的样子，莫名又想到多年前参加周靳母亲的葬礼，乌泱泱的人群站满了告别厅，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雨，周靳一身黑色的小西装，腿上还打着石膏，撑着拐杖，大人们都在忙，没人陪他，有一个女孩偷偷摸摸地过来送了白色的压花画，放下就跑了，周靳追出来，只看到站在一排花圈前的她，她问他在找什么，他说刚刚是不是有人过去了。
李欣月看着这么大的雨，感觉那人并不想被发现，“没有。”
“我一直都在这儿，没人走出来。”
那也是李欣月第一次见周靳，那时候就已经觉得他长得比旁人帅上几分，站在人群里，看上去坚毅又脆弱。
李欣月送周靳到了他家小区楼下，告别的时候两人都没说什么，像这些年来的每一次碰面。
律所午休结束，王律发了一份翻译让丛夏做，文件要得急，当天就得出，丛夏在群里说完收到之后点开邮件附件，当场就傻了。这哪儿是她能做完的事情？她连忙下载了文件，给林清淼发了个截图，这个你能做吗？
林清淼：有点难。
她没有尝试过，但是林清淼是个喜欢迎难而上的人，她清楚地明白只是像流水线一样日复一日的重复是不会在工作能力上有任何提高的，所以她认真地看了丛夏发过来的截图。尝试着用自己现有的词汇量翻译这一段。
中间的生僻词她暂时不查字典，先尽全力去猜，把猜测的意思临时标注出来，再来顺语句的连贯性。
丛夏：一千你能做吗？不能的话我再找别人。
林清淼犹豫一会儿，回复：可以。
过了下班时间，林清淼没走，她帮丛夏做翻译，丛夏怕王律，决定亲自跟林清淼一起做，在晚餐时间给林清淼带了晚餐，跟她一起加班。
“怎么样？要是我翻的话，我肯定每句话都要翻无数遍词典。”
“有点难，但是还行。”林清淼看自己翻了这么久，才翻了一页，瞬间领会到这工作量遥遥无期，搞不好要通宵，通宵一次学到了知识和丛夏的一千块，林清淼觉得自己可以坚持。
过了九点，律所人都走得差不多，丛夏扫了一圈，带林清淼去了周靳的办公室。“我给你找个免费老师。”
周靳打完电话会议，问他们干什么，丛夏立马套近乎：“周律，你答应过我哥，要好好关照我的吧。”
周靳习以为常：“所以没让你待在我们组，不然你肯定过不了。”
“帮忙江湖救急一下呗。”
“我按市场价收费。”
“可以。”
或许是因为丛夏答应得太利索，反而让周靳沉默了，他看着旁边对他熟视无睹的林清淼，知道她这人脸皮薄，吵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敢看他。两人之间如今还牵着一根无形的线，若是没有这职场关系，她估计能远遁千里，这辈子都躲他远远的。
他回头看着丛夏这公主，忍不住劝：“你真的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早点回家。”
“我花钱雇你还不行？”
周靳哽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你跟你哥还挺像。”
丛夏连连点头，“都长得这么好看。”
“都脸皮厚。”
“你把Airdrop打开我发给你啊。”丛夏给林清淼使眼色，一语双关，林清淼打开自己翻了的文件，不懂的地方她都有批注。她Airdrop给丛夏，发现在传送栏上除了丛夏的ID，还显示了一个。这儿一共就三个人，林清淼发现周靳的appleID是一个海浪符号。
她点击发送请求，丛夏点了接受。又立刻转手发给周靳，周靳想到自己的ID愣了一瞬，但他看林清淼脸上没什么异样，这情绪稍纵即逝。
他们拿过来的文件，是周靳对这一块也不熟悉，看着文件，“这种东西你看不懂也别去找外面的人，商业机密。”
丛夏点头，她看了看林清淼：“我找的里面的人。”
“你们俩水平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能帮谁。”
陈述句，林清淼怀疑周靳在骂人，但是她没有证据。
周靳着手打开他的文件开始批注，林清淼坐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她屏幕看久了眼睛疼，随着哈欠从眼眶里挤出来两滴眼泪，就在她准备继续看下一行资料的时候，一个小方盒被周靳丢过来。
日本牌子的眼药水，能缓解视疲劳。
林清淼拿起周靳递过来的盒子，这是他们继那次争吵之后，难得温和的相处，没谁低头说抱歉，也没谁再提那个晚上，都是成年人，面子上过得去就行，都默认了那一段真心披露已经过去，睡一觉就该翻个篇。
“丛夏呢？”
“睡觉去了。”
“她这翻译的有问题，你帮她听？”
林清淼听到有问题瞬间不困了，她自认为自己工作已经十分认真仔细，发给丛夏的时候也检查过了。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