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被抓进局子里去了。
就因为那个叫徐维维的女生,指认说他是杀了“苏越心”的凶手。
白河真的是一脑袋雾水加问号,对于那两个警官的拘捕行动,更是无力吐槽。
他们居然没有任何的质疑,也没有走任何的程序,就因为徐维维的一句指控,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将他抓进去了。
出于某种微妙的预感,白河在被他们拘捕时,没有做任何反抗,只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警官先生,你就没觉得我有哪里不对吗?”
警官叼着香烟,抬眼看他:“啊?”
白河侧了侧头,示意他看自己的后脑勺:“你……再仔细看看?”
警官认真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哦,你没有脑子。”
他“切”了一声,咔嚓一下把白河的手腕铐起来:“没脑子怎么了?没脑子就可以杀人了吗?啊?”
白河:“……”这个是重点吗??
“他可能只是想说自己是个残疾人……”另一个警官说道,忽然看向白河,“你的残疾证明呢?拿出来我看看。”
白河:“……”
在这一刻,白河忽然觉得,脑子不正常的其实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
残疾人证明当然是没有的。有也无法改变白河要被抓去蹲局子的事实。
这个小镇的警署很小,也没有专门的拘留场所。两个警官将白河带回警署后,将他往警署内部的一个杂物间里一锁,就算是将人控制住了。
杂物间的门不太好,有点歪,关不严,透过门缝,白河恰好可以看到警官翘在桌子上的脚。他本以为他们会将他提出去审讯,或是让他和徐维维进一步地对质。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们只是将他关在这儿,然后就不管他了。就连那个指控他的徐维维,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说起那个徐维维,白河就觉得奇怪。他对这个人有印象,知道她是小镇警署里新来的新人实习生,但又隐隐觉得,她的身份似乎并不只是如此。但具体为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他敲了敲门,问外面的人他们打算将他怎么办,那两个警官只简单地说关着,白河问那要关到什么时候,警官说关到你刑期为止。
……好家伙,所以中间审讯取证审判等一系列流程是直接被你们吞了是吗?直接就跳到服刑了?还是在这么一间小破屋里?
《模拟人生》都没你们这么草率啊!
……说起来,《模拟人生》又是什么来着?
这个问题只在白河脑子里停留了一瞬,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他又往门上靠了靠,试图再从门外的警官嘴里套一些话。还没套两句,忽然听到有人敲门进来,门外的警官很快便被吸引过去,不在理白河了。
白河透过歪斜的门缝往外看,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影在警署里坐下。看体型应该是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很低,叫人听不清楚。
那个负责看守他的警官正坐在桌前与她说话,他的嗓门倒是很大,不过说出的尽是些“嗯”、“好”、“明白”之类的短语,提取不了什么信息量。
两人的交谈没持续多久,忽然停了下来。又过一会儿,便见那警官站了起来,步履沉沉地朝着杂物间走了过来。
白河透过门缝看到警官大步走来的身影,慌忙往后退去,下一秒,就见面前木门打开,身形魁梧的警官逆光看着自己,粗声粗气:“你自由了。”
白河:“……嗯?”
“有人替你交了保释金。”警官说着,往旁边挪了一挪,露出身后一片精致的裙角。
疑似杀人的犯人,连个程序都不走,交了保释金就能直接带走……白河对这地方的草率已经无力吐槽了。
“请问保释我的是……?”他一边问着,一边朝警官的身后看去。
一个身量不高的女孩从警官的背后走出来,头戴猎鹿帽,身穿长风衣裙,肩上还很讲究地披着斗篷,斜挎着一个邮差包,面目精致如同玩偶,一双眸子黑沉沉的,面无表情地看过来。
“是我。”女孩淡淡道。
白河:“……”
他望着那女孩,微微张大了嘴。
胸口像是被什么敲击了下,混乱的记忆纷纷扬扬地涌入脑海,汇成了比见到徐维维时,强烈数百倍的冲击。
白河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身子,一个熟悉的名字,自然而然地就从嘴里滑了出来:“你是……是苏越……”
“我是苏越,没有心!”来者赶在白河将名字念完前截住了他的话头,说完还往旁边望了一眼,眼神带着些紧张。
白河:“?”
难道不是……苏越心吗?
白河再次陷入了困惑。
而且她刚才往旁边看,是在看什么?
