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0章
方青洛一动不敢动,弱弱道:“你先放开我!”
萧天衡强令自己撤手,但手臂竟然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将姑娘一条腿擡得更高。
“萧天衡,放开我!”方青洛挣扎起来。
她不挣扎还好,这一挣扎,察觉萧天衡跟中药当日没什么两样,一下大惊,喃喃道:“这到底怎么是好?”
萧天衡额角渗出汗来,理智告诉他,赶紧撤手,但身体非但不听话,竟还趁机趋前贴了贴。
这一贴,浑身轻颤,食髓知味,不管不顾,就想往前。
方青洛一条腿被擡起,只剩下一条腿撑地,整个人站不稳,半个身子趴在石台上,急得“嘤嘤”叫。
萧天衡听着她的声音,身体越加昂扬,心里却也急了,咬牙喊道:“你跑吧!”
方青洛一听这话,知晓他可能控制不住,忙往前爬,想要爬到石台上,越过石台跑路。
她才一动,擡起的腿便被架到萧天衡肩上。
萧天衡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叫你跑,你怎么擡腿引诱我呢?”
方青洛情急之下,伸长手臂,抓起石台旁边的水壶,一侧身,猛然砸向萧天衡头上。
“哐”一声响,萧天衡额角吃痛,伸手一摸,摸到一手血,整个人倒是清醒了一些。
方青洛趁着他松手,爬起来跑进房门,匆忙关紧了门。
萧天衡在院子里呆站一会,走到水井边,摇上一桶水,对着水桶照了照自己额角,掬水洗净血迹,站一下便走了。
方青洛在里面站了片刻功夫,竖耳朵听得脚步声出了院子,这才打开门,往外张望,待确认萧天衡走了,方出了院子。
她关好大门,心下很是发愁,很明显,忘情符出了问题,现下怎么办呢?
萧天衡回到军营,找到石羡风,指指自己额角道:“刚磕破了头,忘记一些事了,你来跟我说道说道。”
石羡风吃一惊道:“忘记一些事?”
萧天衡不动声色,“嗯”了一声,“大敌当前,若因我失忆坏了大事,后果不堪设想。”
石羡风问道:“你忘记什么了?”
萧天衡捶一下头,“具体说不清,你从我如何认得洛儿开始说罢。”
他得确认,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石羡风一听,简略提了龙卷风,召雷,御殿应对,一道至边关的事。
萧天衡问了几个细节,一下确认,他只忘记了方青洛,其它记得牢牢的。
比如昨晚,他记得自己到一处破落的院子里,劈了柴烧水沐浴,之后碰见太真君,慌张爬墙走了,但这些事情里,没有方青洛。
萧天衡脸上一派淡定,问石羡风道:“你对桃花符有何看法?”
石羡风一拍大腿,“牛,太牛了!”
他描绘天降冰雹的情景,“青洛烧了第七道符,天降冰雹,救了我们的命,你昨晚还当众说,你这条命是她的。”
萧天衡记得天降冰雹的场景,但这场景里,一样没有方青洛。
他伸手按在太阳穴上,今晚还得去见见方青洛,再听听她的说法。
方青洛那里,收拾一下院子后,本要过去军营,却有人来敲门道:“方姑娘,将军说昨日大家辛苦了,今明两日好好休整,不须到军营集合。”
方青洛听得是肖六的声音,忙开了门,问道:“我的吃食如何安排?”
肖六道:“将军叮嘱过,另给你们几位姑娘起小灶,安排吃食,待会儿自有人送饭过来给姑娘。但军营这边,一向是两餐,姑娘须得适应。”
方青洛点头,想了想,问道:“可有见到萧探花?”
肖六道:“见到了,将军喊他说话呢,姑娘有什么话要捎给她?”
方青洛:“他可有提起我?”
肖六:“没有。”
待肖六告辞,方青洛坐在门槛上发呆,有些茫然,又有些失落。
午后,有人给她送饭。
方青洛吃了饭,洗了碗,又开始收拾院子。
天还没黑,她就饿了。
她正翻箱找柜,想找点吃的,大门响了,萧天衡的声音道:“方姑娘!”
方青洛站到门边,不敢开门,只问道:“探花郎有何要事?”
萧天衡:“我忘记一些事,找石羡风问了问,他跟我说了龙卷风和召雷事件,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方青洛吁口气,隔着门,从自己和他被龙卷风刮到林中开始说,中间省略一些两人亲热的情景,直说了两刻功夫,方才说完。
萧天衡记性好,听完有些疑问,斟酌一下问道:“宰相夫人宴会,我中了药之后跟你在一起,是什么情景,药性如何去除的?”
方青洛一想起当日情景,俏脸红透了,虽隔着门,犹自难以开口,只含糊道:“当时去泡溪水,泡着泡着就好了。”
萧天衡:“不对,你刚才说我在马车上极难受,解了药性才去小溪边。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吗?”
