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
张姐推开门,“这里是你这段时间的办公室,钥匙也给你保管。首先基于职业操守,任何资料不得拍照,不得外传和外借,不可复制和打印,这些都明白吧?”
刚刚江燃让她签了一些协议,包括保密条令,也跟她提了。
她点头,“我明白。”
“那好,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来我办公室找我,小杨和孟超跟你一同做这个工作,小杨他主要是做验收和查对,孟超做录入和编码,有什么问题,他们也会反馈给你。”
盛夏一一应着。
“对了,明天过来不用穿这么正式,你随便一点就好。如果累,也可以不穿高跟鞋。”她看了眼盛夏瘦弱的身躯,语调从公事公办变得随和,“冒昧说句私人的话,女孩子减肥不要太狠,你这也……太瘦了。”穿着高跟鞋,腿细细的一根,感觉随时要断了。
盛夏点了头,有些尴尬地回答,“我没有减肥,最近身体不太好,已经在养了。”
“这样,那可要好好养。对了,我们这边是有员工餐厅的,中午不想回去可以在餐厅吃饭,你要是会做饭,也可以借厨房自己做,餐厅有几个自助厨房,本来是老板的‘惠民政策’,可惜都没人用,太忙了,都懒得倒腾。”
盛夏记下了,跟张姐说谢谢。
晚上沈纪年下班的时候,摸出来手机,就看见盛夏发来的的短信:不等你了,我先回家了~
他挑了挑眉,收了手机,面色不虞地往律所外走。
路过的人纷纷和他打招呼,他心不在焉地应着。
心想,回去得好好收拾她。最近不知道在做什么,神经兮兮的。
因为接手了一个大案子,江燃派了个秘书给他使,是个女孩子,叫杜潇潇,这会儿也下班了,推着鼻梁上的细框眼睛,柔声柔气地打着招呼,“沈律师再见!”
他点点头,“再见!”
杜潇潇笑了笑,脸上泛着红晕,等沈纪年走远了,她才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颊。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杜潇潇绝对看上沈纪年了。”
“那不是很正常吗?”
多少单身女青年的春梦对象,被人惦记不是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吗?
“如果沈纪年没有对象,其实两个人挺般配的。”
杜潇潇是学法的,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好像不适合当律师,但架不住人家背景硬,至于有多硬,那就不好说了,上次出去见客户,碰见市里的领导,五十多岁的人了,平日里领导架子端的十足,见了她忙起了身,笑着招呼,“潇潇怎么也来了?来,这边坐。”
她柔声柔气说话的时候,像个邻家小妹妹,乖巧地回答,“我现在在三江上班。不用了伯父,我坐下面就好。”
“你看啊,性格上一个冷硬一个绵软,业务上一个能力强,一个背景硬,相貌上,都是帅哥美女,完全互补且般配。绝配啊!”
“可惜,人家有老婆了。”
“那谁知道,万一没有呢,反正我到现在是没见过他老婆,你说我们律所里哪个已婚男性的老婆没到律所来打过照面,路过啊送餐啊送东西啊,一百种可能,你见过沈纪年的老婆吗?”
“没有。”
“你听他说过吗?”
“我哪跟他说过话,他那身冷气场,除了老板,谁hold住。”
“那不就结了,有没有,另说吧!”
……
沈纪年回家的时候,盛夏在收拾上午买的衣服,有几件是他的。
听见他开门,赤着脚就从卧室走了出来,“阿年,我买了一条裤子给你,你来试试合不合适。”
盛夏很喜欢他穿牛仔裤黑T的那股劲儿,冷冷酷酷的样子,透着点少年气。
他穿西装也好看,就是太严肃了,他气质本就冷,穿着正装,越发显得正经凛然。
她伸手把他的公文包还有肘间的外套给接过来,摆了拖鞋给他换。
忙前忙后,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脸上是很开心的笑意,末了推着他往卧室去。“我还买了一套情侣装,红白格子的,你会穿吗?你一定要穿啊,好贵的,不能浪费!”
“我觉得你穿红色肯定好看,有种反差萌。粉色应该也不错,哪天买件粉色的衬衣给你穿。不许不穿。”
……
“你挑衣服是不是都只挑颜色?衣柜里全是黑色和白色,款式也都差不多,你穿得不腻吗?”
……
“哎,算了,以后我买衣服给你好了。”盛夏半搂着她的腰,探头到他面前看他,“好不好?”