这个问题在白河离开杂物间后得到了解答。
门口的警官替他解开了手铐,他揉着手腕走出房间,这才发现徐维维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警署里,正站在门边,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移开了目光,看向他旁边那个戴着猎鹿帽的女孩:“苏越小姐,我可以保证,我是亲眼看到他……”
“行行,我知道,你看到他杀了我……嗯,我姐姐,苏越心。”那女孩心不在焉地应着,神情透出些无奈,“但我暂时不准备追究这事。我现在需要带他离开,希望你不要干涉。”
徐维维再次瞟了眼白河,不甘地点了点头。
苏越见状,似是松了口气,又掏出张名片一样的东西递给了徐维维:“关于眠眼公馆,我还有些事想向你打听。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她又转向白河:“我知道你现在很困惑,有什么疑问等离开这里再说,我们先……咦?”
她歪了歪头,朝白河身后看了看,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又绕到了白河的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表情有些空白。
“你脑子呢?那么大一团的?”她问白河。
白河:……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我也不清楚,醒来就这样了。”他想了想,老实回答道。
女孩深深吸了口气:“你这是都梦到了些什么啊……”
“什么?”白河没听清楚她的话。
“……没事,不用在意。”女孩说着,摘下自己的猎鹿帽,往白河空荡荡的脑瓜上一扣,转身又与警官和徐维维说了两句,正要带着白河离开警署,忽又似想起什么似地,扭脸往后看去。
白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空荡荡的杂物间,破败的木门挂在门框上,一晃一晃的。
白河盯着那个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正要询问,便见那女孩走了过去,伸手握住那门扇,前后晃了两下,观察一阵后,又猛地把门扇用力往上一推,拿手在铰链处锤了两下。
等她再松开手时,门扇已经正了。
“嗯。”女孩拍拍手,望着那木门,露出满意的神情,转头对警官道,“开合的时候当心些,这门太旧了,还是不太牢的。”
白河:“……”
眼见那警官一脸呆滞地应了,女孩这才旋身,带着白河走出警署。
警署外的街道十分清冷,一眼望去不过三两行人,有几间店铺开着,都没什么人气。女孩非常熟练地带着白河往无人的小巷里拐,白河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直到被对方带进一条死胡同后,方冷静道:“现在,我可以问了吗?”
女孩停下脚步,转头看他,面色坦然:“问吧。”
“……”白河望着她的双眼,却一时陷入了沉默。
不是没有疑问,而是疑问太多,实在无从问起。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醒来,又为什么会背上一个花匠学徒的身份?那残缺的日记是什么意思?徐维维为什么会说自己杀了苏越心,她和自己是什么关系,苏越心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眠眼公馆又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自己会对那地方有印象……
还有自己为什么会缺了个脑子。又为什么那些警官,明明看着大脑发育完整,却表现得比他还没脑子……
种种问题在白河空荡荡的脑子里绕来绕去,他犹豫半晌,终于开口:“我在醒来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封信。信上说,有人会很快来找我,并展开对眠眼公馆的调查,信的落款是苏越心……”
“哦,那封信,我知道。”女孩点了点头,“我就是苏越心。”
白河:“……你不是说你叫苏越,没有心吗。”
“那是因为徐维维在场。”苏越心无声叹了口气,“在她的认知里,我已经被你杀死了。如果我以‘苏越心’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就等于和她的认知相悖,这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白河:“……”
很好,头顶的问号增加了!
苏越心望着他那样,理解地点点头:“我大概懂你什么感受,别急。”
她说着,打开随身的邮差包,掏出一份文件与一支笔,递给白河。
“你可以考虑一下,先把这个签了。”
白河一脸茫然地接过一看,下意识地念出了声:“保密协议?”
“嗯。”苏越心点了点头,“因为你的等级提升,你将获得比其他玩家更多的知情权,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签下这份保密协议……”
“‘条款1.51……乙方保证在本次副本以及后续所有副本活动中,不对任何不知情的存在透露在该副本中所知的一切……条款中所指的存在,包括但不限于金色段位玩家、非金色段位玩家、NPC、非编制内鬼怪……’”白河喃喃地念出协议上的内容,挑眉看向苏越心,“这都是些什么?”
“……这事我暂时没法和你解释。”苏越心默了一下,说道,“你可以选择不签保密协议,但那样的话,你等于也放弃了相当一部分的知情权……”
苏越心揉了下眉心,以商量的口吻道:“这样吧,如果你实在信不过我的话,我可以先向你透露一些事。你可以自己品评一下,再决定要不要签……”
她话未说完,就见白河径自翻到保密协议的最后一页,干脆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苏越心愣了楞:“你不用再看看吗?”
“看过第一页了,对内容大概有数。”白河神情自若地将合同递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既然是你给的,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苏越心抬眸看他一眼,不着痕迹地提了下唇角,默默收回了保密协议。
“行。那你等一下。”苏越心将协议放回包里,转而又拿了个小瓶子出来。
瓶子是透明的,里面是一小团正在游动的黑雾。
“不要怕,凑近点。”苏越心说着,将玻璃瓶递到白河面前,白河却蹙了蹙眉,往后闪了一下。
“这好像不是你的。”他望着那黑雾,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苏越心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你认得出来?”