方青洛羞恼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还要来问?”
萧天衡:“这不是忘了么?方姑娘,若我做过,我定会负责。”
方青洛捶一下门,才要说话,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
叫声太响,连门外的萧天衡也听见了。
他低低一笑,“方姑娘,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听得脚步声远去,方青洛贴着门缝朝外看,吁口气自语道:“啊啊啊,早知道就不用忘情符了。”
话音一落,听见墙头有声音,转头一瞧,见太真君飘然入院,不由惊喜道:“姨母回来了!”
太真君整衣,坐到石凳上,问道:“忘情符怎么了?”
方青洛将事情经过说了。
太真君脸色一变,“还是太小看桃花符威力了。此符,不准人干涉它,已开始捣乱了。”
方青洛:“哪怎么办?”
太真君:“须得好好安抚。”
方青洛:“怎么安抚?”
太真君:“你得比之前更热情,让桃花符知道你其实没有异心,如此三五天后,探花郎就恢复记忆了。”
方青洛:“……”
方青洛揉一下头,问道:“姨母早早出门,是有你们师娘的踪影了么?”
太真君:“寻到她早前住过的地方。罢,这事儿不与你相干,你不须多问。”
方青洛一听,闭了嘴。
太真君说着,竖耳听了听,“外间有人来了,听着脚步声,应是萧探花,你且好好安抚。”说着一跃上墙,消失不见。
萧天衡敲门,待听得方青洛脚步声近了门边,便道:“方姑娘,你我先前既相知,如今也不必这样提防。”
他顿一下,“只要你不动手动脚触碰我,以礼相待,我自然也不会失态。”
方青洛想起早上情景,确实是自己拉他,他才失态的。
萧天衡又道:“我给你带了吃的,你开门罢。”
方青洛小心翼翼开门,门一开,马上往旁边一避。
萧天衡提着食篮跨进门内,顺手关上门。
他给方青洛带来的,是一只烧鸡。
篮子一揭,香味四溢。
方青洛饥肠辘辘,忘记要和萧天衡保持距离,一下就走近石台。
萧天衡洗了手,撕了一只鸡腿给她。
方青洛接过,咬一口道:“好吃。”
萧天衡也撕一只鸡腿吃起来。
两人都饿了,一会儿就将一只烧鸡吃了一个干干净净。
两人收拾完食篮,方青洛煮水,萧天衡看看石台,见换了一只新的茶壶,便从袖子里翻出一包茶叶道:“从石将军那儿顺来的。”
两人对坐,煮水喝茶。
萧天衡:“适才方姑娘所言,其中明显漏了许多细节,我希望方姑娘能展开说说。”
方青洛:“……”
方青洛瞥一眼萧天衡,此男坐得笔直,如松似竹,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此刻,叫她如何说那些事?
萧天衡擡眸看过去,姑娘脸颊漫了红霞,娇美不可言说,一时心头一跳,马上移开视线。
“希望方姑娘不要隐瞒,一一细说。”
方青洛低头斟茶,艰难道:“你中了药那回,在马车内,是动手解决的。”
萧天衡脸上有些暗红,一边吁了口气,“如此,我并没有冒犯方姑娘。”
方青洛“哼”一声,“是你拉着我的手……”
萧天衡不敢置信,他这样孟浪,这样不能克制?
方青洛一擡头,见男人一脸不相信,当下微恼,跺脚道:“就如你早间那般,急不可耐。”
萧天衡一听,想起早间自己对她那样,一下又觉得自己拉她的手解决事情,似乎有可信度。
他移开视线,脸上火辣辣的。
半晌方道:“那时被人暗算,失了心性,才会唐突姑娘,过后自然以礼相待。”
方青洛“哼”了一声。
萧天衡:“怎么,我过后还冒犯过姑娘?”
方青洛:“你过后,连着数夜爬窗进我闺房,要求我……”
萧天衡:“……”
他沉默好一会,“方姑娘,爬窗是不是因为事情秘密,不便在人前见面说,须得与你单独说?”
方青洛转过身子,不想理他了。
萧天衡给方青洛斟茶,端起走到她面前,诚恳道:“我给姑娘赔礼,姑娘不要恼我!”
他说着,蹲到地下,吹了吹茶,将茶杯凑到方青洛唇边。
方青洛怔了怔,适才不是很正人君子么,怎么就……
萧天衡也诧异一下,自己怎么就顺势蹲下了?
他本要缩手,不知因何,却翘出一只食指抚在方青洛唇上。
方青洛一惊,嘴一张,那只食指便进了她嘴里。
萧天衡左手接回右手的茶杯搁回石台上,右手的食指陷在温软处,不舍得撤回,声音低哑,“方姑娘,你尽可以咬我!”
方青洛不由发狠,用力一吮。
萧天衡眸子幽暗起来,“方姑娘,你想怎么咬就怎么咬。”
“你想咬别的地方,也可以。”