那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是极愉悦轻松的语调。
沈纪年心口那点儿不虞慢慢消散了,胸口泛着软,扭头捏了捏她的脸,应了声,“好。”顺手把她抱了起来,“你鞋子呢?”
“床边,我刚在床上,下来时候懒得穿。”盛夏抿着唇笑,眉眼弯起来,鼻子微微皱着,像只小动物。
沈纪年把她抱到床上搁着。
盛夏跪在床上,把裤子翻出来给他看,“你试试?”
沈纪年没动,觑着眼瞅她,“破洞裤?”
“就两道磨边而已。”盛夏看他一脸抗拒不想试的样子,伸手去解他皮带打算武力强迫他,她个子矮,跪在床上也刚刚好到他下巴的位置,因为最近瘦得可怜,更显得小小的一只。
他低着头看她,眸色渐渐沉暗下来。
盛夏还在絮叨,“我也忘了问你号变了没,我觉得你最近也瘦了呢!”她说着把皮带抽出来,两只手卡在他腰间的位置比了比,“好像是瘦了一点,应该买小一个号的。”她把他衬衣也撩起来看了看,其实看不出来什么,就看见他一如既往劲瘦的腰肢,胯骨那边线条显得很性感。
盛夏摸了摸,笑话他,“你腹肌好像要变没了,都快成一整块了。”说完戳了戳。
碎碎念了半天,他也没吭声,盛夏擡头去看他,就看见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目不转睛,一动不动,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个人相处久了,会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能从对方细微的表情的肢体语言中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意图。
盛夏吞了口唾沫,轻轻又戳了他一下。
大白天的……
沈纪年已经俯身扣住了她的腰,声音含糊又深沉地咕哝了一句,“老婆!”
盛夏仰面倒在床上的时候,擡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刚回来那段时间,沈纪年每天只顾着帮她养身体,看着她瘦得皮包骨的样子,一颗心拧着疼,晚上睡觉都不敢压着她,总觉得那身细弱的骨头,随时要断了。
至于做些别的,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而此刻,那些压抑的,封藏的情感,突然间就冒了出来,且有一种一发不可收的架势……
盛夏被他压得不舒服,扭着身子往上蹭,沈纪年又困住她,低沉着嗓音问她,“怎么了?”
“没事,床上有衣服,硌着了。”
于是盛夏刚刚买的新衣服被他无情地拨到了床下。
后来盛夏被他翻到身上去,两个人换了个方位。盛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他,“干嘛呀?”
他说:“你来,我怕压着你。”
因为闹腾了好一会儿,盛夏头发散了,她已经很久没剪过头发了,一头长发到腰,这会儿散下来,全垂到他胸口,盛夏把头发往后捋了捋,好笑说:“哪有那么脆弱,你也太夸张了!”
他衬衣扣子也被扯开了几颗,半躺着靠在床头,眸色极深,整个人是散漫的、极不正经的样子。和他平时的样子是很不同。
盛夏微微俯身,手撑在他胸口看他,觉得他这样子特别勾人,压着声音问他,“你确定?我不是很擅长主动啊!”
她头发很快又垂下来,软软的,发梢泛着黄,毛刺刺地撩在他胸口,他勾了一撮,在指上绕了几圈,然后勾着她脖子往下一沉……
盛夏“哎”了声,整个人就砸在他身上了。
沈纪年腿勾压在她腿上,一翻身,就又把她压到身下去了……
“看好,我教你。”
盛夏:“……”
这晚,盛夏犯了三个致命的错误。
首先,她放弃了难得的主动权。
其次,他问她还行不行的时候,她说了句,“看你啊!”说这话的时候,她对他饿久后的战斗力毫无概念。
最后,她不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时候,问他:“完了?这么快……”
这么快……
快……
她其实没别的意思,整个人都迷糊了,前一秒还觉得再继续要崩溃了,下一秒他停了反而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意外,脱口而出而已。
当然他理解的意思就比较深刻了……
综合结果就是,盛夏被练惨了,在爱与痛的边缘深刻领会了一个词的深切含义……
衣冠禽兽!
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平日多正经一个人,衬衫扣子永远系到最上面一颗,再漂亮的小姑娘从他面前经过他都懒得撩一下眼皮子,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冷漠禁欲的气质,整个人看起来是冷淡的,像块儿冰。
热起来却也可怕,盛夏是有点儿受不住,浑身上下都泛着困乏酸软,骨头不是骨头,肉不是肉,拧在被窝里哼哼唧唧地踢他都没力气。
他捉了她的手脚,还训斥她,“安分点儿。”
盛夏越发觉得,他是个衣冠禽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