“……”白河沉默了一下,搓了把脸,“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在说什么。”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那话自己就从嘴巴里冒出来了。
“……没事。”苏越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目光又落回了那小瓶子上,“反正你也没说错……”
这瓶子里的黑雾,的确不是她的。这是安眠小姐的产物。
对于怪物而言,要分辨两者并不困难。但白河在失忆状态下还能一眼认出来,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现在拿这事去问白河也没用,人毕竟还失忆着呢。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让他赶紧理解情况……
苏越心打定主意,将玻璃瓶往白河面前又凑了些,以拇指弹开瓶上的木塞,让白河再靠近些。
白河没有任何迟疑地照办,黑雾尽数被吸入他的鼻子中,转了个圈后,又从嘴中喷吐而出,消散于空中。
白河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眼睛用力闭上,片刻后,复又睁开。
苏越心观察着他的神情,暗暗松了口气。
“想起来了?”她将玻璃瓶放进包里,抬眸问道。
白河用力眨了眨眼,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大概。”
他向四下张望一圈,又摸了摸自己依旧空空的脑袋,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我记得……眠眼公馆出了事故,你说那副本要崩了。跟着我们就都睡着了……”白河认真回忆着,抬手敲了下旁边的墙壁,“所以……这里就是你说的,应急处理?”
“嗯。”苏越心点了点头,“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个新副本。”
白河:“需要通关的那种?”
“嗯。有任务的。”苏越心解释道,“不过这个副本和以往副本都不一样,它是在眠眼公馆副本核心规则崩溃后,该副本负责人以个人能力紧急编织出的新世界,是临时的,存在时间有限,规则上也没有那么完善……”
“副本负责人?”白河若有所思道,“就是副本波ss?”
“不,两者不一样的。”苏越心边说着,边从包里拿出本小词典,开始寻找这两者的官方解释词条。
这词典是安眠给她的。用她的话说,苏越心人蠢嘴又笨,有些事讲也讲不清楚,还不如直接按词典念来得快……
嗯,解释。这现在也是苏越心的工作内容之一。
在眠眼公馆的规则出问题后,她曾紧急找上过安眠,与她快速敲定了之后的行动方向。
原有的副本崩塌,现在他们所在的只是安眠紧急布置出的新“世界”,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规则运转,安眠不便现身,进入新副本的玩家们却需要引导,苏越心只能临危受命,接下引导者的工作,在引导玩家完成任务的同时,也要负责为某些玩家解释某些事情。
比如安眠小姐和盲少爷的存在,再比如副本规则崩塌的原因。
“也就是说……安眠小姐,是副本的负责人,而那个盲少爷,则是副本波ss。盲少爷被人从梦中唤醒,导致了副本规则出现问题,我们身为玩家,不能继续待在那个副本当中,所以就都被拉进了这里?”
白河听完苏越心的解释,简单地用自己的话概括了面,神情却还是有些困惑:“那我这个脑袋又是怎么回事?”
苏越心:“这事我还真没法和你解释,这得问你自己……”
白河:“???”
“这么和你说吧。”苏越心叹了口气,道,“这个世界之所以能形成,是因为安眠及时将盲少爷拉入了睡眠,并通过自己的能力,将他的梦导出。以他的梦为基础,才编造了这样一个临时的小世界。换言之,我们现在,实际是在盲少爷的梦里,只是这里的规则被安眠小姐梳理过了,所以才显得那么像现实……”
“不过你应该也发现了,即使经过梳理,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东西,非常不合逻辑。”苏越心说着,抬头往上看了眼。
只见一群母鸡正排成人字形,拍着翅膀,咕咕哒地从天空飞过。
白河点点头,又摸了下自己的脑袋,像是明白了什么:“说起来,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才曾做过梦……”
“那是你自己的梦。”苏越心道,“你可以理解为,是一个连接外部和这个世界的缓冲区。”
白河蹙了蹙眉:“怎么说?”
“我说过了,这里本质是个梦的世界。只有同样在做梦的人,才能来这里。”苏越心道,“当然,并不是说你们现在就在做梦。只是说,你们身上必须得带有梦的标识,才能继续在这里活动。”
“梦的标识……”白河抿了抿唇。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就是从你们自己梦里带出来的东西。”苏越心继续解释,“它可以是一件物品,也可以是一个概念,或者是一个设定,甚至可以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每个玩家,都会从自己的梦里带出来一个标识。一旦这个标识消失,他就会被视为‘已清醒’,从而被规则强行踢出这个梦世界。”
一旦被踢出梦世界,玩家就会自动回归正在崩毁中的眠眼公馆副本。而安眠已经没有余力重新再拉人进来了,因此,回到公馆副本后,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白河懂了:“就像参加一个化妆舞会,参与者必须做上伪装。一旦伪装掉落,就会被当成外人,逐出舞会?”
