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714连环杀人案15
从张航那里出来,两人心情都相当复杂,上了车萧厉甚至不想拧车钥匙,脸色铁青道:“如果真的是因为这么一件事那也太冤了。”
阎非拧着眉点上烟:“高冠杰没有信用卡记录,没有租房记录,没有社保记录他在刑侦局的档案那边几乎是一片空白,唯一的前科就是这次二十六年前的偷窃,肯定是很早以前就做了这种打算要跟我们玩捉迷藏了。”
萧厉越想越是不值,恨道:“你说他心里得有多扭曲?这么小的事,杀了这么多人。”
阎非摇摇头,脸色虽然还能说的上是平静,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却已是攥得发白:“要想知道这个事情的全貌,得去见一面他父亲,最好还能找到他当年的同学。”
阎非的行动力强横,说着便去联系张琦要高冠杰父亲的现住址,萧厉叼着烟出神地望着窗外:“犯了这么多案子都没被抓到,只可惜聪明的脑袋瓜没用在对的地方”
“犯罪就是犯罪,不论出于什么原因。”
阎非放下手机冷冷道:“被误会冤枉的人很多,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杀人来解决这件事情,外头的话说的再怎么难听,但说到底走什么样的路还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萧厉一愣,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阎队你还挺会讲大道理嘛,老实说,是不是警校还请你去做过演讲。”
“每年实战培训我都得去,演讲是配套的。”阎非像是也有点累了,打完电话竟也没有第一时间催着他动身,“说起来你爸的这个事情,你就没想过要杀了我泄愤吗?”
或许是他的口气太像是在说晚饭吃什么,萧厉一时甚至没反应过来,隔了一会儿才震惊地别过头去:“哈?你说什么?”
“我说你没想过杀我吗?或者用一些更极端的手段。”
阎非神情平静地看着外头,神色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在这么多找我报仇的人里头,你算是花样最多也是最傻的一个了。”
萧厉被挤兑的莫名其妙:“那敢情我上来给你一刀这就叫聪明啊?又不是你爸杀了我妈,也不是你爸打得我,本来咱俩这个仇就隔着一道两道!我要上来就捅你也太不讲道理了。”
“报仇你还讲道理”阎非像是给他逗乐了,半晌又摇摇头:“不过要是都是这样的人,恐怕刑侦局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以过。”
“再说了杀人这种手法很低级,痛苦都是一次性的,还会把自己赔进去,得不偿失相比之下,舆论确实是个很聪明的手段。”
萧厉哼道:“这道理也是罗小男和我说的,以前我俩谈恋爱的时候,她总说要是我绿了她,她就让我和小三的照片在杂志头版头条上挂一个月。”
“”
阎非看他一眼,半晌却是哼笑了一声,心情像是好了不少,他按照张琦发来的信息设置好了导航,“你别想这么简单,高冠杰的父亲或许知道什么隐情,他没被杀是有原因的。”
萧厉启动车子:“或许是因为是家人没舍得杀?也不是谁天生就是杀人犯的吧。”
阎非摇摇头:“我看过这么多案子,知道一旦跨出了这一步,杀人就再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一个选择,他杀死胡新雨和我父亲的方式也不一样,这其中是有逻辑的。”
萧厉不解:“你是说”
阎非眼底神色渐冷:“胡新雨是将二十六年前事情曝光的人,所以他把她的尸体丢弃在大庭广众,我父亲没能跟完他的案子,所以最后被扣上了无能的头衔,对于他想杀的人,他甚至不惜做出一个连环案来构陷他你刚刚自己也说,杀人是一种相对低级的手法,有的时候让一个人活着,反倒才是最痛苦的。”
萧厉听的心底发寒,一时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硬生生转变了话题:“说起来高冠杰他爸是做什么行业的?”
阎非淡淡道:“原本是普西医科大学心脏方面的教授,但是差不多十年前就已经不教课了,平时就靠写文章为生,普医大偶尔会请他回去在学校开讲座。”
萧厉一愣,脸色随即变的有些难看:“原来是老师啊。”
“怎么?”阎非转头看他。
“没什么。”萧厉冷笑一声,“就是觉得老师这种职业,果然都养不好孩子。”
两人将车开到普医大的教职工宿舍附近,高冠杰的父亲高英才是普医大的高级学者,即使不教课了,普医大也还是舍不得放他离开,至今让他住在教职工宿舍里。
高英才所在的两层小楼深藏在校园的一角,萧厉按响门铃等了一会儿,很快一个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的老人探出半张脸:“你们是?”
单看两人的样子明显都不像是学生,萧厉冷冷道:“来问你儿子的事。”
老人的脸色一变,但也只是一瞬,道:“冠杰已经很多年不和我联系了,你们来问我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我们知道你很早和高冠杰的生母离异了,但是我们现在要问的事情是二十六年前的旧事,那时候你这段婚姻还没有结束。”阎非根本不给他合上门的机会,讲话的过程里一只脚便已经卡在了门缝里,“可以进去说话吗?”
高英才不得已,只能将两人迎进屋里,萧厉看到屋里满满当当的获奖奖杯和证书,脑子里满都是当年萧粲的样子,深吸口气才将心口那股莫名的愤怒压下去。
他们来的突然,老人看上去也有些不知所措:“请问,是冠杰犯了什么事吗?”
阎非问道:“你最后一次和他联系是什么时候?”
“得有很多年没联系了,我甚至都没有他的手机号。”高英才声音苦涩。
萧厉看到这满屋的教材心里就烦躁的不行,脸绷的很紧,半晌只觉得阎非将手按在他肩膀上:“我们现在有事情要找他,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屋里没有开灯,高英才脸上阴影分明,沉默了片刻才涩然开口:“冠杰他不愿意见我,我也没再找他,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萧厉紧盯着高英才的脸,想要在上头发现蛛丝马迹,但老人始终低垂着眼,看上去倒是真有几分像是一个郁郁寡欢的父亲,他皱起眉:“二十六年前高冠杰曾经因为偷窃被抓,据当时处理的警察说,是你把他带回去的是吗?”
他说着给高英才出示了当年的新闻,老人看着白纸黑字的复印件,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起来:“这个事情和他之后犯的事情有关吗?”
萧厉冷笑:“我就这么说吧,当时和这个案子有关系的三个比较大的当事人都已经被人谋杀了,而且还都死的非,常,惨。”
他的语气不善,高英才闻言嘴唇嗫嚅了一下,整个人仿佛失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沙发上:“他当真这么记恨这个事当时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拿了我的工资想去买书。”
阎非听出其中隐情:“当时发生了什么?高冠杰的钱是偷来的吗?”
老人神色晦暗,声音瞬间就像是苍老了十岁:“因为那件事,冠杰他或许这辈子都被我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