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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长安 正文 第113章 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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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致命伤单更

    “为何看段霈的遗体?”

    裴晏还未答话,李同尘先问一句。

    姜离道:“我想看看遗体上的伤情。”

    裴晏便道:“能看,如今没有比段国公更想查出凶手的了,我们现在便可走一趟段国公府。”

    李同尘一听此言忙道:“刚好,我也要去,寄舟今日也要去吊唁,我们一道去便是,你们呢,可要同去致哀?”

    李同尘看向高晖与赵一铭,高晖扬眉道,“我?我可不触这个眉头,更何况如今段家人只怕不是很想见我,我还是回家待命吧,大哥旧伤不稳,若我大哥此番出了事,那如今这场乱子还真说不好谁害了谁。”

    高晖说着冷笑几声,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一瞬也不好搭话,这时赵一铭道:“段霈出了事,他手上积压的几件差事都得由我顶上,我日前已去吊唁过,今日就不去了,若这里无事,我便先回衙门办差去。”

    既是如此,裴晏几人同往段国公府,高晖与赵一铭则在顺义门外辞别。

    今日是个晴天,冬阳当空,连日来的积雪也化了大半,姜离乘薛氏马车,其他人皆是御马而行,裴晏带着大理寺众人在前,李策和李同尘带着随从慢悠悠跟在后,行在半途,李策不知想到什么放慢马速,跟在了姜离车窗之外。

    “薛姑娘——”

    李策轻唤一声,姜离在车室内闻声掀开车帘,“小郡王有何事?”

    李策眼底含笑道:“我昨日去济病坊,听闻你送了个孩子去那里,还带着几个孩子去看了一位病逝的厨娘?”

    姜离了然,“是,那孩子是南边逃难来的流民,无家可归,我便将他送去了济病坊,那日我本是去看他和其他孩子的,得知有位帮厨病休多日无消息,便跑了一趟,可没想到那位大嫂已经病逝了。”

    姜离想到程大嫂,心中仍有唏嘘,李策也叹道,“都是可怜人,我年前年后忙着万寿楼之事都未出过城,有些疏忽济病坊,多亏姑娘照顾,那些孩子如今十分记挂你。”

    姜离还未接言,李同尘跟上来道:“可不是,我们去的时候,都在问你什么时候去看她们,像姑娘这样的善心人可真不多见了。”

    姜离谦虚两句,李策问:“姑娘下一次何时去济病坊?”

    见姜离还未计划何时再去,李策便道:“姑娘去之时,我与姑娘同行,我已答应了那些孩子,下一次再去要带着姑娘同去。”

    姜离想了想,“只怕得二月里了。”

    李策欣然应下,“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在前的裴晏回望一眼,跟在他身边的九思低声道:“咦,公子,小郡王和薛姑娘说的济病坊是哪个济病坊?怎么他们二人还有私交?”

    裴晏一言未发,马鞭重落两下,眨眼功夫疾驰出一射之地,长恭见状不敢耽误,忙也跟着扬鞭,一时车马辚辚,再无功夫说话。

    待到段国公府之外,老远的便听见府内哀乐齐鸣,姜离下得马车与众人鱼贯入内,绕过影壁,刚进前院便见灵堂方向灵幡招展。

    段凌得了消息迎出来,李同尘上前道:“这是在做法事?”

    段凌颔首,“快结束了,今日这是——”

    段凌疑惑地看着裴晏和姜离,裴晏道:“先去灵堂等法事结束吧。”

    段凌擡手做请,一行人便往灵堂院而去,到了院门口,便见院中设有祭台,十来个着明黄法衣的道长手执拂尘铜铃,一边念念有声,一边挥舞法器围着祭台绕圈,段国公与戴氏皆不见人影,灵堂正门一侧,冯筝和一个鬓发微白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帮忙治丧。

    瞧见几人,冯筝也迎上前来拱手见礼。

    李同尘则问道:“伯父伯母怎么样了?”

    段凌叹了口气,“母亲还在病中,这几日以泪洗面,食不下咽,夜里噩梦连连,人都瘦了一圈,今日又请了大夫来府中,这会儿正在看诊,父亲在内院作陪。”

    段凌言毕又看向裴晏,“裴少卿,这两日可查到紧要线索了?”

    裴晏道:“确定了毒物,但还无直接线索。”

    段凌有些失望,这时院中道长们停了绕圈,法事已近尾声,裴晏便道:“今日来,是想再验一次你兄长的遗体,你去知会你父亲一声。”

    段凌微讶,“不是已经看过几次了,怎还要验?”

    姜离上前半步,“段公子,今日是我有不明之处,段世子遇害之重乃在凶手作案手法上,案发当夜我虽看过他的伤势,却未细查,今日我想再看看世子的伤。”

    段凌欲言又止,待看裴晏,便见裴晏也一脸肃重瞧着自己,段凌只好点头,“行,那我去和父亲说一声。”

    段凌擡步去往内院,李同尘一脸苦闷地看向灵堂,“哎,我真是,这几日我也是食不下咽啊,谁能想到一场好心办了坏事,冯筝,这法事还要做几日?”