苏越心认真点头:“嗯,就是这个意思。”
“而我这个脑袋,实际就是我的梦标识……”白河若有所思道,“因为我梦到了这个,所以它在这里成为了现实。如果这个现实被推翻,对我反而是有害的?”
“没错。”苏越心道,“所以你最好不要想着把你的脑袋再填起来……”
“我就是想也做不到啊。”白河苦笑道,旋即又摸了下下巴,“你之前又说,在徐维维的认知里,你已经死了……难道说,这就是她的标识?”
“对。”苏越心无奈点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梦到这个……在她的梦里,你杀了我。这个‘事实’被她带到了这个世界里,成为了她的梦标识。”
所以她不能当着徐维维的面承认自己是苏越心,因为这样一来,徐维维就知道了“苏越心还活着”,这会与她的认知产生冲突。
一旦她承认了“苏越心还活着”的事实,她的梦标识就会自行消失,从而被当作已经清醒的人,直接给踢出去。
平心而论,苏越心觉得徐维维对自己还是可以的,对她总是能帮就帮。要她漠视徐维维去死,她并不是很愿意。
所以只能尽量顺着徐维维的认知来了。
“好吧,这确实有些麻烦。”白河揉了揉额头,“那我们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我成了花匠学徒,徐维维成了实习警官,而你……”
他打量了苏越心一眼:“你应该是调查员?”
“严格来说,我现在的身份设定是,来自都城的皇家神秘事务调查局高级调查员。”苏越心闭了闭眼,露出一丝疲倦的神情,“但这只是我的表面身份。我的真实身份是女王的密探、女仆与忠犬,以及永不迟到的饭搭子……”
白河:“……???”
“不好意思,只是系统规定我在自我介绍时,一定要把后半句话讲出来而已。”苏越心伸手捂了下脸,“你不用在意。”
白河:“……”
“这个……也是梦标识吗?”他默了一下,问道,“是你自己的……”
“不是,只是系统设定而已。”苏越心干巴巴道。
白河:“……哦。”
望着白河微妙的神情,苏越心忍不住又捂了下脸。
所谓系统设定,说白了,就是安眠设定。
白河他们的身份,是结合他们的性格特征、梦境内容与这个世界的故事背景,在进入副本后随机生成的,核心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
而苏越心和他们则不太一样。安眠的能力无法影响到她,更无法使她做梦。她本身是没有梦标识的,想要进入这个世界,只能从安眠那里直接获得一个梦标识。
之前也说了,梦标识的形态是多种多样。可以是物品,也可以是一个事实,或是一个设定。但无论如何,只要是梦标识,在这个世界里,就会成为现实。
安眠小姐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给她加了好多多余的人物设定……
她本来只是个普通的调查员,然而现在,她不仅是调查员,她还是安眠女王——对,安眠在这个世界里将自己抬咖成了女王——永恒的、忠诚的女仆、保镖、密探、忠犬、试衣专员……以及呼之即来,永不迟到的饭搭子。
最糟糕的是,因为这个标识不是自己的,苏越心为了保证它不自行消失,必须不断地强化它。而强化的方式,就是每次自我介绍时,将这一串设定简单地带一遍……
一想到这件事,苏越心就恨不得当场钻进土里去。
“嗯,没事,这么长的头衔,听着其实也蛮有逼格的……”白河试着安慰了句,见苏越心依旧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便赶紧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这个新副本的任务,又是什么呢?”白河道,“既然那什么安眠小姐费这么大劲都要把我们拉进来……那必然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吧?”
“……”
苏越心揉了揉脸颊,抬头看他,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没错。是有事要拜托你们,这同时也是这个副本的任务要求,如果完成了,你们将被判定通关,并得到足额的奖励——连带着眠眼公馆的份,也会发给你们。”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白河他们并没有通关眠眼公馆的副本。他们只是完成了特殊任务而已。
苏越心的意思,就是如果这个副本通关,之前的眠眼公馆,也一并算他们过了。
白河点了点头,沉声道:“所以,任务要求到底是……”
“还记得那团灰雾吗?”苏越心道,“那团灰雾,很可能就是唤醒盲少爷的人。而安眠之所以要紧急编织这么一个世界,不仅是为了困住失控的盲少爷,也是为了困住他……”
“你的意思是,他也在这个世界里?”白河明白了。
“没错。”苏越心点头,“你们需要做的,第一,就是尽量在这副本中存活下去,存活到它瓦解的那一刻;第二,就是赶在它瓦解之前,协助我们,找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