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入到九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稍微活动一下,就是满身的汗,盛夏照旧穿着吊带短裤,踩着路灯下他斜过来的影子,低着头跟在他身边。
蝉鸣阵阵,风裹在身上带着浓稠的热气,公园里有大妈在跳广场舞,音乐声高亢。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很有节奏感!
小区是很老旧的小区了,母亲就职第二人民医院的时候买的,离医院近,周围也很多同事,邻居大多都认识,沈纪年想牵她的手,最后还是作罢了。
盛夏没发现他细微的心理变化,百无聊赖地踱着步,碰到认识的人就打个招呼,搬来住虽然没几天,但好像周围人都已经认识她了。
在公园里转一圈,差不多就该回去了。
这是继晨跑之后发明的一项新运动,遛食。
有时候沈姨在家的话就一起,沈姨不在,就他们两个。
一天中难得的完全独处的时间,虽然什么都不做,却也让她觉得满足了。
额,至少对盛夏来说是这样。
他怎么想?
盛夏侧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
他好像没什么变化,恋爱不恋爱相处方式也没怎么变,顶多盛夏觉得自己对他不是那么疏离了。
进了公园,今晚有人放河灯,很多人聚在湖边那里,沈纪年不喜欢热闹,盛夏自觉地走向另一侧。
——进公园有个小广场,然后是一个长长的通向下的台阶,大约有十几级的台阶,台阶尽头分成三条路,一条向左通往山丘,那边是未开发区,没有路,据说要建游乐场,地圈了起来,竖了牌子,不过据说好几年了,也没动静。中间那条路通往阳湖,周围是亭台楼阁,假山假水,石子小路曲曲折折,大小算一个景点,节假日很多人会在那边拍照游玩。右边这条路就比较偏僻了,周围没什么景致,去的人很少。
盛夏和沈纪年走右边的路。
这条路不是很平坦,碎石子零零碎碎地铺在脚下,盛夏穿着人字拖,石子一不小心就钻到脚底板去了。
她被硌了一下,擡脚把石子磕了出来,没站稳,扶了他一下。
沈纪年顺手握住了她的胳膊,盛夏就撞在他肩上,他手往下滑了下,就势揽住了她的腰。
“没事,硌了一下。”盛夏忙说。
女孩子的腰肢柔软而纤细,沈纪年低头,下巴碰到了她的头顶,鼻尖有她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儿。
他把手机拿出来打了灯,叮嘱她,“小心点儿。”
嗓音低沉。
盛夏点点头。
沈纪年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两个人往前走,步伐有些慢。
一只小松鼠从脚边跑了过去,蝉鸣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隔着层层叠叠的树木,湖边人的笑闹声能很清晰地传过来,可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却是很安静的。
走过一个分岔路的时候,沈纪年忽然扯着盛夏进了岔道,那边是废路,路灯都没有,黑黢黢的,茂密地树木掩盖在头顶,月光都透不进来。
“欸……”盛夏想问他干嘛,下一秒身子一转,背抵在了一棵高大的乔木上,他弯下腰,一手控住她的后颈,一手揽在她腰上,“嘘”了声。
盛夏顿时屏气,心脏莫名狂跳。
他俯身过来,黑暗里,盛夏几乎看不见他,只感觉到他吻了上来,不像头两次那样,蜻蜓点水地碰,是真的吻。鼻尖碰到鼻尖,唇齿厮磨。盛夏被迫头往后扬,被他宽大的手掌托住后颈,脑袋困在他的手和嘴唇之间。
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呼吸纠缠在一起。
男生身上的温度本就偏高,这会儿更是灼热,他用舌头撬开了她的齿关,盛夏往后缩了一下,被他困着,躲不掉,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从冷淡变为灼热,从灼热化为滚烫,最终凝结成磅礴而盛大的侵略性。
盛夏丢盔弃甲。她在心里默默吐槽他,原来也有不冷淡的时候吗?
肺里空气渐渐被挤干净了,呼吸发紧,盛夏轻哼了声,手曲着按在他胸口,指尖微微蜷缩起来,揪住他的上衣。
棉质的布料,被盛夏捏得潮湿。
周身布了一层绵密的汗,他搁在她腰上的手,紧了又紧。
盛夏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
他终于放开了她,拿额头抵她的额头,一手架在身后的乔木上,一手仍困在她腰间,喘息着平复心情。
盛夏一动不动,眼睛微微垂着,大概黑暗里待久了,能看清了一些。
她看见他起伏的胸膛,白色T恤上被她手抓出来的褶皱。
盛夏擡手擦了下唇角,忽然伸手搂了搂他的腰。
他有经常锻炼,腰身劲瘦,腹肌明显。
手感挺好。盛夏的手在他肚子上停顿了一下。
他笑了声,似乎很愉悦。
抓着她的手从T恤下摆塞进去,盛夏的手完完整整地盖在他的肚子上。
手感……的确很好。
盛夏陡然脸红,微微别过头去,把手拿了出来,装模作样地帮他把T恤上的褶皱捋平了,小声说:“我们……该回去了。”
他“嗯”了声,声音含笑,捏了捏她的脸。
回去的时候,盛夏觉得自己先前想错了,他哪里是没什么变化,他变化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