    段霈已遇害三日,冯筝也一脸哀颓,“国公爷说最起码要做满七日呢,今日才第二日,至少还有五日,若能早日找到谋害世子的凶手,做满七日世子也可下葬了。”

    几人说着话,灵堂门口的中年男子有礼地请一众道长入偏院歇息,又吩咐其他下人撤下祭台,清扫院中法事留下的符文纸灰,见中年男子亲自去擡祭台,冯筝赶忙道:“汪先生,我来我来——”

    这中年男子正是段冕身边的门客汪仲琦,冯筝手脚利落挽袖,与一个小厮一起将祭台擡了起来,这一下,众人方瞧见他衣袖与指尖多有污渍,显是帮着做了不少苦力。

    众人看着冯筝,李策的目光却在姜离和裴晏之间来回,“鹤臣,难道薛姑娘能看出你们大理寺仵作看不出来的东西?”

    姜离听得神容微变,裴晏面不改色道:“薛姑娘是医家,大理寺虽有仵作,但也只粗通医理,自然比不上薛姑娘。”

    李策扬眉,一笑道:“原来如此。”

    话音刚落,段凌带着段冕快步而来,几人往不远处的廊道之上看去,姜离眼眶骤然一缩,只见除了段凌父子,白敬之竟也跟在二人身后。

    裴晏也瞧见,远远便问:“白太医怎么在此?”

    冯筝道:“夫人病了,是请白太医来看诊的。”

    话音落下,段冕已到了跟前,不解道:“怎么,说薛姑娘要看霈儿的遗体?可如今霈儿的遗体已经装殓,只差封棺了。”

    姜离上前见礼,又道:“国公爷不必担心,我只看世子伤处,不会损其遗容。”

    段冕很有些犹豫,一旁李策见姜离态度坚定,半分畏怕也无,眼底惊异愈发明显。

    裴晏这时道:“段霈的案子,国公爷也知道生的十分诡异,要尽快找到凶手,还请国公爷配合,这案子虽是大理寺之责,但国公爷自己也不想拖延太久。”

    段冕沉了沉脸,看看姜离,再看看裴晏,终是不忍道:“也罢,仲崎,冯筝,你们帮忙开棺吧——”

    段冕说着,沉痛地叹了口气,实在不愿再看段霈的死状。

    汪仲琦应是,与冯筝一起走入灵堂,姜离与裴晏也跟了上去,李策二人虽不想见死人,但有些好奇,也站去了灵堂门口。

    汪仲琦与冯筝费力地推开棺盖,如今尚是冬日,段霈的遗体本该保存极好,但因段氏祭奠隆重,灵堂内烛火熏熏,便也令遗体的腐烂速度加快了些,棺盖一开,一股子刺鼻的腐臭漫出,直令汪仲琦与冯筝都不禁后退两步。

    他二人退开,姜离面色沉静地挽袖上前,她轻轻屏息,丝毫不惧段霈青紫浮肿的脸,先倾身将其寿衣领子解开,后仔细查验其伤处,三日前血淋淋的伤口此刻已皮肉翻卷,腐败发溃,姜离掏出丝帕轻按伤处,不知在查验什么。

    裴晏站在她身边看着,好半晌,姜离直起身子道:“若我没记错,宋仵作验尸之时,道两处伤口皆是类似鬼头匕首的凶器造成?”

    裴晏颔首,“最深的伤口有近三寸,较浅的也有寸余。”

    姜离瞳底幽明变幻,忽然看向李策,“小郡王,当日案发之时,世子被刺中之后多久倒地不起的?他‘受伤’之时是何种姿态?”

    李策闻言索性步入灵堂,“他被刺中两次,第一次被刺中,便有个明显的趔趄,第二次被刺中,则是后退了两步,若没记错,他当时捂着心口惨烈地痛叫了几声,然后才缓缓倒在了地上,前后……应有十来息功夫。”

    姜离忙问:“趔趄?往哪个方向趔趄?”

    李策迟疑难定,又看向李同尘,李同尘无奈道:“这……我也记不清了……往左?还是往右?还是退了两步?当时那两罗刹人像还在动呢,我实在记不清……”

    李同尘一脸苦涩,又求助一般地看向冯筝,冯筝抓了抓脑袋,也是焦灼不已,“若没有记错,应是往后一缩,又或是往左一歪?哎我也实在记不清了,当时人都是蒙的,还有人叫喊着说幻术师父把世子变出来了,大家当幻觉看,怎么会记清楚细节?”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裴晏却立刻道:“不可能往左,他即便中了毒,受伤之后也只会本能地往远离凶器的方向躲避,又怎会再往左去?”

    冯筝忙道:“不错不错!那世子定是往后躲了……”

    李同尘这时也道:“是这个道理,但这和凶手有什么关系?当时他身边没有人啊!还是说,凶器不是罗刹的鬼头匕首?而是别的方向来的东西?哎,可惜我们谁能记得请啊,当时太乱了!”

    姜离摇头,“记不清姿态无碍,因还有一处古怪。”

    说话间段冕和段凌都进了灵堂,姜离目光再度落在段霈的尸体上,“他有两处伤,浅的并不致命,但那道深的却可谓一击致命,案发当夜我已看出伤在要害,适才我再仔仔细细看过,发现那道三寸长的伤口几乎贯穿了段世子的心腔正中,这样重的伤,他怎能坚持十几息才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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